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年輕人,老朽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這里是青州,是我們的青州,不是你的老家!
你可知,這位劉公子和徐少爺,分別是何人?
呵呵。
劉公子的父親,是咱們青州錦衣衛的主事人,徐少爺的父親,是咱們青州的徐將軍!
呵呵,你以為,就算你有點小本事,能跟兩位公子玩?
別天真了!
在這青州,是虎你得臥著,便是龍,你也得盤著!明白老朽的意思了嗎?”
這里是一處禁閉的花園。
一群幾十號人,神色不善的將李春來四人圍成了一圈。
那老龜奴更是猶如一條陰毒的老蛇一般,獰笑著威脅著李春來。
劉公子和徐少爺面上也掛滿了得意。
就算他們輸了又怎的呢?
他們還有他們的老子撐腰啊!
現在,根本就不用他們老子親自出手,眼前,南陽.水閣這邊居然已經把事兒給辦了。
這位楊爺就算有點手段又如何?
到頭來,還不是得跪下來跟他們求饒?
“呵呵。”
李春來也止不住笑了:“老爺子,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楊某人的意思啊。我到這里來說,只是不想讓你們這場子真開不下去,你卻是就認準了我楊某人好欺負!呵呵,那多說也無異!來吧!”
“唰!”
說話間,李春來便是干脆果決的抽出了這把鋒銳寶刀的刀鋒。
登時,寶刀本就鋒銳的刀芒,在月光與周圍燈火光芒的映襯下,不由更加鋒銳,恍如隨時都能吞噬人的性命。
“你……”
老龜奴登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誰曾想,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眼前這個小崽子,竟然還是這么不識抬舉,不給他面子的!
“年輕人,你這是決定要尋死了嗎?!”
這時,那忠叔終于也沉不住氣了,陰聲對李春來怒喝。
“唰!”
但他話音還未真正落下來,瞳孔便是止不住猛的一縮,下意識就要往一旁躲。
因為,李春來已經猶如一頭兇狠的獵豹,根本沒有任何征兆的便是狠狠一刀,直朝著他的腦袋怒劈而來。
“啊——”
饒是他躲的很快,李春來的刀卻是更快!
鋒銳寶刀的刀鋒,瞬間便是掠著這忠叔的頭皮飛過去,將他頭頂的頭發都是削掉了大半,頭皮也似是被削掉一塊,鮮血止不住的翻涌了出來。
他止不住便痛的狗一般在地上直打滾,連連哀嚎。
“這……”
饒是在場眾人都算是狠人了,并非是沒有見過場面的,卻也被眼前這一幕嚇飛了魂。
特別是忠叔身邊不遠的那徐少爺,一時褲子都要被嚇尿了。
誰能想到,這位楊爺居然這么生猛的,一言不合,直接掄刀就上了哇。
李春來一刀放倒了這忠叔,不由對這把寶刀愈發滿意,卻也并沒有再窮追猛打,靈動又飄逸的退回到了他剛才的安全位置,身邊有陳六子三人精心保護著。
玩味的看向眾人道:“爺們們說話,仆從就別插嘴了。我跟徐少爺聊的不錯,這次便給徐少爺個面子。若還有人不識抬舉,呵呵,那便盡管來試試!”
說著,李春來玩味又肆意的掃視眾人。
原本兇神惡煞的一幫人,此時卻都有點蔫了,竟無一人敢直面李春來囂張的目光。
便是那老龜奴,都開始止不住吃力的咽起了唾沫。
他們雖是見多了狠人,可,哪見過跟眼前這年輕人一般,一出手就懟著人命來的哇。
關鍵是他那種肆意的囂張,明顯也是有著底子的。
這……
這讓眾人還怎么玩?
像是眼前這年輕人這等風采,怎么可能是無名之輩?
現在事情已經鬧開了,萬一他在這里出了啥事,家里的長輩問起來……
誰,誰又敢承擔這種責任?
一時間,除了那忠叔痛苦的哀嚎聲,還在滿地打著滾,周圍竟沒有一人再敢說話。
而且,哪怕只是李春來一個眼神的涌動,周圍人群便是被嚇的下意識后退了。
包括南陽.水閣一幫看著很剽悍的打手。
他們雖是‘專治各種不服’的,但尋常人,又怎能有眼前李春來的這般霸道與狠辣?
特別是李春來幾人的氣質,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比,誰又會嫌自己的小命兒太長了呢?
不理會哀嚎的忠叔,李春來又笑著看向那老龜奴,慢斯條理的道:“老爺子,今兒這事,怎么解決呢?來,你跟我楊某人說說。”
“咕咚……”
老龜奴不由吃力的咽了口唾沫,想說些什么,一時卻是根本就說不出來了。
事情已經這般了,這年輕人的獠牙都已經露出來,他難道還能再來做這個‘和事老’嗎?
關鍵他的臉明顯不夠大啊……
“楊爺,楊爺,您先息怒,息怒。老朽剛才想了一下,這事情,剛才那般處理,的確是不合適。楊爺,不知,不知您想怎么個處理法……”
老龜奴很謹慎的看向了李春來。
“呵呵。”
“我想怎么處理?”
李春來說著,掃視過徐少爺和劉公子:“那要看兩位公子想怎么處理了。若是兩位公子輸不起這局,跟我楊某直說也無妨。我楊某雖然也缺銀子,但是也不會讓朋友為難!可,兩位公子明顯沒拿我楊某人當朋友看,那這事兒,咱們便得說道說道了!”
“楊爺,楊爺,您千萬別誤會!”
李春來話音剛落,那劉公子眼珠子轉了一下,便是急急出聲了,“楊爺,這事情,也絕非是我劉某的本意哇。可是那邊非要這么弄……哎,楊爺,都怪小弟被豬油蒙了心,竟然做了這等對不起朋友的事兒……”
劉公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姓劉的,你個不得好死的癟犢子!!!你,你放屁!你能有那么干凈嗎?剛才你咋不出聲、裝啞巴呢?你#¥……”
這邊,徐少爺臉色已經一片漲紅,懟著劉公子便是破口大罵。
但罵了片刻他也回過神來,忙急急對李春來解釋道:“楊爺,楊爺,我徐某人也絕不是對不起朋友的人哇。是,是……”
他想了片刻,見責任甩不到劉公子身上了,直接便是將矛頭指向了還在地上打滾的忠叔:“楊爺,都怪這個狗東西慫恿我,我,我當時也傻了,怕回家里挨訓,便,便答應了下來。楊爺,天可憐見啊,我姓徐的可從來沒想過坑朋友哇……”
“這,這……”
老龜奴哪想到陡然間便是風向突變,局面一下子就亂了。
眼見劉公子和徐少爺都這么著急的想把自己給摘出來,他還能說些什么呢?
“呵。”
李春來不由一笑:“照兩位公子這般說,這事情,還真是有點不太好處置了哇。”
劉公子和徐少爺趕忙連連點頭,看向李春來的眼神里,都已經帶上了某種哀求。
現在,事情雖是鬧大了,卻究竟還可控制,還沒有真正傳開。
特別是現在壞的是南陽.水閣的名聲,而并非是他們的名聲,只要他們能把這關過去,誰他娘的管南陽.水閣這狗地方呢?
李春來慢斯條理的看著這一幕,嘴角邊不由掀起了一抹彎彎弧度。
其實他本來的計劃,并不是這樣,要更為溫潤,循循善誘,把這兩個敗家子拉上鉤。
卻不曾想。
南陽.水閣這幫人太過出跳了,他李三爺的計劃還沒真正鋪開呢,他們便是跳出來。
不過,世界正是這般,始終在千變萬化,便是大羅神仙又怎可能面面俱到?
但李春來就從未害怕過!
精熟因果與輪回的他非常明白,像是這種臨時性的同盟,完全就是沙灘上的城堡,只要別被他們的樣子唬住,根本就不堪一擊的。
此時,他只是稍稍震住了場面,還沒怎么挖坑呢,劉公子和徐少爺兩個小嫩雞便是已經穩不住了。
都是中二少年的年紀,就算在內里再不堪,卻依然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名聲的。
特別是在這種大場面上。
“兩位公子都這么說,這事情,還真有點不好辦哇。”
李春來不由也皺起了眉頭,一邊接過馬五遞過來的一塊手巾,擦著寶刀上忠叔的血漬,一邊慢斯條理的道。
轉而看向老龜奴道:“老爺子,事情是你挑起來,來,你來說說,這事兒,爺們們該怎么辦?”
若是能有選擇,老龜奴真恨不得把眼前的李春來給生吞活剝了,這才能解心頭之恨。
可惜的是,他現在儼然做不到……
而且,他已經深深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非但不是什么善茬,而是狠角色中的狠角色哇。
若是再把事情繼續鬧下去,他們南陽.水閣難道還能討了什么好不成?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哇。
尤其是眼前這年輕人這種,不僅有勇有謀,行事更是肆無忌憚的。
“楊爺,楊爺,這,這事情,老朽現在也沒主意了哇。楊爺,到底該怎么處置,還請您劃個道哇。只要能把這事情過去,我南陽.水閣,愿意付出一些代價。以后楊爺您再來咱們南陽.水閣,那必定是貴賓中的貴賓啊……”
老龜奴急急說道。
已經這般,他也得趕緊把他和南陽.水閣給摘出來了。
若是不然,難道他要承擔這事情的后果嗎?
他還沒這么傻,沒活夠呢。
“這事情可是難辦了呀。”
李春來故作眉頭緊皺,又似是自言自語般道:“碰到今天這破事,我也煩得慌。本想一把火把這鬼地方點了,明日個,再去找咱們劉千總和徐將軍好好聊聊呢,可你們現在居然都慫了!這不叫我楊某人難辦了嗎?”
周圍登時鴉雀無聲。
便是已經護住了傷口的忠叔都不再嚎了。
他也明白過來,今天這,這是踢到鐵板上了啊……
若是眼前這年輕人,真如他說的這般做,他們一幫人,誰,誰又能討了好?
那必定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這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正當所有人的心都要沉到谷底,李春來終于是打了個響指笑道:
“既然兩位公子都拿我楊某人當朋友,那這件事,我楊某便也退一步。寶刀、馬、包括這幾間鋪子,我都很喜歡,便折價買了吧。不過,事情究竟要分主次,我楊某也不是冤大頭。這個價,我就按市價五成來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