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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弟,不是,李爺,李爺,這,這拳腳無眼啊……若是,若是真動起手來,萬一出了啥事,這,這不好交代啊……”
片刻,小盧捕頭率先反應過來,忙急急哀求的看向李春來,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他這時終于明白了李春來的心思,原來竟在這里等著……
可事情就是這么殘忍!
哪怕明知道李春來就是來砸場子的,卻是因為李春來穩住了,他這邊沒穩住,屁股底下又有騷腥,結局便已然全然不同……
但他儼然也不可能讓李春來這么肆意的。
須知,這盧家莊大集,雖是在黃大捕頭治下不假,卻究竟是他們盧家的地盤。
看李春來此時這般氣勢洶洶、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不論是他和大強子兩邊人誰吃了虧,這事情,他們盧家又該怎么交代?
“李,李爺,咱,咱們有話好好說啊。這,這是……”
“你閉嘴!”
“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
這邊,京營親隨還想要說些什么,卻是直接被李春來狠厲喝止,繼續玩味卻又亡命的看向大強子:“吳爺,如何?!”
這京營親隨登時便像是被捏住了嘴巴的鴨子,一個字再不敢多說,顫顫巍巍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去。
別看他跟著符爺的時候人五人六的,可實則不過只小旗官身,就是扯著符爺和符家、包括京營這幾張虎皮糊弄人。
當李春來暴虐的直接撕下了他的這身虎皮,他一時,連條狗都不如的。
大強子這時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周身的那種兇獰之氣,已經是不再掩飾了。
此時,或許小盧捕頭和這京營親隨,都沒明白李春來的深意,可他作為李春來的直接目標,又豈能不明白?
這是李春來擺明了要把他踩在腳下,乃至,要廢了他啊……
“呼。”
片晌,大強子忽然止不住的長舒了一口氣。
陳家莊的時候,他只是覺得李春來有些小機靈罷了,不過小狗一般,根本不足為慮。
直到此時,他才是明白,這個小崽子,心到底是有多狠!
這簡直就像是當年他在固原鎮的茫茫塞外時,,碰到的那些歹毒的草原餓狼啊!
但他大強子究竟不是被嚇大的!
尤其是李春來的咄咄逼人,讓他也止不住的動了殺心!
這等仇敵不除,以后,還能睡個安穩覺嗎?
“李爺,你想怎么玩?”
大強子陰翳的鎖定了李春來的眼睛。
“呵。”
李春來一笑:“吳爺,到了這個份上,咱爺們也不必藏著掖著了,都是在場子里混的,咱便按照場子里的規矩來!既然是我挑吳爺您,那,我這邊出三人,吳爺,您這邊,可出六人!現場咱便簽訂生死字據!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這……”
李春來此言一出,整個二樓幾乎要炸開,止不住便是一陣騷動。
誰敢想,李春來這小子,不僅狠,更是如此的毒啊!
今天這,就算他不搞出人命來,怕是絕對要有人被廢了……
在這一瞬,本來就有些畏懼李春來的眾人,已經不只是畏懼那么簡單了,而是開始膽寒!
都是明白,眼前這個看似清秀的少年,這是要在這沂源城里‘立棍’、換新天啊!
看著李春來這玩味又充滿混不吝的亡命之氣,便是大強子都有些止不住的咽了口唾沫,一時下不定決斷。
誠然。
他大強子能混到今天,靠的就是這身本事,以及心狠手黑的惡名!
可……
究竟時過境遷啊。
他來到這沂源,已經快六年,這六年里,除了當年剛來時震場面,他下了不少黑手,硬生生拼殺出名氣和地位來。
可剩下的時間,他不是燈紅酒綠,便是趴在女人肚皮上,哪還跟當年在九邊玩命時一樣,時刻都打磨身體?
此時只看一眼,大強子便是明白,不論是洪斌還是陳六子,包括劉黑子,都是好手!
而李春來雖然瘦弱,還有點沒完全長開的模樣,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等危險氣息,竟比洪斌三人還要更甚!
他……
就像是一頭還未完全長成、卻是充滿斗志與心機、并且絕不怕死、要沖擊狼王存在的二愣子啊。
怎敢想啊,一個不經意間,竟然是得罪了這種存在……
但事情已經到這般,他哪還有什么選擇嗎?
縱然按照規矩,私斗在衙門里是決不允許的,可規矩什么時候又不是人定的?
特別是眼下這等局面,這種規模的私斗,極有可能,非但不會遭受處罰,反而會遭受到獎賞!
這李三兒,真是比猴兒還機靈,是真的會找機會啊!
“李爺,既然,既然您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吳某人若是不奉陪,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不過,李爺,您是想,就咱們現在這些人,還是,能讓我姓吳的再找幾個好手過來?”
大強子忽然止不住笑起來,卻是猶如發現了獵物的餓狼,露出一口陰森白牙,那種陰翳的兇性,已經是不加掩飾了。
“三兒……”
洪斌、陳六子、劉黑子等人,忙是止不住便看向了李春來,都開始止不住的緊張起來。
現場的人玩,他們自然不虛。
可,若是允許大強子出去找好手,依照大強子的底子,那,誰又能有譜呢?
若是他真的找來了頂尖好手……
這事情還怎么玩?
李春來后心里也不由便滲出來一層白毛汗。
饒是他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可,等這局面真正發生,他的心里,還是有點發虛。
沒辦法呀。
他就是個鄉野少年,早年家庭條件就算比一般人好點,卻也沒好出級別去,自幼除了讀書,也沒真正練過拳腳。
他之所以能走到此時,除了那個靈魂帶給他的某種不知名變異,便是全憑著自己的一股血氣和不要命!
此時大強子把這個‘局’擺出來,縱然不好處置,讓事情的變數橫生。
但是!
這卻也有利有弊。
如果此時關起門來,就算是把大強子干趴下,廢了他,讓事情隨后流傳出去,縱然也能解決問題,但這玩意兒卻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換句話說,有點欺負人了。
而若是讓大強子出去找幫手,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直接擴大化已經是必然!
到時,大老爺怕也是馬上就能知道!
而且,縱然大強子有找來頂尖好手的能力,但是這個名額,到底找來幾個,不還是他李春來說了算嗎?
“哈哈,哈哈哈哈!”
想著,李春來臉上的笑意不由更甚,卻是充滿了狼一樣的邪性,不,更精準的說,此時的李春來,就恍如是一頭想要上位、撕碎規則的非洲鬣狗,要把女王都踩趴下!
“吳爺,既然我李三兒要開場,那便按照場子里的規矩來。不過,這位董爺,說什么也要上的,而且,第一場便要上!另,吳爺您也明白,場子里自有場子里的規矩!除了這位董爺,您也要親自上。這便去了兩個。至于剩下的四個嘛,吳爺您請便!但是!”
李春來說到這,話鋒忽然一轉:“這四人,一個可是一個人的銀子!”
李春來此言一出,場內又是止不住的躁動。
別說小盧捕頭、京營親隨等人了,便是大強子自己,臉色也有些發白了。
李春來這話雖是沒有明說出來,但在場都不是小菜雞,誰又能不明白其中意思?
江湖規矩。
找外援可以,但是,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價!
換言之。
如果一個外援的底價是十兩,那這第一個輸了,后面第二個就是二十兩,第三個就是四十兩,第四個就是八十兩。
可,以李春來的這等狠辣,底價怎可能是十兩?
他獅子大開口,百兩也未必不可能啊。
這就等同于,李春來合理的利用了江湖老規矩,不僅把皮球又踢給了大強子,壓力也同時給了他。
畢竟,在這區區沂源小縣城,有幾人能拿出千多兩現銀來?
這邊,大強子冷汗已經如雨下。
他在沂源這些年,即便是小有身家,卻至多便有個百多兩現銀,怎可能搞到上千兩?
這就使得他就算找外援來‘助拳’,卻必須要精打細算,把銀子都花到刀刃上。
片晌,大強子咬著牙看向李春來道:“那,外面好手,我找兩個可好?不知李爺要開什么價?”
李春來淡淡一笑,并未說話,卻是伸出了一個手指。
“十,十兩現銀?”
這邊,小盧捕頭土鱉一般下意識接了一句。
但轉瞬,便是迎來周邊眾人的白眼。
便是小盧捕頭的家丁錢爺都看不下去了,忙低低道:“少爺,這,這按照規矩,人越少,價便是越高。這,這怕是至少要百兩起啊……”
“百,百兩……”
小盧捕頭登時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這三百兩銀子,他倒未必拿不出來,但要變賣家業是肯定的了。
誰曾想,李春來這小子,居然會這么狠……
他這時終于明白,什么叫亡命了啊。
根本就不能以常理來度之啊。
“呼。”
大強子再次長長吐出一口氣,幾乎把牙根子都要咬斷了,這才吐出兩個字:“成交!”
“哈哈!”
“吳爺豪氣!”
李春來不由哈哈大笑,卻忽然又補充道:“既然吳爺您應了這個場,那我李春來便也不再計較前面之事!但是!”
小盧捕頭、京營親隨等人一聽李春來這話,都是止不住的大喜,可暮然又聽到李春來的‘但是’兩字,稍稍放回肚子里的心肝兒,止不住便是再次被提了起來。
李春來也很滿意自己對于氣氛的把握,越來越嫻熟,掃視眾人一圈,眾人已經無人敢再直面他的目光,這才道:“事兒是過去了,但是,此事,必須要向衙門備案,向劉縣丞、王主簿備案,另,也須向大老爺備案!就以丁公公下達的選拔剿匪好手的名義!諸位可有異議?”
“這……”
場內眾人登時一片目瞪口呆的驚悚。
這李三兒,簡直是機關算盡啊,根本就讓人找不到把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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