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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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在即,李三爺又已經‘撲街’,東大牢那邊的事務,李春來已經完全放給了丁虎,只保留幾個人,占個坑意思意思就成了。
次日一早,李春來帶著初雪見過楊氏,剛吃過早飯沒多久,楊德山推薦的那個懂火藥的好手便是過來了。
這人姓展,很稀有的姓氏,名叫展鵬。
大概三十出頭,個頭不高,還算結實,臉上清清秀秀,胡子都沒有幾根,特別是眼神中那種老實,讓人一看便知道他是個老實人。
“小的展鵬,見,見過三爺……”
看到李春來過來,展鵬不由更為緊張,整個人都快不成模樣,忙是深深對李春來行禮,腿似乎都已經軟了。
“呵呵,展爺,你太客氣了,你在這個時節能過來幫我李三兒,我李三兒感激不盡呢。”
李春來親熱的把展鵬扶起來,溫言撫慰。
只從面上來看,李春來便是已經接受了他,畢竟,這種東西,非‘老實人’不能做!
這著實有些太過機密了。
但究竟如何,還得看展鵬的手藝。
寒暄一會兒,見李春來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兇神惡煞,展鵬也舒緩了些,小心道:“三爺,不知,不知您想要小的做什么,又,又會給小的多少銀子……”
李春來一笑:“這個不著急,展爺想來是明白規矩的。我得先試試你的手藝。若手藝好,銀子不成問題。若手藝不好,展爺,我李三兒也把丑話說在前頭,除了管你這頓早飯,給你點回去的路費,別的,我李三兒也幫不上你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展鵬聽李春來把規矩說的這么明白,反而是興奮起來。
很快,一行人便是來到了前院與中院相鄰、那堆放火藥的位置。
李春來一擺手。
陳六子忙上前去,小心打開了一個火藥袋子,登時,黑乎乎的火藥便是露出來。
李春來笑道:“展爺,你看這些火藥成色如何?”
“這個……”
展鵬顯然一直在盯著這些火藥,說話卻是有些止不住的猶豫。
李春來面色不由微變,道:“展爺,怎的,這些火藥不成?”
展鵬這才回神來,忙急急道:“三爺,這,這倒不是這些火藥不成,這應該是市面上留存的二等藥吧,應該也算還行……”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拈起一些火藥,仔細看了一會兒,又小心放在鼻尖嗅著,轉而才小心問李春來:“三爺,小的不知,您,您是用這些火藥干什么……”
“呵呵。”
李春來一笑:“也沒啥。展爺,若是用這些火藥炸礦,你感覺如何?”
“這個……”
展鵬有些為難,欲言又止。
“展爺盡管直說便是。”
李春來微微有些皺眉,這廝,看著蔫兒吧唧的,城府倒是可以。
展鵬畏懼李春來的威勢,忙道:“三爺,說實話,若是一般情況,炸礦倒也夠用,但是,若是您要炸險峻些的難礦,怕是就不太夠用了……”
“哦?”
“怎么講?”
李春來忙是看向展鵬的眼睛。
對于火藥,有著那個靈魂的支撐,李春來顯然也是有著一些了解的。
他原本的打算,這等事情畢竟太過私密,若實在找不到人幫忙,那他便自己來,自己多調配幾次試試。
畢竟,‘土雷子’的制作并不復雜,什么陶罐也好,布袋子也好,都成,就是內里火藥,外面敷上砂石,用火藥產生的爆炸力,激發砂石,從而讓砂石具有殺傷性。
但此時聽展鵬這么說,李春來也一下子回過神來,捕捉到了許多更精密的東西。
展鵬忙解釋道:“三爺,這些市面上的二等藥,說白了,就是用料不好或是摻了東西的,不是太純,炸一般的礦還行,炸難礦,那就不行了,必須要用更好的藥。而且,您這藥,在二等藥里,怕是也要偏下一點,估計還要篩選一遍……”
自覺說出了實話,展鵬趕忙是謙卑的低下了頭,就生怕惹怒了李春來。
李春來面上雖還在笑,心中卻直要問候楊德山的祖宗十八代。
不過,片晌李春來也反應過來,這么罵楊德山,肯定也把他李春來包括進去了……
但李春來也不在乎了。
像是楊德山這種人物,好藥不好藥,他能分辨不出來?
這狗雜碎是想銀子想瘋了啊。
還好此時有個明白人,要不然,李春來都不敢想象那等后果了!
“展爺,若是這般,你,能不能搞到好藥?放心吧,展爺,你現在已經過關了。只要你愿意跟著我李三兒干,月銀我給你開一兩,此次若是幫我做好這件事,我便賞你三兩現銀!”
“月銀一兩,還,還賞三兩現銀?”
展鵬登時爆炸般精神起來,都不怕李春來了,趕忙看著李春來。
李春來這才稍稍平復,笑道:“正是!只是,展爺你得有門路幫我找些好藥才成。要不然,這銀子我可不出。”
展鵬本來對李春來的防備,此時已經隨著李春來這循循善誘,直接被勾住了,“三爺,若您說話算話,真給小的這些銀子,小的必做牛做馬,報答三爺您的恩德啊。我展家,當年在濟南衛,那可是第一流的火藥匠……”
他正要興奮的往下說,忽然一下子止住了,滿臉滿身都是止不住的驚悚,顯然是說錯了話。
“呵。”
李春來不由一笑,自是知道了展鵬的秘密,這廝,居然是個逃跑的匠戶。
卻是笑道:“來人,拿五兩銀子過來!”
“是!”
山子馬上便是取了五兩現銀過來,恭敬交到了李春來手上。
“三爺……”
展鵬還想說些什么,李春來卻是已經笑著把這五兩銀子,塞到了展鵬手里,“展爺,你想必也聽過,我李三兒這個人,是頂講規矩的人。展爺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與我李三兒何干?只要展爺你能幫我李三兒做事,那便是我李三兒的弟兄!弟兄們之間,難道不得互相幫襯嗎?”
“三爺……”
展鵬接住銀子,不由‘撲通’跪在地上,拼命對李春來磕頭:“三爺,您對小的恩德,簡直猶如再生父母啊。您放心,小的從三歲便開始學配藥,只要有材料,小的必定給三爺您配出最好的藥來……”
不遠處,正陪著李秀蓮喂雞的初雪,看著這邊李春來三兩句之間,便是將展鵬忽悠的一愣一愣,士為知己者死一般,美眸中不由露出了羞澀的笑意。
這個壞蛋,他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呢?
沂源市場上,對于火藥的管控雖是有一些,但對于原材料,卻是就稀松了。
再加之李春來此時麾下這么多人的關系能力,大半天的時間,便是幫展鵬找到了五六百斤的各種材料,讓展鵬先調配出一些來試試。
展鵬的效率很高,天色還沒黑下來,他便是已經調配了十幾斤火藥。
李春來當即便是讓陳六子又拎上了幾十斤那些‘二等藥’,點齊了十幾號人手,一行人便是直接朝著沂源城西門而去。
西門離李春來這宅子最近,若是運氣好,城門關閉前便是能趕回來,能節約不少時間。
“三爺。”
“三爺好……”
饒是李春來已經‘撲街’,但走在街上,行人還是紛紛避讓,都不敢對李春來有什么不敬。
現在消息早就傳開了,李春來在此次剿匪中,十之八.九要出事,誰,誰又愿意在這等節骨眼上招惹李春來呢?
不過恰巧李春來等人經過了城西一座比較有名的酒樓,周圍眾人紛紛避讓之間,酒樓上忽然傳來了一聲輕佻的口哨聲。
旋即便是聽有人喊道:“李三爺,這么晚了,您這是要干嘛去?三爺您想必也聽說了吧?后日一早,咱們可就要拔營了喲。”
李春來一行人正腳步聲風呢,一聽到這聲音,登時便是都停下了腳步,抬頭看過去。
只見。
此時符爺正在跟七八個京營的把總、總旗喝酒,說話的那人,正是當日在那迎香居,被李春來幾乎懟成狗的那符爺的親隨。
符爺一幫人看李春來等人看過來,不由都是笑起來,儼然在看一群馬上要去送死的炮灰。
“狗雜碎!”
陳六子登時便繃不住了,擼起袖子就要往樓上沖,卻是被李春來一嗓子喊住。
旋即笑著對符爺道:“感謝符爺告知這個消息啊,我李三兒還真不知道。符爺,不打擾您的雅興了,李三兒告退。”
說著,李春來對符爺等人一抱拳,便是頭也不回的率先大步離開。
“三爺,怎能放過這幫狗雜碎?這不是欺負人嗎?”
“沒錯,三爺,咱們不發威,他們還拿咱們當病貓呢,弄個狗日的啊。”
“三爺……”
疾行之間,眾人都有些意難平,止不住的躁動。
李春來冷笑:“都慌個球子的,我李三兒,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
“這……”
眾人都是一愣,很快便是反應過來,對啊,他們三爺,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啊。
這邊。
看著李春來一行人快步走遠,符爺這幫人卻也是不爽,止不住的啐罵。
“嘿,這個小王八羔子,他神氣個什么?這他娘的怕都活不過十天八天了,他還敢神氣?”
“爺,等開拔之后,咱非得弄弄這個小比崽子,忒囂張了……”
“叫我說吧,這事兒啊,怕都不用咱爺們出手,丁公公就要把這小崽子收拾死了……”
符爺看著身邊興奮躁動的人群,心情也止不住的愈發愜意,笑著啐道:“老話怎么說的來著?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呀!”
“哈哈,爺,您大才啊。”
“爺,就為您這一句,咱必須得浮一大白啊……”
就在符爺等人的美酒佳肴中,李春來一行人已經出了城,很快找到了早就挑好的試藥的土壩子。
而這時,展鵬才算是明白了李春來真正的意思,止不住的便是咽著口水。
他早就知道這位三爺膽大,卻是怎能想到,這位三爺,膽子能大到這種程度啊。
卻也來不及思慮,忙是迅速忙活了起來。
畢竟是老手,又出身匠戶世家,展鵬在專業素質方面,能力還是很強的。
很快,他便是搞好了十個簡易版的‘炸藥包’,分別是五個‘好藥’,五個‘二等藥’。
陳六子等人忙將炸藥包放到了遠處,展鵬則是開始小心的往外引著引線,弄好后,再交給其他人繼續往外引的更遠。
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這些工作便是被做完了,在李春來的下方不遠,十條引線都是被匯聚過來。
暮靄沉沉的天色中,山子、小金子、馬五他們都已經點燃了火把,規整的聚攏在周圍。
展鵬也是拿著一個火把過來,恭敬遞給李春來,緊張卻又充滿自信的道:“三爺,請,請您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