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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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的給老子縮回去,誰敢伸頭,老子弄死他!”
“都他娘的閉嘴,誰若敢吵到三爺的興致,看爺們們怎么收拾你們……”
“三爺,您這邊走,小心腳下。這地下不比地上,光著實不咋亮,千萬小心拌著……”
地牢里昏暗的燈光下,丁虎一邊提著燈籠,一邊狗一般討巧的在為李春來引路。
在他的身前,還有幾個獄卒正在‘清場’,嚴防走廊兩邊囚室內的囚犯騷擾到李春來的興致。
通風口時而陰風掠過,搞的周圍本就不充足的火光忽明忽暗。
再加之兩邊囚室里囚犯們時而傳出來的呻.吟與求饒聲,恍如一下子由天堂進入到了地獄。
李春來身后,初雪哪還有求著李春來、一定要進來見識一下的興奮,小手無意識便是抓住了前面李春來的衣襟。
感受著初雪小手的動作,李春來不由一笑,刻意放慢了腳步,讓初雪能抓的更穩,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不過,對于周邊各個囚室內囚犯們的慘狀,李春來基本上已經做到了心如止水。
這里面,或許有人是被冤枉的,但很多的,肯定是有著必須要被關在這里的理由。
只是,心里雖是平靜,李春來面上卻也是直止不住的皺眉加捂鼻子。
沒辦法。
東大牢雖是有著百多間的大小囚室,基礎設施也頗為完善,但是衛生條件著實是太差了。
此時,許多囚室門前的排水槽,幾乎已經變成了廁所的引流渠道,再加之里面的近百號囚犯,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了,那等味道,絕對比牲畜棚要惡劣數倍……
畢竟,牲畜棚里的牲畜,那可都是賣錢的,主人不可能任由它們這么糟亂,生了疫病。
但雖是不爽,李春來卻未有任何表態,一直在持續往里走。
“官爺,民女是冤枉的,民女真的是冤枉的啊,青天大老爺啊,求求您為民女做主吧,民女若再呆在這里,怕是活不了幾天了啊……”
“青天大老爺,只要您能放奴家出去,奴家為大老爺您做什么事都愿意哇……”
“大老爺……”
往里走了一小半的路程,剛剛轉過一個拐角,也就隔了三四間囚室,畫風卻是驟然突變。
再也沒有了爺們的那種騷腥.味道,轉而換成了一種特別的味道,雖然還是止不住的騷腥……
“閉嘴!”
“都不想活了嗎?”
“誰敢再叨叨,老子馬上便讓她嘗嘗厲害……”
前面獄卒迅速去維護秩序。
丁虎忙陪著笑給李春來解釋:“三爺,這邊便是女囚了,一共四十多近五十人。前幾天若沒死了那兩個,應該有五十人整了。您看,這邊還有一排囚室……”
李春來看著囚室里一個個身穿白衣、披散著頭發,恍如女鬼般的女囚,眉頭止不住便是有些挑動。
但面上卻是一直保持著不疾不徐的沉穩,時而對丁虎點頭。
看著李春來的態度依然和善,似是完全放棄了原來的過節,要翻篇了,丁虎的心里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快走到前面轉角時的一間囚室的時候,他忽然刻意壓低了嗓音,低低道:“三爺,您看,這邊這間囚室里的幾個女人如何?她們都是犯官的家屬,來這邊還不到兩個月……”
說著,丁虎隨即便是貼著李春來的耳邊,低低耳語數句。
“嗯?”
李春來登時也來了興致,對后面的陳六子等人擺了擺手,讓他們停下腳步,看向這間囚室。
這間囚室雖然處在深處,光線一樣不太好,但里面的條件顯然是好多了,不僅有桌子椅子,里面還有數床很干凈的棉被,地上的茅草質量也明顯更好,顯然時常更換。
里面四五個女人,都是很年輕、而且頗有幾分姿色的。
看到李春來一行人過來,她們并未像是其他女囚一般,個個苦大仇深的求饒,而都是很乖巧的跪地行禮。
一股不太好形容的女人幽香,一時甚至是壓制住了周圍的臭味。
饒是丁虎剛才說的冠冕堂皇,可李春來此時又豈能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這才是這些女囚中的‘精華’所在!
不僅能換銀子,平時也可以提供消遣的。
而且,她們的什么‘犯官’家眷身份,這不都是扯淡嗎?
真要是犯官家眷,這等姿色的,能到這里來?
早就被教坊司那邊帶走了。
“行。”
“多謝丁爺了,有空我李三兒也過來試試。”
不顧身后初雪那充滿寒意的眼神,李春來笑著與丁虎勾肩搭背。
丁虎一聽李春來要‘入局’,終于是徹底放松下來,忙是又跟李春來說起了諸多細節。
身后,初雪本來還很生氣,可聽著聽著,特別是看著李春來那筆挺的腰桿,她忽然也明白了過來,美眸中不由一片閃亮。
這位李三爺是何人,她儼然比任何人都明白!
他又豈會做這等沒有品味、簡直低劣至極的事情?
這是在摸情況啊。
與丁虎勾肩搭背了好一會兒,終于是來到了囚室的最盡頭,李春來剛要對丁虎說話,詢問一些女囚方面的深層次東西。
忽然看到!
最盡頭的這間單獨的囚室內,露出了一雙狼一般、綠油油的眼睛。
“嗚哇——”
旋即,這雙眼睛的主人忽然大吼一聲,猛的撲到了鐵欄前的燈光下,露出了一張無比蒼白、又滿頭白發、活脫脫厲鬼一般的猙獰臉孔。
便是李春來與丁虎都被嚇了一大跳。
“艸你娘!”
“你個該死的老不死的,你這是要尋死嗎?!”
丁虎當即便是對這白發老囚破口大罵,轉而便又大罵前面的幾個獄卒,為何不把這老東西弄走。
獄卒趕忙連連賠罪,以為這老東西死了,把他給忘了。
“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夫怎會死?這天理不還,老夫怎會死?哈哈哈……”
白發老者忽然癲狂的大笑起來,聲音尖銳的直如夜梟,終于將他的臉徹底暴露在眾人眼前。
那瘦的幾如皮包骨頭的老臉,真的是能活活把人嚇死!
丁虎還要大罵,就要去打這老者,李春來卻是擺手制止了他,笑道:“丁爺,這位老爺子是怎么回事?”
“三爺,這……”
丁虎登時有些無言,面露難色,想了想才道:“三爺,具體是怎么回事,小的也不知道啊。這老不死的,已經被關在這好幾年了,好像是北面直接關到這里來的,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咱們這邊都是隔三差五想起來,才給他送一頓飯,沒想到他,他竟然還活著……”
李春來點了點頭,看向白發老者。
白發老者此時也安靜下來,卻仍像是厲鬼一般,直勾勾的盯著李春來,眼珠子真的是發綠了。
想來,已經不知道在這昏暗中呆了多久,他身體都要變異了。
看李春來竟然絲毫不虛的看著自己,白發老者忽然止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可這絲笑意,讓他本就沒法看的臉,一時更沒法看了,簡直就像是一只夜梟標本。
好在,他這回沒有笑出聲來,否則,真能把人嚇掉魂……
李春來自是對這白發老者很感興趣,但此時,他顯然不可能跟這白發老者單獨聊聊。
誰又知道他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才被一直摁到現在呢?
片刻,李春來笑道:“老爺子,相逢便是緣分。我觀你在這邊,條件有些差。這樣,我李三兒也位卑職低,幫不上你啥忙,就請你好好吃頓飯吧。六子,去,即刻去酒樓搞幾樣好肉來,記我賬上。記得,要風干的,馬上給老爺子送過來。另,熬一鍋粥來,老爺子這胃口,怕是得先適應適應才能吃肉。”
“好來三爺。”
陳六子雖然不知道李春來為何要這么做,但對于李春來的命令,他早已經猶如條件反射,忙是去忙活。
丁虎顯然也很差異李春來這般,不過,他此時也更了解一些李春來了,知道這位三爺,與常人有點不太一樣。
忙賠笑拍馬道:“三爺,您這真是菩薩心腸啊,這老不死的碰到您,那真是他十輩子才修來的福分啊……”
李春來笑而不語,招呼眾人便要離開。
此時,他已經把東大牢這地下世界的結構,完全的通透了,關過山風麾下那近兩千人,肯定是有困難,卻并非沒有辦法來解決。
可李春來等人剛走出沒幾步,忽然便是聽到那白發老者猶如夜梟一般的桀桀怪笑道:
“年輕人,老夫觀你紅光滿面,這是既升官又發財的征兆啊。不過,念在你請老夫的這頓飯上,老夫便也提點你一句。升官發財,并非一定就是什么好事哇。桀桀,桀桀桀桀……”
“老東西,你說什么呢?居然敢詛咒三爺!你是不是找死?!”
丁虎就要沖上去動手。
李春來卻是笑著拉住了他,轉而對這白發老者點了點頭,不理會他便是大步離開。
“桀桀!”
“有意思,有意思啊。想不到,在老夫油盡燈枯的時候,竟然會碰到這么有意思的人,桀桀,桀桀桀桀……”
李春來一行人很快走出很遠,幽深的走廊盡頭,依然傳來白發老者猶如夜梟一般的恐怖怪笑聲。
“三爺,此事都怪小的安排不周,您處罰小的吧……”
重新回到地面上,丁虎止不住連連對李春來行禮作揖,不住的道歉。
李春來自是明白丁虎的小心思。
別看東大牢這么大,但實則,他能用的人,也就這么小貓小狗三兩只,恐怕十人都不到。
這一來,不僅權利大大縮水,實際好處也是沒有多少,也就是混個名聲上的好聽而已,是個牢頭。
想了想笑道:“丁爺,這事兒,怎的能怪你?是咱們東大牢這邊的人手財力,著實太弱了啊。不過,你也不需要擔心。我今天之所以不回家,第一時間便回來這邊……”
等李春來把丁公公要將近兩千土匪與家眷關押在這里的事情,跟丁虎一說,丁虎一下子下巴都要掉下來。
縱然李春來沒有把這事情說的太過詳細,但丁虎干了這么多年牢頭,又豈能是不明白其中深意?
這是該著人家李三爺升官大財啊。
什么叫關系?
這就叫關系哇!
但轉瞬他也明白了東大牢的困難,忙急急道:“三爺,這,這對咱們東大牢來說,自是件大好事,可,可咱們這人手財力……”
李春來笑了笑道:“丁爺,此事你不用太過擔憂,新人手的招募,公公他老人家那邊已經給了我權限,明天便能開始吧。只是這邊的諸多事務,怕還少不得要勞煩丁爺您來操心啊。”
一聽李春來居然還要用他,而不是把他踢出局,丁虎真是心肝都要歡喜的炸開了,忙是對李春來千恩萬謝,拼命的表著忠心。
看著丁虎狗一般討巧的模樣,李春來面上安撫他的同時,心底里卻是止不住的泛起了一絲疑惑。
為什么。
為什么他總感覺,大牢深處的那個白發老者,笑起來的感覺,那么像丁公公呢?
難不成,他也是個太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