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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東西……”
李春來額頭上已經涌出來一層白毛汗,心更是沉到谷底。
想通了剛才小盧捕頭的‘局’,李春來已經是意識到,人想在這條大道上活下去,到底是有多難!
如果他此時不動,就這樣忍著,一方面,他看上的那個白衣倩影,怕注定要吃大虧,另一方面,如果白衣倩影吃了虧,他們作為就近的捕快,怕也難逃責任……
這他娘的簡直是比諸葛亮還會算啊。
但此時動手的風險卻也很大!
因為不知道摸過來的人的身份!
剛才,李春來雖然因為走神、沒看清來人到底是哪邊來的,但他的視野一直鎖定這一線,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小盧捕頭這邊的人。
而敢做這種事情的人,要么就是劉黑子這種刺頭兒,要么,就是背后有依仗、替背后人做事的。
總之,這個局,他李春來哪怕啥都沒干,卻已經是落入其中了。
“無怪乎人言‘官’字兩張口啊,這是真的會玩啊!!”
危急時刻,李春來反而更加冷靜,迅速尋找著劉黑子的目光。
或許是之前的提點起到了作用,亦或是心有靈犀,劉黑子此時也正朝李春來這邊看過來。
他顯然也看到那邊的來人了。
火光飄搖中,李春來一個閃身,便是來到了一堆篝火邊,讓自己處在火光下,讓劉黑子能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眼神動作。
這看似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此時怕也就李春來敢這么玩。
這個時代,因為種種原因,主要還是條件太差,很多人都有夜盲癥,眼睛到了夜里就不好使了。
李春來因為讀書的關系,原來眼神也不太好,但此時,他也不是吹牛,他的眼睛,如鷹隼般或許夸張了,一般人卻還真比不了。
劉黑子這邊也不由感嘆李春來的機靈,卻來不及思慮太多,他已經明白了李春來眼神的意思,忙是朝著旁邊方向努了努嘴。
李春來一個機靈。
那邊,赫然是黃大捕頭人手的方向。
而只看劉黑子此時謹慎的模樣,李春來便是知道,黃大捕頭麾下的來人,必定是個讓劉黑子都要犯怵的狠角色!
這他娘的!
正猶豫之間,又有幾個明顯一看便很矯健的身影摸過來。
李春來和劉黑子再次相視一眼,這十一二步的距離,兩人都是能感覺到彼此眼睛中的驚悚!
因為,這幾個矯健身影,赫然穿著京營的紅色戰裝。
這……
劉黑子一時或許還沒想明白其中險惡,李春來卻已經是遍體生寒啊!
若今天這事兒處理不好,別說他剛發的那筆橫財沒時間花了,怕是小命都要不保!
九成以上的可能,他會被小盧捕頭推出來做‘替罪羊’,承擔這個白衣倩影被奸.淫、乃至是被殺害的罪責啊。
李春來有些吃力的咽了口唾沫,下意識蹲下身來,很虛弱的閃身到旁邊的黑暗里,看向小盧捕頭的方向。
果然。
小盧捕頭這時已經被人叫醒了,正伸著懶腰,懶洋洋的看向白衣小娘們兒們的方向。
這個動作,讓李春來完全確定,小盧捕頭這狗雜碎,就是要借刀殺人那!
已經這般,李春來也來不及顧及他和劉黑子之間的關系要暴露了。
沒出事之前,他怕是還能左右劉黑子,但一旦出了事,小盧捕頭一使手段,劉黑子怕是馬上就要賣了他啊。
片刻,李春來已經有了決斷,操起身邊的扁擔,便是大步朝著劉黑子的方向沖過去。
劉黑子登時被嚇了一跳。
李春來這動作可是有些突兀了,縱然不至于驚醒睡著的人,卻已然是吸引到了小盧捕頭那邊的注意。
他剛要對李春來說話,李春來卻冷聲搶先道:“劉大哥,剛才是不是有人影過去了?”
“額,這……”
劉黑子登時語塞。
李春來卻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操起扁擔已經沖出去,懟著已經繞到那幾個白衣小娘們身后黑暗處的身影便是大吼一聲:“你們幾個,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不知道這地方是我家少爺的治下?!”
李春來本就怒火沖霄,這一嗓子又聚足了中氣,聲音不僅巨大而且暴躁,簡直就像是這已經幽靜下來的深夜里的一聲炸雷。
不僅那幾個做賊心虛、就要動手的身影被嚇了一大跳,小盧捕頭這邊也是嚇的一個趔趄。
便是劉黑子都被嚇的一哆嗦。
這位小爺,忒的生猛啊。
“干什么?”
“爺們們干什么,還用跟你這個不入流的雜碎交代?!”
無數目光匯聚到這邊的同時,黑暗中的那幾個身影,也迅速反應了過來,馬上便是有一個字正腔圓的京腔,冷笑著回應李春來。
同時,幾個矯健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
待幾人稍稍走出來片刻,周圍被驚醒、還想看熱鬧的一眾捕快衙役們,登時便是個個倒抽冷氣。
他們也發現來人身份不對了。
“這,這……”
劉黑子此時直無比艱難的咽著唾沫。
這位小爺,怎的就這么沖動啊,這是攤上大事兒了啊。
得罪了這些京營的大爺,那還能討的了好?
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哇……
饒是劉黑子對李春來很看重,倚為重要資源,但在此時,他也是一動也不敢動,根本就不敢出來為李春來站這個場。
“呵。”
李春來這時卻渾然不懼,在這種危急時刻,他的心神反而冷靜到了一個極點,冷笑一聲,乃至有些充滿玩味的道:“你們自無需跟我這個不入流的雜碎交代,但是,這大半夜的,你們鬼鬼祟祟,靠近這幾個剛死了男人的孤苦民婦,得跟我家少爺好好交代交代!”
既然小盧捕頭這么陰,一個勁的玩陰招陰他,李春來也不怕跟他撕破臉了。
有了那筆橫財作為底子,哪怕被擼了這身‘皮’,他也不在乎了!
但是,他李三兒就算是死,卻也絕不可能讓小盧捕頭這個陰貨討了什么好!
你不是想玩嗎?
那大家就一起下場來玩唄!
他李三兒、李某人不過賤命一條,難道,還玩不過你這拖家帶口、家大業大的?
“你家少爺?”
說話之人已經從黑暗中完全顯現出身型,是一個面色陰翳、長著個大鷹鉤鼻,一看便是充滿貴氣又很不好招惹的人。
鷹鉤鼻疑惑的說了句‘你家少爺’,嘴角邊忽然便是露出了止不住的玩味笑意,眼神簡直就像是看螻蟻般看向李春來:“來,小兄弟,來,你跟你爺我說說,你家少爺是誰?”
“大膽雜碎,還不快給老子閉嘴!”
這邊,李春來還沒說話,不遠處的小盧捕頭卻是已經炸了鍋,恍如是炸了毛的貓,連滾帶爬的便是沖到了這邊。
這速度,恐怕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快過。
忙上氣不接下氣的討巧鷹鉤鼻道:“符爺,符爺,您千萬別聽這小雜碎胡言亂語,小的怎敢壞了符爺您的事情,這小雜碎是與小的有過節,這是在誣告小的哇……”
這符爺身份明顯不同凡響,小盧捕頭直接要被嚇尿了,這話幾乎就沒有什么掩飾的了。
“嗯?”
符爺登時皺眉。
他看了看狗一般的小盧捕頭,又看向了充滿稚氣、卻又身形筆挺的李春來,一時卻并未說話。
李春來此時也看清了這符爺的打扮,非常精致,但他現在還不了解大明的官袍,一時分辨不出,這符爺到底是個什么身份。
只是覺得‘符’這個姓氏,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
“李,李,李兄弟,這,這,這是京營副統領、千總符爺啊……”
身后,劉黑子終于回過神來,幾乎靈魂都在顫抖般,用一種無法形容的語氣,低低對李春來道。
“副統領,千,千總……”
李春來登時也只覺后心一陣發涼,身形都要止不住的顫抖。
他這時終于想起來這個‘符’姓為什么會這么耳熟了,隱隱綽綽的曾聽人說起過,符家,在京營里都能算得上是豪門啊。
他無意間,竟然得罪了這等人物……
這還怎么玩呀?
這簡直就像是兩幫‘尋歡客’狹路相逢,必定要有一方撲街啊。
但事已至此,已經是無路可退,李春來也來不及思慮許多了,面上沒有絲毫畏懼,依然是筆挺著身形,眼睛如鷹般鎖定著這位符爺。
他得罪這符爺已經是肯定的了,便只能不讓對方在官方層面,找到他的岔子。
畢竟,陳家莊這事兒鬧大幾乎已經是必然,此時如果這符爺敢亂來,保不準就有大佬做主。
前提是必須把握住自己,乃至把這事情鬧大!
就算這姓符的牛逼又如何?
這天下,究竟是朱家的天下,還不是他們符家的!
總有能說理的地方不是?
符爺這時眉頭也是皺的更緊,乃至根本看都沒看小盧捕頭一眼。
他身邊的隨從此時面色也都有些不好看,都很不善的盯著這小盧捕頭。
儼然,小盧捕頭剛才的話,非但沒有拍到他們的馬屁,反而是拍到了馬腳上。
“這……”
李春來也不由得一個機靈,陡然捕捉到了什么。
這符爺必然是金貴無疑,可他李春來在縣衙的日子也不短了,卻是從沒聽過這符爺的名頭,想來,平日里,他也是低調的。
本來,這事兒或許不算什么事兒,可小盧捕頭剛才儼然是犯了大錯,太‘耿直’了,讓符爺下不來臺了。
小盧捕頭這時也發現了事情不對勁,瞳孔已經縮起來,驚悚的看著面色不善的符爺幾人,卻是渾身哆嗦著沒了說辭。
“符爺,您幾人是過來巡營的嗎?哎,您咋不早說啊。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嗎。小的李春來,給符爺您磕頭了。符爺您這么晚了還過來巡營,小的真是對您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局勢正緊繃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卻陡然打破了平衡。
旋即,那個筆挺的身影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用力對著符爺這邊磕起頭來。
“嗯?”
符爺一愣,神情旋即卻迅速放松,嘴角邊不由的便是露出了一絲說不出的玩味。
眼前這毛頭小子,非同一般的機靈啊。
“駕,駕!”
但符爺還沒來得及說話,不遠處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緊接著,馬蹄聲便是迅速擴大開來,有人扯著公鴨嗓子大呼道:“萊蕪鎮守,丁公公到——”
這聲音雖然不好聽,卻是猶如平地起驚雷,李春來他們這邊的緊繃氣氛,眨眼便是被斬的支離破碎。
而符爺玩味的神情,也是迅速的凝固起來,哪還有之前的半分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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