又過了好一會兒,白蕊君微微一笑。
“還沒弄好嗎。”
畢什邡緩緩點頭。
“對啊。”
白蕊君:“…”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道:“說話要算話。”
畢什邡回過頭,眼里是玩味的笑,頗有欠揍的味道。
“你也有著急的時候啊。”
白蕊君咬牙。
畢什邡這時候十分“不湊巧”的不小心將箭給弄亂了。
演技十分之拙劣,以故意口氣的畢什邡,緩緩道:“唉,又要重新放了。”
白蕊君的拳頭松了,微笑沒了,直接沖了過去。
“這個很難弄嗎,你是樹懶嗎,在那里弄什么慢動作。
演什么演,不想就別跟我打賭啊,什么人啊你!”
畢什邡哈哈笑著,一把抓住白蕊君打過來的巴掌。
“著急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歡愉。
白蕊君咬牙切齒。
“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說著話,順帶跺了個腳。
畢什邡的笑容努力收斂了一下,而后放棄,笑的愈發放肆。
“樹懶是什么,慢動作?
不是叫你不要老跟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嗎。”
白蕊君氣鼓鼓的盯著畢什邡,憋著怒火,眼神要多幽怨又多幽怨。
畢什邡看著是這神色,忍不住就想笑。
等到他終于笑夠了,看到白蕊君那拳頭又捏起來了,終于是停下來了。
“好了好了,我給你解開穴道,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趁著晚上睡覺的時候暗算我。”
白蕊君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唯有一雙幽怨的眼睛表達著她此刻的情緒。
畢什邡將白蕊君的一只手松開,也沒有再多說廢話,將她的穴道解開。
感覺到身體一瞬間的通暢,白蕊君忍不住活動活動了手腳。
畢什邡在旁邊,問道:“那些兔子,是炒呢,還是蒸呢。
炸的話貌似很少人這樣,燜的話,應該還不錯。”
白蕊君活動著身體:“烤吧。”
畢什邡起身,離開了屋子。
“我去試試。”
只剩下一個人的屋子里,白蕊君感受著久違的力量,眼角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喜悅。
她現在需要休息一會兒,再過一會兒,就沒有任何不適應了。
這一會兒的時間,過去的很快。
白蕊君走出屋子,隨手摘了一片樹葉,甩手飛過去,葉片卡在了柱子上。
她微微一笑。
看來之前的兩個月她沒事就沖穴道的努力并沒有白費。
再看一眼那邊升起的煙,白蕊君知道,畢什邡在那里生火準備烤兔子。
她對于今天畢什邡的忽然的打賭倒是有些意外。
這人,實在是喜歡賭啊。
賭她對他的感情?
賭她不會趁著他睡覺時候偷襲暗算?
確實,白蕊君現在是不會偷襲暗算他了。
所以畢什邡應該感謝他喜歡收集奇怪東西的好奇心,讓他現在還有了另外的價值。
朝著那邊的煙火走過去,白蕊君心中,期待著大巫與畢什邡對上時候的場面。
如果那些東西能夠影響蠱蟲的話,是不是也能影響大巫那幻術的能力呢。
若真是這樣,那到時候可有好戲看了。
白蕊君來到了這邊,看到畢什邡在那里已經將炭火弄好,一只兔子已經烤了上去。
白蕊君自然走過來,也開始弄起來。
感覺到白蕊君現在的氣息,畢什邡笑道:“封了你的穴道,也還是沒用啊。”
白蕊君哼哼一聲。
“你知道就好。”
畢什邡忍不住道:“你要是從小就練武,不說我,估計你那個老相好也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吧。”
白蕊君瞪畢什邡一眼。
“你這人張口閉口都是老相好,就跟鄉下村頭長舌頭的老男人似的。”
畢什邡挑眉。
“怎么,實話都不許別人說了嗎。
之前我說老相好,也沒見你這個反應啊,難不成,你現在要跟他撇開干系了?”
白蕊君冷笑了一聲。
“那好啊,那就是我老相好,我才不跟他撇開干系。”
話音剛落,畢什邡聲音便低了下來。
“是我胡說,你還是跟那個人撇開干系吧。”
白蕊君輕哼一聲,畢什邡遞給她裝了香料的罐子。
“樺陽城的辛香料。”
白蕊君早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如今聽到畢什邡的話,只是淡然的接過去。
再撒了一遍之后,她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我早聞出來了。”
畢什邡自顧自弄著,冷不丁也冒出來一句話。
“你要走嗎。”
白蕊君動作一頓。
畢什邡看向她,再問了一遍。
“你要走嗎。”
白蕊君手上的動作停下來。
畢什邡此刻很平靜。
“現在,到處都是離開的機會。”
恢復了武力的白蕊君,想跑,實在是太簡單了。
白蕊君與畢什邡對視了許久,嗤笑一聲。
“我覺得你忽然變蠢了。”
畢什邡一頓。
忽然也笑了。
“我只是沒想到而已。”
他輕輕道。
白蕊君哼了一聲。
“這不就是你的打算嗎,我以為我過來這邊烤兔子,你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都明白了。”
畢什邡現在看起來冷靜,心中卻是另外一個極端。
真的是如此嗎…
他解開她的穴道,轉身離開屋子,其實就是在給她選擇的機會。
她要走,可以轉身直接走了。
憑她的腦子,直接離開這里,去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可以的,他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找到已經上過當的她。
更別提外面還有一個不知道在哪里藏著的人和她匯合。
到時候,他哪怕是找到,也不可能再將人帶回來了,說不定還要送命。
這一賭,賭的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大,但是不賭一賭,那也確實不是他了。
但她過來了。
她沒有走,而是如同往常一樣過來,現在就在他面前和他一起弄這些東西。
她不走了。
一句為什么,卡在畢什邡的喉嚨口。
但是他卻沒有問。
他只是說了一句話。
“我很高興。”
白蕊君冷冷道:“你是要把這兔子烤成炭嗎。”
畢什邡這才忽然反應過來,將手中的兔子翻了個面。
白蕊君嫌棄的目光來了。
“別高興的太早,你的命,不止我一個人想要。
現在只是個開始而已,真正難的,還在后面呢。”
畢什邡只一句話。
“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