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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秾秾頓了頓,哈欠連連地說:“不夠也沒辦法,我沒力氣了……”
顧臨朝沉默著拿過一旁的手巾,替她將手擦干凈,然后側身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溫聲道:“快睡吧。”
“哦。”溫秾秾實在困了,咕噥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間,聽到顧臨朝起身的聲音,然后不知過了多久,他重新回來的時候,帶來一身的涼意。
溫秾秾沒有多想,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這日,許氏擔心溫秾秾的身子,聽說城外有座寺廟很靈驗,便帶著人前往燒香祈福。
寺廟座落在山頂上,且都是石階,馬車無法通行,到了山腳下,香客便得下車步行。
許氏也不例外,到了山腳下后,也棄車步行。
在下人的擁簇下,走了幾步后,看到前面圍了一堆人,隱約聽到什么神醫之類的字眼,她心里一動,讓人過去探聽情況。
下人很快返回來,稟報道:“是一位老神醫,據說醫術了得,什么疑難雜癥都會治,這老神醫已在這里給人看診了好幾天了,有人多年無法根治的病都被治好了,因此有許多人慕名前來。”
許氏聞言,面露喜色,連忙對下人道:“去問問看,有沒有什么能醫治害喜的方子。”
下人很快去了。
許氏見人挺多的,便打算先上寺廟祈福上香,便只留了兩個下人在那里排隊。
寺廟的石階很多,等她爬上去祈完福再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而原本圍在神醫攤子前的百姓也散去了。
等在那里的兩個下人,見她下來,連忙迎過去。
“夫人,老神醫要收攤回去了,給了我們一張緩解害喜癥狀的方子。”
下人說著,便將手里的方子遞了過去。
許氏接過看了一眼,便收進了袖子里。
見老神醫在收攤子了,便走過去問候了一句。
“多謝神醫賜下方子,若有成效,到時候必定重謝。不知神醫家住何方,貴姓大名?”
那老神醫摸了摸胡子,并未回答她的話,而是道:“老朽每日都會到此給人看診,夫人到時候若有什么問題,可直接到這里尋我。”
許氏聞言,便也沒再多問,只道:“如此,便先謝過神醫了。”
那老神醫未再多言,低著頭,自顧收拾東西。
許氏見狀,也沒再多留,上了馬車,徑直離開了。
直到一隊人馬走遠了,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子,從旁邊的樹底下走了出來。
“師父,方子可有交出去了?”她徑直走到老神醫身旁,一邊動手幫忙收東西,一邊壓低聲音詢問。
“放心吧,已經交出去了。”老神醫說了句,便未再多言。
沒多久,師徒倆收好了東西,往旁邊的樹林走去。
密林深處,沒有人煙,二人說起話來,便沒有什么顧忌。
“清凝,事情已經辦妥了,我看我們還是盡快離開襄州為妙。”那老神醫蹙著眉開口道。
女子極是不甘心地說:“師父,此行我們吃了這么多苦,便是讓溫秾秾抵上一命,也難讓我咽下這口氣。”
老神醫聞言,又怎么會不知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他語氣略有些急地說:“清凝,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顧臨朝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人,他既已打定主意,不要我們醫治,就不會再給我們機會。
你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這世間又不是只有他顧臨朝一個好男兒。
你不應該只把目光鎖定在他身上的。”
這對師徒正是靈隱道長和沈清凝。
沈清凝聽完他的話后,沉默許久,忽然道:“這一路走來,我們如此狼狽,幾次差點死于非命,難道師父便咽得下這口氣?”
“咽不下又如何?你能斗得過皇權?”靈隱道長見她冥頑不靈,很是惱怒。
上次在京城,他們突然被一群大內侍衛圍追堵截。
他們初時,還以為是溫秾秾的手筆,后面一想,她調不動大內侍衛,那么唯一的解釋,便是那郭太后派來的。
只是他們不明白,郭太后為何要取他們性命?
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可來襄州的路上,卻又遭遇不明人士的追殺,而到了這襄州,也到處是要取他們師徒二人性命之人。
他們幾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不得已,他們只好選了這么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落腳,還將自己打扮得那么落魄。
可饒是如此,清凝還是不死心,跑到城里花了些銀子打聽到溫秾秾已懷了身孕,因為害喜嚴重,那許氏今日會來這邊的寺廟上香祈福。
為此,他們前幾天,便在寺廟山腳下設下攤子,給人看病,就是為了引許氏上鉤。
愛女心切的許氏,聽說有神醫,必定會為溫秾秾求方子。
這一切,都不出他們所料,果然今日許氏來了,還向他們要了方子。
那方子可不是什么治療害喜的方子,而是致命的毒藥。
只要溫秾秾服下,必定一尸兩命。
沈清凝握緊手指,聲音冰涼地說:“只要溫秾秾死了就好了。到時候就沒人能阻礙我們給顧臨朝醫治眼睛了,而只要將他的眼睛醫治好,他必定會護我們周全,到時候,誰還敢動我們?”
“我看你真的是瘋魔了。”靈隱道長氣極之下,咳嗽了起來。
沈清凝嚇到了,連忙扶住他,“師父怎么了?”
靈隱道長沒有說話,暗自運功調息了一會兒。
這一路他們不知逃過了多少追殺,他自然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傷。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片刻后,他淡淡道。
沈清凝聞言,松了口氣。
靈隱道長看著她,突然道:“清凝,回北荻去吧。”
沈清凝愣了下,旋即搖搖頭,“我不想回去。”
“你若是想嫁給顧臨朝,還真的非回去不可。”靈隱道長蹙眉道。
沈清凝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我自小生長在大業,是大業人,北荻與我沒有瓜葛。”
“隨便你吧。”靈隱道長嘆了口氣道,但還是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你娘是北荻王最寵愛的女兒,雖然當年你娘懷了你,從北荻逃到了大業,可這么多年,北荻王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你。
若你肯回去,便是北荻公主,以北荻王對你娘的虧欠,他必定會幫你完成心愿。”
“師父,你讓我再想想。”末了,沈清凝煩躁地說。
“好。”靈隱道長沒有逼她。
老實說,他并不希望她回去北荻,但她太固執,再這么下去,恐會將自己的小命搭在這里。
所以他才想哄了她回北荻去。
只要去了北荻,她便不能再輕易回大業了,她也只能歇了對顧臨朝的心思。
再說許氏得了方子后,馬不停蹄地回了京城,直接去了襄王府。
不過,她雖然心急治好溫秾秾害喜的癥狀,但這是外面得來的方子,且對那神醫并不了解,因此她沒敢貿然給溫秾秾服用。
她直接將方子交給了林太醫,請他幫忙查驗方子有沒有問題。
林太醫聽說這世上還有能治好害喜癥狀的方子,當下很是感興趣,便拿過方子去研究了。
許氏見狀,便先去看了溫秾秾,然后將在寺廟山腳下碰到老神醫一事,與她說了。
溫秾秾聽后,深感驚奇。
“還有這么巧的事情?”
許氏頓了下,“也不算巧,聽說那老神醫在那里支了好幾日的攤子了,看好了不少病人,許多人聽說后,都慕名前去求方子呢。
我也是偶然要去寺廟上香,才會撞見的。”
溫秾秾卻覺得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因為老神醫,讓她聯想到了沈清凝師徒。
她沉吟了片刻后,問道:“那老神醫長什么樣子?”
許氏愣了下,“長得很普通,還有些駝背……”
溫秾秾愣了下,靈隱道長并不駝背,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長相尚可。
難道是她猜錯了,這老神醫并不是靈隱道長?
“那老神醫身邊可有跟著一個年輕的姑娘,跟我差不多的歲數,長得還挺好看的。”她繼續問道。
“沒有呀,當時沒有看到他身邊有年輕的女子,他就一個人。”許氏蹙眉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可疑之處嗎?”
溫秾秾道:“我懷疑這老神醫很可能就是之前的靈隱道長,那沈清凝之前都追到京城去了,我擔心她依舊沒死心,跑到這襄州來了。”
許氏聞言,面色變了變,“真是他們?”
她雖沒親眼見過靈隱道長師徒,但聽秾秾說起過。
那老神醫若真是靈隱假扮的,那目的很可能是為了害秾秾。
“我也不確定,只是有些懷疑。”溫秾秾道。
“不管是不是他們,那方子都不能用。”許氏道,她倒寧愿自己多心了,可事關秾秾,這事一點也不能馬虎。
“先等林太醫那邊的消息吧,興許是我多心了。”溫秾秾寬慰道。
“也好。”許氏點點頭。
二人沒有等太久,林太醫拿著方子,親自過來了。
“林太醫,這方子有沒有問題?”許氏見他過來,便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詢問。
林太醫面色凝重地說:“有問題,是大問題。”
許氏面色一變,“竟然真的有問題。”同時萬分慶幸,她先將方子給了林太醫過目,否則她貿然抓藥熬給秾秾喝,那就糟糕了。
想到此,她身上起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