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第一卷，風起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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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他娘的，這是哪來的這么個大貨？！山子，金子，老五，你們看住這幫憨貨，六爺我去會會他！”
“好來！”
“六爺小心！”
“啊，誰敢攔著俺，俺要殺人了……”
外面眨眼便是暴虐的雞飛狗跳一片，‘哐當哐當’亂響，慘叫聲橫飛，直如世界末日突然降臨。
廳內，莊玉碟儼然有了主心骨，又恢復了她些許的嫵媚，挑釁看著李春來道：“三兒弟弟，姐姐我雖然很欣賞你的勇氣，但是，你今日，怕是要栽跟頭了！”
不遠處，初雪的美眸也止不住的驚悚起來。
傻大那頭蠻牛，到底是有多么恐怖，她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在莊家莊的時候，她曾親眼見到過，為了懲罰那些不聽話的信徒，莊玉碟便讓傻大像是獵殺獵物一般，活活獵殺他們。
她見到的那一次，傻大一個人，便是活生生的撕了二十幾人，那簡直是初雪這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呵。”
李春來冷笑一聲：“姐，看來，我上次留他一命，給你這個面子，是個錯誤啊。”
“你，你什么意思？”
看著李春來淡定自若的模樣，莊玉碟俏臉陡然色變。
到此時，形勢雖趨向于她一般，可她反而有了一種更甚的危機感。
這是一種不可說的感覺，也可以說是她的本能，是她這么多年，能夠逃脫諸多兇險的最大依仗。
“姐，好話我已經說盡，是你非不給我李三兒面子，好良言也難勸該死的鬼，那我還能有啥辦法呢？”
李春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就讓六子先跟傻大活動下手腳吧。”
但李春來話音剛落，外面便是傳來了陳六子殺豬一般的叫喚：“三爺，三爺，頂不住了哇，這大貨他，他不是人哇……”
“三兒弟……”
莊玉碟剛要說些什么，李春來卻是不給她這個機會了，當即便是扯著嗓子唱戲般大吼一聲：“弄這個不開眼的傻大個！”
“嗖！”
場外，正當傻大金剛一般追著陳六子攆的時候，空氣中忽然傳來了一聲略有刺耳的破風聲。
這聲音讓所有亂斗的人都是一愣。
傻大這邊也是一驚。
“噗！”
然而，還未等傻大反應過來，他的身上便是傳來一聲恐怖的利刃刺破血肉之音。
眨眼，殷紅的鮮血便是汩汩的往外翻涌。
“啊——”
傻大登時金剛一般慘呼，想看背后的傷口，把背后的羽箭拔出來，但胡關山胡爺這一箭著實有些刁鉆了！
不僅是從房頂上、又是從傻大的背后射入，更是精準的卡到了傻大的肩胛骨里。
依照傻大這種笨拙的柔韌性，這輩子怕是都取不出來。
“狗東西，還敢攆你六爺，看你六爺怎么弄你！”
這時，陳六子怎會放過這等機會？怪叫一聲，便是熊一般的掄起棍子朝著傻大撲過去。
“劈啦！”
下一瞬，陳六子的大扁擔正中傻大的大腦門子，卻是將這大扁擔都給剛斷了，木屑飛濺。
“艸，老子就知道這破扁擔不中用。”
就在陳六子啐罵之間，傻大已經懵了，片刻，便是‘撲通’一聲，整個人直接朝著前方撲倒過去。
“這，這……”
門外一眾莊家人都有些傻了，一時動都不敢再動。
他們終于明白，這位小李三兒李三爺能走到今天，豈能是浪得虛名啊。
他今天既然敢來砸場子，便是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啊。
饒是莊家底子遠勝這小李三兒，可，這等有心算無心，在此時，他們根本就沒有什么反抗的機會了……
廳內。
莊玉碟已經通過窗戶，清晰的看到了傻大倒地的那一幕，嬌軀已經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傻大是朝著前面撲倒的，后面的傷口已經并不會致命。
倘若是他倒霉，正朝著前面撲倒，那……
莊玉碟都有些不敢想了。
李春來自也是看到了這一幕，見外面也安靜下來，不由繼續橫著他的大鐵棍子，玩味的笑道：“姐，到這，我又改主意了。我李三兒，前面跟莊家的帳，已經兩清了。莊家現在欠我李三兒三千兩現銀！另外，初雪作為陪嫁丫頭，先過來伺候我，不知道姐你還有沒有異議？嗯？”
莊玉碟死死的咬住了紅唇，低眉順目的不知道在思慮些什么。
這邊。
初雪早已經看傻了眼。
她這個角度，正好斜沖著門口，正將里面外面的一切，看的正清晰，幾乎是最完整的的見證者。
怎敢想？
怎敢想啊。
她們小姐這等人物，那真是女皇一般的土皇帝哇，卻是……
在今日，在她們莊家的大宅子里，被眼前這個還略有清秀的少年，如此恐怖的直接給拿捏死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是沒了的……
這……
初雪終于明白，為何，這個比她跟他差不多同齡的俊秀少年，能走到此時了……
他就是個別人根本望塵都莫及的傳奇啊……
“姐，我聽說，朝廷現在判株連還是挺狠的吧？聽聞，西大牢現在便是關著幾個不太聽話的邪徒。我在想，是不是，我過去把那幾個人要過來，跟他們好好聊聊。指不定，就能在他們身上找到大功呢。若是有人私藏大量火器……”
“三兒弟弟，你別說了！”
李春來這邊還未說完，莊玉碟忽然嬌聲打斷。
旋即，美眸強自露出平靜，看向李春來：
“三兒弟弟，再怎么說，姐姐我也是你的未婚妻，你，你就這么對待你未來的媳婦兒嗎？你說的這一切，姐姐我都答應你便是！只是，三兒弟弟，你也是姐姐我的未婚夫，我要有什么好歹，就是死咬你，姐姐我還就不信了，你能好過了！”
李春來臉上止不住露出了笑意：“姐，你看，你看這事兒鬧的，你早這么好脾氣，咱不都啥話都好說了嗎？鬧騰在現在，這不是傷和氣嗎？那啥，六子，你他娘的還在外面混個球！快給老子滾進來，把桌子扶起來。”
“額，是。”
陳六子此時聽到李春來的命令，早已經猶如條件反射一般，忙是快步奔進來。
他倒是很想看看莊玉碟的模樣，但是他此時根本吃不準，這位莊家小姐跟他們三爺到底是啥關系，看都不敢多看半眼，迅速把桌子扶起來，扭頭就跑到外面去。
莊玉碟柳眉不由又蹙起來。
所謂‘窺一斑可見全豹’。
大風大浪里走過來的她，儼然對此更為通透。
不說其他，單單看李春來對陳六子這等猛男的掌控，那便絕不是一般人能及。
她此時輸給李春來，倒是真的不冤枉。
真算起來，怕是也不會多丟臉。
李春來這時又親手扶起來剛才被桌子連帶倒的椅子，并用袖子擦干了上面的茶漬，笑道：
“姐，事情既然都說開了，那咱們還是坐下談多好？另外，趕緊讓那位三管家找郎中給那傻大醫治。真鬧出人命來，這多過意不去的。”
說著，李春來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招呼初雪道：“初雪，過來給哥哥按按肩膀。”
初雪看著李春來柔軟的笑意，便是已經明白，她的命運，怕是要好起來了。
忙是乖巧的‘嗯’一聲，快步來到了李春來身后，賣力的幫李春來按起了肩膀。
莊玉碟看著盡在掌控的李春來，心底里不由深深嘆息一聲。
早知如此，她怎會犯這個賤，讓初雪去勾引李春來啊。
哪怕換個別的丫頭都行啊。
可惜。
這世上什么藥都有賣，就是沒有后悔藥。
而無數才華橫溢的英雄豪杰，在真栽跟頭的時候，不都是栽在那看似不起眼的小陰溝子里嗎？
“三叔！”
想著，莊玉碟嬌聲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小姐，老奴在……”
山羊胡三管家趕忙狗一般跑進來。
“剛才我三兒弟弟的話你聽到了嗎？一切都按我三兒弟弟的意思辦，馬上把外面收拾好。”
“是……”
三管家怎敢怠慢？趕忙急急出去收拾。
莊玉碟這才稍稍緩過來些，笑著看向李春來道：“三兒弟弟，說起來，這事情也怪姐姐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我又不是外人。這夫妻吵架，床頭吵了床尾和嘛。這次，就當三兒弟弟給姐姐個教訓了。但是，三兒弟弟，你得明白一個道理，兔子急了，它真的會咬人的。三兒弟弟，你也不忍心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姐姐吧？”
聽著莊玉碟這軟硬兼施的話，李春來不由笑著搖頭：
“姐你可真是誤會我了。說實話，我今兒過來，絕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借一千兩銀子來著。
可，你還價都不還價，非要搞我。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呢。至于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姐，都是我李三兒揣測罷了。
不過，姐，這事兒我還真得給你提個醒，有些事情，你還是周全點好，你別看咱沂源小，眼睛好使的人可不少。”
莊玉碟又豈能不明白李春來的深意？
又恢復了她的那種嫵媚妖嬈，‘咯咯’嬌笑道：“三兒弟弟，有你這句話，姐姐可就放心了。我就知道，我三兒弟弟是個頂講規矩的人。不過，姐姐這里是真沒有這么多銀子，可能也就能湊個七八百兩。要不，剩下的，姐姐換個法子，來給你抵債？”
說話間，她已經盈盈來到了李春來身前。
而還未等李春來說話，乃至還未等李春來反應過來，她已經侍女般，怯生生的跪倒在了李春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