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鏡趕緊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去抵擋。
雖然很狼狽,但總歸是躲開了。
他看了一眼周圍廝殺的場面,拼命地拍打腦袋,終于回想起發生過的事情。
所以,他們是現在準備逃跑又被抓回來了嗎?
那幾個人……還是出手了。
見到元德音和君彧兩道如驚鴻般若身姿在山賊之中游走的時候,陳羽鏡的心情還是很復雜的。
這兩個人的能力,好像在他所猜測的之上,這該有多可怕。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他該糾結這個的時候。
眼看那些山賊還朝著陳思思撲過去了,總歸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不能見死不救,所以趕緊穩定心神去救人。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山賊窩逃的逃,死的死。
大當家馬全渾身是傷,根本就堅持不下去了。
元德音和君彧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快步走過去,想要從對方的口里問出些什么來。
但是誰知道,他們才走到馬全的身邊。
他的肚子居然漲起來。
“小心。”
見到這一幕,君彧大感不妙,他趕緊讓眾人后退。
也是在這一瞬間,馬全的肚子開始爆炸。
剎那間,鮮血綻開。
還好君彧早有準備,以內力化作屏障,把元德音等人都護周全了。
陳思思可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因為陳羽鏡身體里還有蒙汗藥殘留,所以根本就無法使用內力保護她。
馬全的血肉濺在她的臉上,她抬手一抹,竟敢到無比刺痛。
再小心觸碰一下,結果發現,碎石和骨頭竟扎入她的皮肉里。
“本小姐的臉,本小姐的臉……”陳思思像是個瘋子一樣在原地打轉。
見到元德音還安好,她就面露癲狂。
“為什么你們沒事,你們明明那么厲害,為什么不早點出手,要是你們早點出手,本小姐的臉也不至于被毀了。”
她話里話外,都把錯給放在元德音等人的身上。
聽到她這話,元德音冷哼了一聲。
有些人,還真大是永遠都是那般的恬不知恥。
她大步走過去,拎著陳思思的衣領,把她給拎到懸崖上,就這樣吊在那里。
陳思思低頭一看,底下黑漆漆的,那便是萬丈深淵啊。
“你,你趕緊把本小姐給放了,若不然本小姐不會放過你的。”
“閉嘴。”元德音直接把陳思思的啞穴給點了。
耳邊沒有了聒噪的聲音,元德音可算是覺得舒服了些。
“知道這一路上,我們為何不對你出手嗎?你以為是因為你們陳家?呵,我們不過是懶得出手罷了、但是這一路來,你把我推出去送死,把二當家打暈,自己逃跑,后來還忘恩負義,把二當家給出賣了……你做的所有事情,畜生都不如。”
元德音看著陳思思,然后冷漠地開口。
但是陳思思還是不知悔改,她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盯著元德音,恨不得要把元德音給殺了一樣。
“姑娘,請您放過思思好不好,她還年幼,不懂事……”
陳羽鏡看著這一幕,就著急地想給陳思思求情。
但是他的話都沒有能說完,一把利劍就以勢不可擋之勢直接插入他的肩膀里,那利刃,差點就要把他的半邊肩膀都給削掉了。
陳羽鏡往后倒退了幾步,差點就要跌倒在地。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君彧。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何他出手的時候,他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陳公子護妹心切,但是我家夫人也不容別人欺辱。早在你們兩兄妹把我家夫人給推出去給山賊的時候,你們就該死了。”君彧瞥了陳羽鏡一眼,眼神猶如看待一個死人一樣。
陳羽鏡臉色變得慘白。
竟因為驚恐,也因為……羞愧。
陳思思剛才還算是囂張的,但是見到她哥哥都這般輕易被人給收拾了,她瞬間就泄了氣了。
可是,元德音可沒有要輕易放過她的意思。
“你最在意的應該是你的容貌了吧?”元德音冷眼睨著陳思思的臉。
陳思思面色一僵。
“你這張臉受傷嚴重,若是不及時治療的話,必定會毀了。”
元德音一邊說出這個情況,一邊給陳思思解開了啞穴。
“你是有辦法救本小姐的臉對吧?只要你幫本小姐,多少錢本小姐都可以給你。”
為了那張臉,陳思思終于還是服軟了。
“道歉,給我道歉,還有給二當家道歉。”元德音眉目里只有冷意。
“你……”
陳思思很想說元德音怎么這么不識好歹。
但是想到她的臉。
她咬了咬牙,然后還是不情不愿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最后,她則是垮著一張臉朝著二當家走過去。
“這,這不用了吧。”二當家憋紅著一張臉,他有點害怕陳思思的道歉。
“二當家,你就受著吧,這是她應該道歉的。”陶琳站在二當家的面前,語氣嚴肅地說道。
二當家只好拘謹地站著。
“二當家,對不起,本小姐不應該出賣你的。”
“這樣可以了吧?”
給二當家道完歉之后,陳思思就趕緊走到元德音的面前,想要元德音給她治療。
結果元德音只給了她一個冷漠的眼神:“我有說過你道歉了,就給你治療了嗎?”
“你……你居然耍賴。”
第一次被人欺騙,陳思思簡直是要氣瘋了。
她像是個瘋婆子一樣提起手,手指上全是尖銳的指甲,他們想要用這些指甲把元德音給抓死。
但是她的手指還沒有碰到元德音的臉,就被元德音直接把她的手腕個折斷了。
“我的手,本小姐的手……”
陳思思捧著她的手,崩潰地大喊起來。
但是元德音等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眼里有動容,畢竟……
這也是陳思思活該。
“無昔哥哥,找來藥,吊著他這兩兄妹的命,能不能安全到縉州,就看他們的命數了。”元德音冷聲吩咐無昔。
無昔一開始有點不明白,郡主還要救這對忘恩負義的兄妹。
陳羽鏡還算好一點,陳思思就簡直是沒人性。
但是他很快就相同了,縉州,陳家……
有這兩個人作為籌碼,想要進入縉州一點都不難。
“屬下遵命。”無昔很快就應當命去了。
“嗷嗚……”
這個時候,小白和明晝非常歡快地朝著元德音跑過來。
明晝的四個爪子跑得飛快,看起來哪里像是受傷過的樣子。
“這個老虎,不是真的受傷吧?”龐世也看出寫什么來了,他有些緊張地問元德音。
元德音一邊俯身給明晝順毛,一邊對龐世點了點頭。
“沒錯,它們都是我的寵物。”
寵物?
聽到這里,龐世嚇得半死。
奄奄一息的陳家兩兄妹也是膽顫心驚。
一個敢養老虎的女人,怪不得她下手這么兇狠。
“可有什么發現?”元德音耐心詢問明晝。
明晝則是在地上生動地比手畫腳起來。
這樣,別人也能看得出來它表達的意思。
“方圓幾里,還有土匪窩?”元德音回頭詢問龐世。
龐世憋紅著一張臉,然后羞愧地點了點頭。
“百姓之中,有一些人守不住貧窮饑寒,所以也成為了山賊,梵陽,便是個土匪窩。”
這些話,龐世都有些難以啟齒了。
元德音等人則是眉頭緊皺。
原本以為順手把馬大當家的土匪窩給滅了,梵陽應該能安定下來,但不曾想,這里的問題竟那么嚴重。
若是不能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只怕還會出越來越多的問題。
君彧對無昔點了點頭。
無昔馬上會意。
是時候要給皇上寫信,讓皇上盡快派人來處置此事了。
一直在給明晝順毛,結果發現了它的嘴角還有雞毛。
她就板著一張臉,輕輕地在它的腦袋上敲了敲。
無聲地詢問它,是不是又跑去吃了什么東西。
對上元德音嚴肅的眼神,明晝就聳拉著腦袋,它“嗷嗚嗷嗚”了幾聲。
元德音很快就聽明白了。
在山的后面,有一個院子專門是用來養宰割的牲畜的,它搜尋這座山的時候,正好見到有幾只雞,它就偷吃了一下。
“那你可還在這座山查到了什么?”元德音借著給它順毛的機會,小聲在它耳邊問道。
“嗷嗚嗷嗚……”沒有,主人你說的,山賊應該有很多金銀珠寶的,但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嗎?
到底是這個山賊窩沒有錢,還是明州找不到對的地方?
元德音一開始讓他們把明晝帶上來,便是因為她給明晝交代了任務。
這些山賊在路口定然搶了許多錢,把這些錢分給百姓,應該能改善百姓的生活。
“嗷嗚嗷嗚……”主人,我是不是做的不好啊?
第一次跟隨元德音出來,明晝生怕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然后又被送回去了。
看著明晝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元德音也禁不住心軟了。
她抬手,輕輕給他順毛。
“沒有,你做得很好了。”
她還抬手,幫明晝把雞毛給從它的牙齒縫隙之中拿出來。
但是元德音突然發現,雞毛上居然還有一小塊不如指甲大的布料。
“小姐,您還好嗎?”無依看到陳家兄妹還在這里,她也不想暴露元德音的身份,所以就換了個稱呼。
元德音回神,她快速把布料給收好,然后輕輕點了點頭。
“梵陽其他山賊的事情,只能改日再處理了,我們現在還要出發去縉州辦理一些事情。二當家的可要隨我們一同?”元德音主動詢問龐世。
“不,我是梵陽人,這里就是我的根,處理這里,我哪里都不去。”龐世搖了搖頭,神情無奈。
“二當家……”陶琳還想勸些什么。
但是元德音卻對她搖了搖頭,她主動朝著龐世走過去,然后耐心勸說:“先生,我知道您是一個看重故鄉情懷的人,但是現在梵陽的情況復雜復雜,而馬大當家的一些下屬還逃跑了,若是他們回來尋仇,第一個便是不放過你。你還是暫時換個地方生活吧。”
因為龐世幫過他們,所以元德音不想看著他留下來送死。
“先生,現在無法改變的現狀,我們只能先忍著。至少要活著,才能看到新的希望。”元德音又緩緩開口。
這一次,龐世的神情終于也有些動容了。
“好吧,我在縉州還有一個故友,我先去投奔他,往后再想辦法回到這個地方吧。”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終于點頭了。
見到他點頭了,元德音趕緊讓無依無昔做好準備,一眾人等就往山下去。
無昔扛著陳羽鏡,無依拖著陳思思。
兩兄妹雖然心中焦急,但卻是不再敢吭聲表達不滿了。
又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他們的馬車,終于在縉州城門外停了下來了。
“王爺郡主,我們現在先去那里?”無昔壓低聲音詢問君彧和元德音。
“客棧。”
馬車內,兩人黑子白子落下,異口同聲地回答。
很快,幾輛馬車都停在了縉州成最大的客棧,福來客棧的門口。
見到有這么多馬車,掌柜的知道這是個大生意,他趕緊和店小二笑呵呵地走出來。
結果在君彧下了馬車的那一瞬間,掌柜的眼神瞬間變得嚴肅。
這個一瞬而逝的異樣落在元德音的眼里,她走到九皇叔的身邊,然后用手肘碰了碰他,壓低聲音問:“九皇叔,這個客棧,可是攝政王府的產業?”
“不是,對面客棧才是攝政王府的產業,這個……是獨孤家族的產業。”君彧耐心回答。
竟……有這么多產業?
元德音回頭,又瞥了對面那間絡繹不絕的客棧,心想她家九皇叔真有錢,她全然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小富婆。
“客官要幾間房?”掌柜面色無疑地來詢問君彧。
“我與夫人一間,其余每人一間。”君彧沉聲回答。
聽到君彧這句,掌柜面露震驚,他禁不住用打量的眼神看著元德音許久。
家主什么時候有夫人了,為何族人們都不知道的。
“可有不妥?”就在掌柜還要繼續探究元德音的時候,君彧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掌管便知道是自己失態了,他趕緊低下頭來,小聲說:“并未不妥,我馬上去給您安排。”
無依和無昔各自拿快步裹住了陳思思和陳羽鏡的腦袋,把他們拖進了一個房里。
元德音還掛念著馬車里的明晝,所以她便和陶琳幾人一同把其中一輛馬車給運到了后院。
君彧看著小姑娘離開的背影,然后就冷漠地背對著掌柜。
“崔長老,本家主記得,縉州并不歸你管的吧。”他冷聲開口。
獨孤崔神情一僵,最后他還是微微作揖。
“屬下特意在此恭候家主,有人,想屬下親手交給您一封信。”
說完,獨孤崔就從身上拿出了一封信。
只是瞥了一眼信封,君彧便內力把它給震為灰燼了。
“家主,您……”
“崔長老,以后這種信,就不必出現在本家主面前了。今日那位,便是你們的主母,永遠都是。”
君彧側眸,深沉嚴厲的眼神落在了獨孤崔的身上,無聲的威壓也落在他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