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德音把明晝給帶上來。”元德音牽著明晝的爪子推開了房門。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正好見到他在把蒼鷹給放走。
“九皇叔,是來信了還是你寫信了?”她好奇地走過去問道。
“有點事情要和皇上稟報而已。”君彧淡聲說道。
是嗎?
元德音微微皺了皺秀眉。
是她的錯覺嗎?
為何她覺得九皇叔有點怪怪的呢。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什么,她直接坐下,然后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接著說:“九皇叔,那陳家的兄妹,你打算如何處置?”
“你看這個。”君彧遞過來了一張請柬。
“周井,陳舒?”
元德音細細念著請柬上的字,瞬間就明白了。
“陳舒便是陳思思的姑姑吧,那個周井便是縉州知府。”
“嗯,這一路以來,本王讓早已經到了縉州的暗衛去調查,結果發現,周井和何裕還有武林都有往來,陳家,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據點。”君彧嚴肅地說道。
什么?
縉州知府都被這些狗賊給收買了?
元德音滿臉的怒氣。
原本以為到了縉州可以曲線救國,盡快把何裕手里的人質給解救出來,卻不曾想……
縉州知府都成為他們的爪牙了。
“所以九皇叔您的意思是……”
“不要打草驚蛇,借助陳家兩兄妹進入陳家。”君彧沉聲說道。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元德音點了點頭,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趕緊出聲,“九皇叔,若是陳家是他們的據點,那豈不是說明周井想娶那個陳素,便是一個幌子。也許只有聯姻,才能讓陳家與他們成為同一根繩索上的螞蚱,若是這場婚禮不能成功,那事情是不是就簡單多了?”
“沒錯。”君彧非常欣慰地點了點頭。
和他家小姑娘議事就是不累,一點就通。
“據本王所查,武林盟主最近在尋找一樣東西,陳家家主急迫得到這樣東西來討好他。若是本王沒有猜錯的話,陳家兄妹此次不遠千里上京,也是為了此事。”君彧沉聲說道。
陳家以往每次送貨,都是排除他們陳家的護衛就好,從未需要陳家嫡子出門,如此的勞師動眾。
除了這么一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需要他們取,他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九皇叔,陳家兄妹一直很堅決要走那條山路,莫非那個東西就在坎兒寨?”
元德音很快就想到這一層。
但是她神情又很懊惱。
要是早點知道這些就好了,我們就可以在梵陽搜查了。
現在都到了縉州,又特意趕回去梵陽,這一來一回,時間肯定來不及了。
就在這個時候,某只小白跳到了桌上。
“咕吱咕吱……”
它撅著屁股,然后就從口里吐出一塊石頭。
“你是說,這樣東西,你是在那個牲畜的圈子里找到的?”元德音眼神怪異地看著小白。‘
“咕吱咕吱……”明晝那家伙在生吃肌,本兔子總不能也吃**,所以就在旁邊玩,結果見到一個洞旁邊,有這么一個東西。
一個洞旁邊?
元德音的眸色慢慢沉下來了。
莫非,馬大當家把搶來的東西,都放去那邊了。
若不然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一個這么大的山賊窩,一樣貴重的東西都找不到。
沒錯了,以牲畜窩為掩護。
臭味把人都給熏走了,根本就沒有人會發現,那個地方藏著珠寶。
元德音趕緊把小白的話轉述給九皇叔聽,然后她面色凝重地說:“所以,那個洞里面很有可能那個武林盟主要的東西。”
“把東西給本王。”君彧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元德音手里的那塊石頭,他的眼里閃過了幾分銳光。
“嗯?九皇叔,這就是一塊石頭,你要它做什么?”
元德音半信半疑地把石頭給遞過去。
君彧接過石頭,然后用嚴肅的眼神看著小白。
“你為何會把這顆石頭給帶回來。”
“咕吱咕吱……”
“九皇叔,小白說,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把它給帶回來,只是碰到它的時候就會覺得很溫暖……”
碰到它會很溫暖?
君彧把手掌心給蜷縮起來,但是石頭躺在他手掌心的時候,卻是冷冰冰的。
“音兒,也許這便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了。”君彧緩聲說道。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怎么可能,這不是一塊石頭而已嗎?”元德音怎么也想不明白。
“音兒,你可有發現,小白和明晝與普通動物有何不同?”君彧耐心詢問。
“它們通人性,而且,力量,不像是普通人所有。”元德音沉思了一下,認真回答。
她在很早之前就發現小白和明晝,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兔子和老虎。
“它們本來普通,但因跟在你身邊,故而變得不普通了。”君彧沉聲回答。
九皇叔這個意思是……
“你是汎洲島之人,有血脈之力,所以,它們兩個跟在你的身邊,也會受到血脈之力的影響,它們已不是凡之物。故而小白能察覺到常人所不能察覺到的東西。”君彧繼續說道。
“察覺到常人所不能察覺到東西?”
元德音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她伸手過去把石頭給拿回來,還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那德音也有血脈之力啊,但是為何德音沒有察覺到它的不同呢……”
但是當她的手再次碰到石頭的時候,她的神情微微一變。
“這塊石頭,是暖的。”她驚訝地開口。
方才第一次碰到石頭到時候,她還沒有察覺,但是經過九皇叔提醒之后,她就能明顯感覺到這塊石頭與平常石頭不一樣。
“那就對了。”
君彧的眼眸里閃過了然。
“這東西真的是武林盟主要找的嗎?它有什么用處呢?”
元德音撐著小臉,郁悶地問道。
“三十年前,武林動亂,當時的武林盟主譚鴻被他徒弟,也就是現在的武林盟主申文斌所暗殺。雖然申文斌武功高強,手段強硬,但是武林之之中還是有不少人不服從他。”
“為何不服從他,據德音所知,這些武林眾人,也未必有正義可言,他們唯吾獨尊,誰若是武功高強,便擁護他為首。”元德音輕哼了一聲。
“皇上有傳國玉璽為正統,而武林盟主上位,也要有傳位憑證。”
君彧緩緩開口。
“所以,要找到這塊石頭,申文斌才能名正言順?”元德音說出自己的猜測。
但是她很快就泄氣了,“不是吧,一塊石頭真的可以嗎?”
“音兒,眼見未必為實。”君彧抬手,輕輕揉了揉元德音的腦袋。
音兒雖然這些年已經成長了,但是在某些時候,她的心性還是個小姑娘。
“九皇叔,您的意思是……”
君彧把石頭給拿回到自己的手掌心里,緩緩閉上眼眸,一股內力在他的手掌心里紊動。
很快,石頭變成了粉末,一把鑰匙出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
元德音伸手摸,結果發現了那鑰匙很是燙手,應是用特殊材質煉制而成的。
“九皇叔,這要是有什么用處?”元德音繼續追問。
“聽聞,武林盟主所住的山莊之下有一個巨大的暗室,暗室內藏有珠寶千萬,還有一個不生不死的高手。”君彧看著小姑娘眼里好奇的情緒,他就開始耐心給她說起此事。
“一個不生不死的高手?”元德音眼里的好奇更甚了。
比起那些財富,她更好奇,這個世界當真有不生不死的人。
“九皇叔,當真有不生不死的人?”她悶聲問道。
“有吧。”君彧的眼里閃過了幾分微光,然后沉聲說道。
“這個鑰匙,便是可以打開那個暗室的嗎?”元德音繼續問。
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鑰匙,君彧點了點頭。
“應該是的。申文斌想找回鑰匙,也許不僅僅是為了得到全武林之人的承認,那筆財富還有高手應該也是他的目的。”
“嗯。”
元德音很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么貴重的東西,我們可不能給了陳家人。”
元德音眼里閃過幾分狡黠的話。
看著她這個小模樣,君彧瞬間就知道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推開了房門,元德音端著一疊糕點走了進來。
現在陳思思和陳羽鏡被關在了一起。
陳思思還沒有醒過來,但是陳羽鏡早已經清醒,他眼神清明地看著元德音。
元德音把點心給放在桌上,然后走過去瞥了一眼他的傷勢。
“挺好的,我家無昔哥哥真厲害,隨手包扎的傷口都能恢復得這么快。”她拍了拍手掌,然后開始夸贊起無昔來了。
陳羽鏡:“……”
“你到底想利用我們得到什么?”他眼神定定地看著元德音。
他還不笨,知道她不殺他們是有用處。
“這一路上,你們應該有所察覺,我命并不是普通的商賈。”
這個時候的元德音已經把臉上黝黃的藥汁給擦干凈了,小臉干凈白皙,一雙眼眸靈動無比。
對上她的眼眸,陳羽鏡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他趕緊把頭給轉開,然后悶聲說:“那是自然。”
他又不是傻子。
一個商隊怎么可能人人都是高手,還隨身帶著老虎。
而且,這些人各個氣質還不俗,醫術還很是高超,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商人。
聽到陳羽鏡這話,元德音點了點頭。
還算是個聰明人吧,免得她解釋太累。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陳羽鏡咬著牙質問元德音。
“我想對付周井。”
元德音毫無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
這一次,輪到了陳羽鏡神情凝重了。
她竟要對付知府大人?
“你這是在我說笑嗎?那可是知府,你們要對付他做什么?”陳羽鏡冷聲質問。
“私人恩怨,你不必過問。”元德音語氣很是冷淡。
“你說給我聽,難道就不怕我去通風報信嗎?那一位,可是我的未來姑丈。”陳羽鏡板著一張臉,繼續開口。
“你都說了,是未來姑丈,現在不還不是嗎?你不必這么護短。”
元德音拿起了一塊桂花糕,慢悠悠地吃著。
她繼續說:“你們家,是想接著這場聯姻,和武林盟主搭上關系吧?”
“你……”
剛才還算是冷靜的陳羽鏡此時徹底變了臉色。
這一件事,整個家中就他、父親、大姐知曉,就連思思都不知情,她是如何知道的?
看到陳羽鏡這個神情,元德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九皇叔說,陳家這些年看似風光,其實生意一直虧損。
不過說來也正常,縉州這邊,前有梵陽的山賊,后有何裕郡王的土匪,右有武林。
但凡有一個對他們進行打壓,陳家的生意都難以進行下去。
所以,陳家唯有加入他們其中,才能有一線生機。
“你們陳家是要成為那些人的傀儡嗎?還是要成為他們的米倉?”元德音輕笑一聲,然后諷刺地問道。
“傀儡”和“米倉”這幾個字,深深刺痛了陳羽鏡的心。
“你懂什么?貪官不作為,這里的情況朝廷又不會不管,我們唯有和那些狗賊狼狽為奸,才能有一線生機。”他憤怒地對元德音說道。
其實,他并不是不想去參加科舉的。
思思一直以為,他是因為想幫助家中的生意,所以才一直沒有去參加科舉。
但只有父親、大姐和他才知道,他一直都想讓自己的才華被世人所知。
但是,那些狗賊已把他們陳家的情況了解得清清楚楚。
單是身世審核這一關,周敬就不可能讓他通過。
“誰說朝廷不管你們了?”
就在這個時候,元德音站起來,她冷眼看著她。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他眼神震驚地看著元德音。
“元德音。”
冷聲說出這三個字之后,元德音便用平靜的眼神看著陳羽鏡。
“怎么可能?”陳羽鏡馬上搖頭,他滿臉不相信的樣子。
備受寵愛的德音郡主,怎么可能會跟隨他們來到這樣的地方,而且還進入到土匪窩之中涉險。
“你們不是說戟王出自縉州嗎?那本郡主來看看本郡主父親的故鄉,有何問題?”
元德音早就料到了陳羽鏡不會相信她,所以她就把戟王府的令牌給丟道了桌面。
“你當真是那位德音郡主?你為何愿意告訴我你的身份?”
陳羽鏡心中已經相信元德音說的話了,但是他還是有點迷糊。
“那是因為,本郡主想和你合作。”元德音冷漠開口。
“和我合作?”
“沒錯,在殺了你,和與你合作的兩個選擇中,本郡主選了后者。”元德音挑眉瞥了他一眼,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為何相信我?你就不怕我背叛你嗎?”陳羽鏡還是有些疑慮。
“你不敢背叛,因為這是你,還有陳家唯一的自救機會。”
元德音走過去幫他解開了繩子。
元德音命人“護送”陳羽鏡回陳家,而她則是收拾了一番,準備登門拜訪。
陳思思還在他們的手中,陳羽鏡不會放糊涂的,而且她接下來的計劃對他們陳家有好處,他們陳家沒有理由拒絕。
至于九皇叔,他早就去了周井那邊。
周井囂張了那么久,總要有個人收拾收拾他的。
在元德音帶著無依出門的時候。
突然獨孤蒼走了出來,“郡主,且留步。”
聽到聲音,元德音回頭,疑慮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掌柜的,你有什么事情嗎?”
既然這個人是九皇叔的人,那她便會對他客氣的。
“郡主,你可否離開我們家主?”獨孤崔語氣嚴肅地開口。
“你……”無依就要出手。
但是元德音卻攔住了她。
“且讓本郡主猜測一下你的身份吧,你應該不是外界之人,你是獨孤家族的人,身份還不低,對吧?”
元德音示意無依退下,而她則是面色平靜地看著獨孤崔。
“怪不得本郡主看九皇叔今日的情緒不太對勁,原來是這樣啊……”
她輕笑了一聲,然后繼續開口:“再讓本郡主猜測一下。在來縉州之前,九皇叔并不知道你在此地,你是不頂囑咐而來的。九皇叔是家主,你違反了規定,他還未處置你。讓本郡主猜一下,你的身份……”
“你是他的長輩,還是說,你是獨孤家族里的長老?”
在元德音最后一句話出來的時候,獨孤崔的臉色終于變了。
她倒是和心思敏銳的小丫頭。
只可惜……
“有幾分本事,能猜到本長老的身份,還知道我們獨孤家族這么多情況。怪不得屠蘇家族的人都認你為義女。可是你終究是外界女,配不上我們家主。”
獨孤崔冷哼一聲,語氣很是冷漠。
外界女?
元德音的眸色微微一沉。
原來,他還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啊?
不過,她也明白,九皇叔不可能把她的身份告訴隱世家族的人的。
因為……
隱世家族有一部分的人,是非常不愿意拓領神主蘇醒,汎洲島現世的。
因為三百年前,汎洲島還在的時候,隱世家族的存在便是要守護汎洲島。
簡單而來,隱世家族不過是汎洲島的屬下罷了。
汎洲島消失之后,隱世家族便成為這片大地上最強大的存在。
若是讓汎洲島現世,他們只怕又要低人一頭了。
習慣了自己是最強大的,怎么還能容忍更強大的存在。
只怕她的真實身份曝光,最想她死的,便是隱世家族的某些人。
壓下自己心中的情緒,元德音淡聲對獨孤崔說:“長老,你之所以要和本郡主說這些話,想必是你說服不了九皇叔吧。你連九皇叔都的說服不了,你來說服本郡主有何用?”
“無依,走吧。”
元德音對無依說了這么一聲,就轉身離開。
但是在她的腳跨過門檻的時候,獨孤崔陰沉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
“你既然知道獨孤家族的事情,你便知道濮陽皇后還能復活的事情吧?”
什么?
這句話,成功讓元德音的腳一頓。
濮陽皇后不就是九皇叔的母后嗎?
她還能復活?
“族長的母親還能復活,但是需要一樣東西,那樣東西只有大長老有。大長老愿意把東西給交出來,唯一的代價便是,他的嫡女成為族母……”
“德音郡主,你說在族長的母后與你之中,族長會選誰呢?”
“大長老的人發現你的存在,已經給族長壓力,讓他殺了你。若是族長下不了手,還會有更多的獨孤家族的人來殺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