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撫掌,“甚好甚好!既是如此,那咱們也是時候該給萬歲爺先行備上一份安神湯了。”
映畫眼中漾起波紋,面上帶了幾分詭異道,“娘娘說的是,痛失愛子,黑發人送白人這樣的痛楚再經歷第二次,卻也不知如今已經年近六旬的皇上,這龍體還能不能吃得消呢!”
翌日傍晚,康熙方才與自己的愛妃用過了晚膳,瞧著天色尚早,便擺了棋盤,打算與瑾妃來上一局,也算是消食,卻是才下了幾子,便見的李德全慌慌張張地跑進了殿內。
“萬歲爺...............萬歲爺,不好了!”
候在一側的梁九功眉宇微皺,在康熙尚未出聲之時,輕呵道,“你在萬歲爺跟前兒也伺候了不少年了,這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
李德全卻是全然不顧梁九功,奔到了康熙跟前,帶了驚慌不定與悲戚震驚道,“西南八百里加急,怡郡王在途經安縣之時,被高漲湍急的河水給卷走了!”
李德全此言一出,殿內霎時一片靜默。
康熙執了棋子的手一頓,片刻,緩緩轉過了身子,聲音帶了幾分沙啞,“李德全,你說什么?怡郡王回京了?”
在場眾人聞言便是一愣,即便是心中惴惴如李德全面上悲涼的神情亦是一緩,眾人都是未曾想到康熙竟會是這般的反應。
瑾妃眼中劃過一抹暗芒,面上卻是帶了幾分擔憂地輕喚道,“萬.............萬歲爺,您..............”
康熙卻是并不為所動,定定看了李德全,又問了一遍,“是不是朕的小十三要到京城了?”
梁九功心下嘆氣,甩了拂塵,輕輕踹了李德全一腳,輕斥道,“愣著干什么,萬歲爺問話,還不趕緊地回話!”
李德全無奈,頂著康熙灼灼的目光,勉力穩住情緒又說了一遍,康熙面上帶了幾分怔然,手中的棋子卻是應聲而落。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良久,康熙聲音嘶啞道。
“月初發生的事兒。”李德全自袖中掏出一個由油紙抱著的包裹遞給了康熙,油紙之上的封口處加蓋了西南駐軍的官印。
康熙慢慢兒拆開油紙,油紙之中乃是一本厚厚的奏折,乃是胤祥身邊兒跟著的副使所書,詳細描述了胤祥,落難失蹤的過程,字里行間之中倒是不難看出寫奏折之人心中的焦慮彷徨與惶恐不安。
奏折很長,康熙看地也很慢。
奏折之中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他卻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什么叫做“怡郡王掉入湍急的河水之中未得救回?”“怡郡王下落不明?”他的小十三明明不僅僅騎射功夫極佳便是這鳧水亦是不錯的,身邊兒又跟著無數的好手,怎么會掉進了河里?又怎么會沒有被救上來?
康熙顫抖著手,不信邪的仔仔細細地來回看了那奏折好幾遍,方才帶了幾分不可置信地沙啞道,“這么說,朕的小十三乃是因著回京的途中遇上了水匪,打斗過程中,被匪徒擊落,又恰好遇上暴雨使得江水分流至河中、河水猛漲,一個浪頭過來小十三便沒了蹤影?而年羹堯去救人卻是連帶著自己也一道不見了蹤影?”
殿內一時靜默。眾人都不是在場的,誰也無法回答了康熙的問題。
“好,好,好!”康熙猛然站起身,雙眼布滿了紅絲,“真是好!”話音才落,卻是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隨即整個人便向著一邊兒倒去。
眾人大驚,“萬歲爺!”
梁九功接住康熙歪倒的身子,瑾妃急急高聲道,“來人,快來人!宣太醫!”
一時之間整個乾清宮亂作了一團。
瞧著眾人手忙腳亂地將康熙移至內殿的龍榻之上,瑾妃的面上掛上了一抹不易察覺卻又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詭異之笑。
待到康熙再度醒來,天色很是昏暗,殿內四處已然是點上了燈。
透過明黃的絲帳瞧著不甚明亮的內殿,康熙愣怔了片刻,方才回想起了自己是因何躺倒了床上。
一直候在一側的梁九功聽得帳內的響動,撩開了床帳,“萬歲爺,您醒了。”
康熙就著梁九功的力道坐起身來,斜斜倚靠在大迎枕上,帶了幾分虛弱無力道,“朕昏睡了多久?”
梁九功給康熙遞水潤了喉,方才輕聲道,“萬歲爺,您已經昏迷了一日一夜了,真真兒是嚇死奴才了。”
一日一夜,康熙閉了閉眼,原來已經過去了一天了,“皇額娘那邊兒知曉了嗎?”
梁九功聞言卻是并未立刻回了話,面上少見地帶了幾分遲疑。
見狀康熙還如何不明白,太后哪里必然是得了消息的,“皇額娘如何?”
梁九功輕嘆一聲,“聽聞太后娘娘一得了消息便直直撅了過去,圖御醫已經去了寧壽宮,因著當時恰好宜貴妃娘娘就在寧壽宮,突發此事兒,宜貴妃娘娘便留在了寧壽宮給太后娘娘侍疾,又遣了靈妃娘娘過來照看萬歲爺。”
“靈妃來了?”康熙抬眼卻是并未在這空曠的內點之中看到第三個人。
“靈妃娘娘去了小廚房給萬歲爺準備清粥去了。”梁九功和聲道,“奴才瞧著靈妃娘娘也是嚇得不輕,守在萬歲爺身邊兒心緒不寧的,便去了后邊兒找些事情做。”
康熙眼中帶了幾分暖色,“倒是難為她了,對了,瑾妃呢?”
梁九功正待回話,卻是冷不防身后傳來了一道溫婉柔和卻又帶了幾分驚喜的聲音,“萬歲爺醒了!”
“靈妃娘娘。”梁九功讓開康熙身邊兒的位置,接過了靈妃帶來的食盒。
“萬歲爺可算是醒了,可真真兒是嚇死臣妾了。”靈妃心有余悸道,“萬歲爺您可要好生保重身子才是啊!”
康熙拍拍靈妃的手,點點頭。
靈妃眼中帶了幾分暗色又道,“十三阿哥的事兒臣妾也聽說了,如今十三阿哥的人不是還未曾找到么?只要一天沒有找到,那便總還是有希望的,十三阿哥熟識水性,也許是那些個搜救的士兵受限于當時的惡劣天氣,一時沒有看清也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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