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畢什邡一起出去，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屋之中，白蕊君看到兩個頭發掉光的人。
那腦門，锃光瓦亮。
那皮膚，就是典型的白血病患者皮膚。
白蕊君看向畢什邡。
“這些人，這樣多久了。”
畢什邡道：“之前有人一弄這東西就這樣。
現在，這些人弄了許久，慢慢變成這樣，算來，緩慢了不少。”
白蕊君這時候忍不住道：“你是真狠。”
畢什邡：“嗯？”
白蕊君：“你當初不就是用這個東西對付大圣使嗎。”
畢什邡：“我只是拿一時，他們日日對著，自然不一樣。”
說著，他意味深長：“放心，我可沒那么蠢，不會弄這東西把自己弄短命了。”
白蕊君笑了笑。
“你大我這許多歲，總是要死在我前面的。”
忽然不想聽白蕊君這話，畢什邡扯了扯她的臉蛋。
“那又如何，我死的時候自然是要帶上你的。”
他說完，看向那些人：“這些術士，并不認為這東西多要命。
他們甚至覺得這個是羽化升仙，得道之前的一次脫胎換骨。
所以一直以來，即使身體變得不一樣，也還是一個比一個賣力琢磨著東西。”
白蕊君感嘆一聲。
她覺著九年義務教育是多么的重要，這就是讀書讀少了啊。
哦不，他們根本就沒有科學的書來讀。
可憐…
明明是被輻射多了，得了這種變異基因病，還覺得自己要脫胎換骨。
白蕊君忍不住問。
“他們琢磨出來有什么用嗎。”
畢什邡：“倒是有些用，只是也就那一點，頂多就是琢磨出來用什么東西將這東西裝著好似尋常之物，多的也沒什么了。”
白蕊君：“你有很多這東西？”
畢什邡想了想。
“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但也確實沒有很多，不像什么鐵礦金礦可以挖許久。”
白蕊君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你到底是在哪里弄到這些東西的。”
畢什邡瞥了白蕊君一眼。
“不告訴你。”
他知道，這才是白蕊君只想知道的吧，他就不告訴她。
就算要告訴，那也是要以后了，現在就先不告訴。
白蕊君也沒指望現在就能問出來。
她只是看著那些人。
“有多少像他們一樣的人在琢磨這個。”
畢什邡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嘆了一口氣。
“本來還不少，現在嘛，已經不足十個了。
現在我看這幾個，也是短命相。”
白蕊君看著這幾個人還在專心記著些什么東西，想罷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她何必以一個人現代的認知去告訴這些人真相呢。
如若他們還有救，她可能說一說，現在這些人看樣子都沒救了，她也沒必要戳破他們原本的想法。
就讓他們覺得他們是在脫胎換骨，日后羽化升仙好了。
看過這些東西，白蕊君沒有多待，便要走了。
畢什邡：“你不是一直想看？”
白蕊君：“看過了已經。”
畢什邡道：“我本以為你很想看，才帶你來看。”
白蕊君搖頭。
“這東西看多了對身體不好。”
畢什邡瞇眼。
“我以為你這身體，應該是什么都不怕的。”
白蕊君冷哼一聲。
“我也不是斷了腦袋還能重新長的，我會流血，還會痛，腦袋沒了也就真死了。
那些人一直弄這個都弄成什么樣了，你眼睛瞎了嗎。”
畢什邡嗯哼一聲。
“你在擔心我？”
白蕊君聞言，停住腳步，轉身，推著畢什邡往那邊走。
“行行行，你厲害，你繼續去看，我看到時候你頭發掉光牙齒落完的時候厲害的起來不。”
畢什邡將白蕊君打了個轉，低聲笑著拉著往反方向走。
“依你依你，我怕死的很。”
白蕊君：“誰要你依著我了，你過去多琢磨些時候，說不定今年我就能看到你臨死的模樣。”
畢什邡：“哪又那么厲害。”
他奇怪于白蕊君對此的態度，她對這個東西好像很是忌憚的樣子。
白蕊君：“你知道什么啊。”
似乎是為了配合白蕊君的態度，畢什邡而后幾乎都沒有親手碰過那東西，也在沒有靠近那屋子。
這些日子過去，出關的大巫已經靠近皇城。
從開始出發，這十萬人便帶了充足的糧食，專門有相當一部分運送這些糧食。
而這糧食的份量不僅足夠這一群人吃著到皇城去，還可以在沿途之中用來接濟窮苦的普通人們。
大巫這一路上，沒有任何遮掩自己這一群人，路上更是有專門的人負責給路上的人們介紹他們。
只要遇到有人有困難，需要糧食大巫便讓人給糧食，需要錢財便給錢財。
畢竟大巫本人也是不缺金子的。
這樣浩浩蕩蕩一群人，沿途官員因為早早得了命令，而且也不敢對著這樣多的人發難，自然是畢恭畢敬。
因為大巫能感知情緒的能力，沿途還會用幻術收拾惡官，留下一路傳說。
再加上那神奇作用的蠱蟲一路上給生病的人救治，等到大巫一行人靠近皇城的時候，由十二地到皇城這一路已經散步滿了關于大巫的傳說。
皇城的人們知道這些傳說消息的時候，不少有經驗的老人都覺得不對勁。
尤其是聽到人們稱呼那大巫為神，神是漂浮半空，赤腳不沾地，又有很多人起了疑心。
老祖宗的經驗，這種裝神弄鬼的，都是要出大問題的。
而原本在很多事情上都十分講理清醒的皇子，唯獨在大巫身上很是直接的反駁許多人的提議。
一個在這兩次動亂之中幸存下來的老學士，就差聲淚俱下，對元辰說明這所謂大巫的不對勁。
“皇子，您馬上就要登基為帝了，為何要如此偏信這名大巫之人。
巫蠱，亂神，都是不應該的東西。
您以后便是天子，您才是這個江山唯一的主人，怎能帶頭信這不知何出來的大巫呢。”
旁邊也有人附和。
“聽聞這大巫此行，散播教義，便是以宗教迷惑百姓，是危險的種子，史書上早記載過，這是要生亂，出大事的，萬萬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