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正文
正文
“因為德音清楚,人不是你殺的。德音迫切想知道,你為何要陷害我?”
元德音板著一張小臉,語氣有些委屈的樣子。
她其實對婁萍姑姑印象極好的。
可是為何,對方要陷害她呢。
清楚元德音語氣里的難受,婁萍苦笑了一聲:“終究是欺騙了你了……”
對于元德音,她也極其欣賞的。
尤其是在知道她是她崇拜的卉璇的女兒之后。
可是,有些事情她必須得做。
“九王爺,可否讓下官和德音郡主單聊?”
面對元德音的問題,婁萍沉思了一會,轉身看著君彧,語氣凝重地問道。
雖然婁萍是尉陽書院的管事姑姑,但是她還保留自己在宮中的官職,所以自稱一聲“下官”也不為過。
“阿彧……”沈川楠擔憂地喊了君彧一聲。
他們做了這么多努力,就是不想小郡主知道某些真相。
若是讓小郡主知道真相,那豈不是……
對于沈川楠的擔憂,君彧神情毫無波瀾。
他抿了一下薄唇,眼神落在元德音身上許久,最后還是妥協了。
他側眸看著婁萍,沉聲道:“本王只給你半炷香的時間。”
“下官謝過九王爺。”
說完,婁萍就帶著元德音到了偏房里。
“德音郡主,是我婁萍姑姑對不起你了。”婁萍看著元德音,語氣認真地道歉。
“婁萍姑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我也不知道姚蔓是如何死的。她原本是說有些私人事情,所以她就請假外出。可誰知道,不過一日的時間,她又回來了,還說自己不想別人知道她回來,所以她選擇偷偷住在含煙的屋里……”
“含煙是個心軟的孩子,想著姚蔓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也就應下來了。事可是誰知道第二日,她去上完早課回來,就發現姚蔓……被掏空了心。”
婁萍語氣不忍地說道。
那個血淋淋的場面,她也見到。
殘忍得令人發指。
“那為何含煙姐姐不報官?”元德音很是不解。
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含煙姐姐最應該做的就是報官,讓衙門的人來查出真兇。
“含煙姐姐是擔心別人會誤會人是她殺的嗎?”
元德音神情凝重。
“這只是其一原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婁萍擺了擺頭。
“什么原因?”
“其實,姚蔓的身份比較特殊,她是亂黨余孤。”婁萍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把話給說出來了。
“什么?”
亂黨余孤?
這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西南叛亂?”婁萍繼續問道。
“是陳朝余黨嗎?”
“沒錯,姚蔓的父親,當年一時糊涂,跟隨了陳朝余黨造反。那場叛亂陳朝一族敗了之后,姚蔓一家理應滿門抄斬。姚蔓當時還在她母親的肚子里,是您的父王……想辦法救了她們母女兩。”婁萍姑姑語氣嚴肅地解釋。
“所以,她的身份不能被查出來是嗎?”
元德音有點明白婁萍姑姑的意思了。
“沒錯,你的父王當年是一時善舉,不想牽扯無辜。若是這件事被爆出來,那姚蔓和她母親活不了,你父王的名聲也有會有辱啊。”婁萍姑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她繼續說:“當年,姚蔓進書院的時候,我就有些懷疑了,因為她母親曾和我是同窗,她和她母親長得太相似了。后來陰差陽錯知道真相,我就一直在替她隱瞞。”
“進入到書院念書的學子,家世都會被調查得一清二楚,但是姚蔓一直都沒有被發現,是您在給她掩護?”元德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沒錯。其余時候,我都可以替她掩護。但是到了要調查她死因的時候,那是萬萬瞞不住了。所以我只能把尸體給藏起來。”
婁萍神情悲痛。
姚蔓原本就走得極痛苦了,而她們活著的人,不但沒有能幫她找出兇手,還要折騰她的尸體。
看著婁萍姑姑這壓抑的模樣,元德音低下腦袋,神情有些復雜。
“那你為何要陷害德音?是……是因為藏書閣的那位嗎?”
元德音看著婁萍姑姑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她現在腦袋迅速閃過些什么。
在藏書閣的時候,于芳姑姑對那個老人家很恭敬。
剛才婁萍姑姑提起姚蔓母親的時候,是稱呼對方為同窗的。
所以會不會,婁萍姑姑、于芳姑姑、還有姚蔓母親,當初也是這尉陽書院的學子。
而那個老人家,也曾是尉陽書院的先生?
再聯系九皇叔隱瞞婁萍姑姑的舉動。
有一個答案……在元德音的心中呼之欲出了。
“沒錯,的確是為了晉元先生。我覺得,有些預言,你是應該知道了。”
婁萍神情復雜地看著元德音,然后開始繼續回憶。
當年晉元先生來到書院的時候,外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大家都說他是個災星,若不怎么會把整個府邸的人都克死了。
唯有她,對這個滿腹經綸,心事重重,比自己還要年長幾輪的男人產生了愛慕之情。
為了了解他,她做了很多事情。
雖然到如今,她都沒有能走進他的心里,但是卻陰差陽錯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
“婁萍姑姑,您是說,有一個預言是關于德音的,德音會讓赤炎滅亡嗎?”聽完她的解釋之后,元德音滿臉震驚地看著婁萍姑姑。
九皇叔是知道這個預言,所以要瞞著她的嗎?
看著元德音有些著急的模樣,婁萍趕緊安撫她:“也許這只是個胡話而已,你莫要放在心上,九王爺不告訴你,只是不想你心里有負擔……至于我……”
婁萍姑姑深呼吸一口氣,然后繼續解釋:“我了解晉元先生,何家滅門,在他心中就是一個魔咒,所以預言的事情,他是絕對當真的。所以我相信他真的有一天會為了阻止赤炎滅亡,而選擇殺了你。”
“所以,你把尸體給放進我的屋里,是想借助輿論,把我給逼走嗎?”
元德音皺眉,她明白婁萍姑姑的意思,但是又覺得對方的做法,著實讓人難以接受。
“我知道我這個做法定然會傷害到你。可是我別無辦法了,你在尉陽書院里,才是最危險。前有一個藏在暗處的兇手,后有晉元先生。把尸體放在你屋里,只有讓你備受一時的輿論打壓你才會離開書院。但是你有九皇叔護著,這件事很快就能過去了,只要你能離開尉陽書院……”
“姑姑,婁萍姑姑,”元德音擺了擺頭,眼神失望地看著婁萍姑姑,“你以為這樣是為我好,卻不知,這是自私的行為。你以為我背負輿論就會開心嗎?”
“我……”婁萍姑姑張口,想要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你放心吧,你做的事情,我不會公諸于眾,但是,你不會再是我最敬重的婁萍姑姑了。”
元德音擺了擺頭,她收回眼神,神情失落地轉身離開。
“德音……”
婁萍姑姑在身后喊了一聲元德音,眼睛都紅了幾分。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沈川楠和趕過來的玉笙蕭站在外面。
他們見到某個小姑娘滿臉難過的走出來,而婁萍在后面眼睛都紅得厲害。
他們也大概猜出來了。
估計是婁萍姑姑把事情都告訴小郡主了,可是,小郡主不會原諒她的。
“那君彧他……”玉笙蕭戳了戳沈川楠的手臂,眼里全是緊張。
婁萍姑姑不過就是和小德音見過一面,小德音就因為她的欺騙和變得這么難過。
甚至都有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了。
那君彧怎么辦?
君彧不是欺騙得更嚴重嗎?
看著玉笙蕭那擔憂的眼神,沈川楠的臉色也好不去哪里。
他眉頭皺得死死的。
這一次,阿彧該怎么辦?
君彧從某個小姑娘從偏房里出來的時候,就一言不發地抿著薄唇,整個人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屹立在原地,散發著壓抑氣息。
隔了許久,他總算是動了。
他邁開長腿,徑直走到某個小姑娘面前,她她給拉住。
然后抬手,用指腹輕柔地擦著她眼角的淚痕。
“你可以不原諒欺騙,但是……不要讓自己難過。”他低聲叮囑,語氣里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和落寞。
元德音也不說話,就這樣頂著一雙通紅如兔子的眼睛看著他。
“你走吧。”許久之后,小姑娘冷漠地說出這三個字。
聽到這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君彧的心口一顫,手指都是發抖的。
她終于,還是怨了他。
不管他是因為何原因騙了她。
閉眼,再睜眼,君彧才能忍著聲音里的顫意,輕聲說:“好,本王走。”
說完,他緩緩把手給放下來,但是在放下來之前,還試圖用手幫她把額頭前凌亂的發絲給撫平。
做完這些,他才轉身離開。
高大的身軀,悲涼無處可藏。
“君彧好慘。”沈川楠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有些想哭。
就在君彧要走出這個別院門口的時候,忽然,他身后響起跑路的動靜。
不等他回頭,忽然一只軟軟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掌。
“九皇叔,你是不忘了點什么東西?”小姑娘軟軟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君彧高大的身軀一僵,他遲疑地低下頭,結果就對上小姑娘明眸。
“你,不生本王的氣嗎?”君彧語氣有些緊張不安。
“為何要生你的氣?”小姑娘撅起嘴巴,認真地反問。
“本王騙了你。”君彧皺眉,語氣復雜地說道。
“這個嘛……”小姑娘忽然狡黠一笑,她墊了墊腳,摁著九皇叔的肩膀,嗯哼道,“九皇叔,你太高了,低一下頭嘛。”
聽到她的話,君彧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俯身低頭。
這個時候,小姑娘撅著小嘴輕而易舉就靠近他的耳邊:“九皇叔,德音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德音才沒有生氣呢,因為德音對九皇叔的喜歡,足以抵消九皇叔那微不足道的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