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搬去了蘭亭苑。
郁姝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風光,嘆了口氣,“想必,父親心里也很難受罷。”
畢竟與齊氏育有一子一女,定是有感情在里頭的。
“他雖難受,但不得不這樣做。”
霍庭玉攬過她的肩頭,道:“母親年輕還未嫁給父親的時候,性子本就嬌縱,甚至比時九璨還要嬌縱,后來嫁與了父親,愈發恃寵而驕,生下我和阿姐,她性子沒有半分改變,十指不沾陽春水,更是連墨都沒有研過,對我和阿姐也不甚上心,因為她覺得我們很麻煩。”
他言語尤其平靜,平靜到像是在說旁人的事。
“至于你初見的時候,她那副言笑晏晏、平易近人的樣子,都是她裝出來的。”
說到這里,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情無奈,“有這樣的母親,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曾經也是掙扎過的,想與齊氏和解,但無奈,事實盡不如人意,不能和解,也和解不了。
“好了。”
郁姝拉過他的手,輕聲道:“你和阿姐現在都很好,不必去想之前的事了,平白給自己增添不痛快,多想想將來的事兒吧。”
“好。”
霍庭玉一想起她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就很開心,對未來也充滿了期待。
“明月,我下午要外出一趟,和太子商議公事。”
他很乖的報備行程。
郁姝嘴角微彎,她道:“好。”
下午郁姝剛午憩后起身來,她捧著溫茶靜靜坐著,槐花在她膝上打盹兒。
執秋進了屋來,稟道:“夫人,小夫人來了。”
郁姝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嘴里的小夫人是郁菱。
她頷首,“好生迎進來罷。”
霍家的下人都稱宋明辜是小公子,郁菱自然是小夫人了。
姐妹二人相對而坐。
既是姐妹,也是妯娌。
郁菱看著她恬靜的眉眼,輕輕一笑,“三妹妹過得很不錯。”
郁姝點頭,“是不錯。”
“恭喜三妹妹了。”郁菱道。
她言語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來。
郁姝莞爾,“大姐姐努努力,想必,也能懷上。”
“這事,豈是我努努力就能有的。”郁菱不禁苦笑,她有一大籮筐的話想與郁姝傾訴。
郁姝見她眉眼帶著苦澀,心尖一跳。
她知郁菱是來同她倒苦水的。
可她懷了孩子,情緒什么的不宜過大,與郁菱的交情也沒有那樣深,比起郁菱,她倒是更愿意聽郁香桃倒苦水。
所以她沒有接話。
見她沒有接話,郁菱難免有些不甘心,她看著郁姝,問道:“霍小公子對你好嗎?”
郁姝挑眉,實誠道:“好啊。”
這么明顯,還看不出來嗎。
說完這句,她就沒有下文了,按常理,不是應該說一句“宋公子對你好嗎?”。
可惜她沒說。
郁菱似是感覺到了什么,也沒多坐,匆匆就走了。
郁姝看著她的背影,揉了揉眉心。
都是一家的姐妹,她這樣做,倒顯得她有些無情了。
是不是她有些過分了?
可她當真不愿聽郁菱倒苦水。
問冬瞥見她神色,斟酌片刻,還是說道:“夫人此舉當真是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