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一世繁華:、、、、、、、、、
“他們緣何便不能上去呢?左不過都是奴才,粗使奴才是奴才,這掌事的便不是奴才了么?”若幽單手輕叩扶手,輕輕斜睨了瑾嬪一眼,語調平平卻是寒意十足道,“怎么,瑾嬪這是在質問本宮么?”
瑾嬪硬是在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之中感受到了濃濃的威懾,心下一緊,眉宇緊鎖,語氣不善道,“質問不敢當,只是卻是要好好兒地問問皇后娘娘,這究竟是什么意思?打殺了景仁宮的下等奴才還不夠,還要來打殺了臣妾的陪嫁!”
“原因..............瑾嬪心中應當如明鏡兒似的吧,又何必來明知故問呢?”若幽嗤笑,“本宮瞧著瑾嬪約莫也沒什么想要同自己相伴了十幾載、幾十載的貼身伺候之人說,既如此,那便開始吧。”
“不行,你不能動他們!”瑾嬪沖著院內的掌刑太監大喊,卻是無一人理會,若幽的話一說完,院內便復又響起了熟悉的板子聲。
“你..............你們...............”瑾嬪胸脯上下起伏,顯然是未曾想到自己這個皇帝的親表妹、一宮主位的娘娘說話竟然無人理會,“你們放肆!”
“瑾嬪娘娘這話說得好生奇怪。”素蕊帶了幾分痛快道,“皇后娘娘在前,瑾嬪娘娘您一個嬪位,竟也想著要代替了皇后娘娘發號施令不成?”
瑾嬪憤怒之下本想著要呵斥出聲,卻是在即將出口的瞬間冷靜了下來,她若是出口斥責素蕊不就是坐實了她想要取皇后而代之么?
即便是她就是這么想得,但是卻決不能宣之于口,落人話柄。
思及此,瑾嬪深吸口氣,“本宮同皇后娘娘說話,有你一個奴才什么事兒!”
緩了緩,瑾嬪放柔了聲音,努力不讓自己去看、去聽、去想伴了自己幾十年的人如今正在苦苦地挨罰。“皇后娘娘,臣妾不求其他,但求皇后娘娘能夠饒他們一命,以后臣妾定當嚴格管教。”
良久,若幽方才低低輕笑,“瑾嬪..............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瑾嬪順著若幽的視線望去,卻是恰好看到了映書等人面色蒼白、軟軟垂下頭的一幕。
“不!”瑾嬪下意識便站了起來,想要撲到映書等人的身邊兒去,卻是被兩個大力嬤嬤給架住了。
“放開本宮,放開本宮!”瑾嬪不斷地扭動著身體,凄厲大叫。
若幽淡淡瞧了一眼狀若瘋狂的瑾嬪,幽幽道,“瑾嬪,別忘了你腹中的孩子,身懷有孕可是切忌大悲大喜的,你說若是你的孩子一個不小心沒了,你這妃位可還能回得去,嗯?”
“身為有孕妃嬪不能夠好好兒地保護自己腹中的龍嗣,瑾嬪,這樣的罪過,你可能擔待得起?”
若幽清清冷冷的聲音卻是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瑾嬪的頭上。
瑾嬪一個哆嗦,抬了手,指著若幽,“你.................”
“動怒無異于龍胎安穩,瑾嬪你可要好好兒調整調整自己的情緒呢!”若幽眼中帶了幽深,“若是..............本宮定會在太后與萬歲爺跟前兒為瑾嬪你美言幾句的,到底是做額娘的,總不至于用著自己孩子的性命去搏寵不是?”
即便瑾嬪的眼神仍舊是恨不能撕了若幽,但是人卻慢慢兒冷靜下來。
是啊,映書他們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若是她再失去了腹中的這個孩子,皇后絕對會利用此事兒大作文章,屆時,只怕她不僅僅不能夠為映書等人報仇,只怕是她自己連如今的嬪位也要保不住了,只要她能夠順利地誕下這個孩子,那么再不濟她也還能夠復位瑾妃,只有位份高了,她才有與鈕鈷祿氏一爭高下的資本。
思及此,瑾嬪冷冷看著若幽,“皇后娘娘好算計,臣妾拜服。”
“瑾嬪,你且記著,今日之事俱為你自己咎由自取。”若幽不緊不慢地緩緩自椅子上站起身,“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皆有來因。種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自己既然做了惡,便莫要怪了旁人來索了你的命。”
“嘴長在皇后娘娘的身上,自然是皇后娘娘說什么都行。”瑾嬪滿眼銳利,“今兒個這份大禮,臣妾記下了!”
若幽搖搖頭,邁步向下而去,“瑾嬪身邊兒缺了的人,本宮已經吩咐了內務府盡快補齊,總不能耽誤了有孕妃嬪的日常起居。”
瑾嬪扶著椅子慢慢福身,“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待到瑾嬪再次站起身之時,已隱隱聽得外邊兒傳來的“皇后娘娘起駕”的聲音。
看著夕陽之下院子內艷紅的一片,瑾嬪眼中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是她低估了鈕鈷祿氏,才害死了他們吶!是她對不起他們!
鈕鈷祿氏,瑾嬪恨恨看著寒風之中蕭瑟的景仁宮大門,這筆賬,總有一日本宮會與你討清的!
若幽離開,自然便也取消了對于西六宮的封鎖。
同住西六宮的榮妃、僖妃等人見著自己宮門外守門兒的人全都撤了之后,方才帶了人去了景仁宮,站在門口一瞧,所有人俱是面色一白,金碧輝煌的景仁宮依舊金碧輝煌,但是院子里卻是如同修羅地獄一般,濃郁的紅色足足有寸許之高!
這到底是死了多少人吶!
整個景仁宮都是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見不到,入目的只有血紅一片。
如此詭異的場景,讓眾位前來探聽情況順便來安慰瑾嬪的妃嬪們,驚恐不已,最終還是沒能戰勝自己心中的恐懼,一個個兒地擺著一張臉極是狼狽的離開了景仁宮。
鐘粹宮。
即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內殿,榮妃仍舊是是有些沒緩過來。
松芝倒了一盞安神茶遞給榮妃,榮妃伸了手想接,卻是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太厲害,試了好幾次,終是放棄了。
松芝嘆了口氣,上前給榮妃按揉臂膀,“可要請個太醫來給娘娘瞧瞧?”
榮妃搖搖頭,“不必了,一會兒將那安神香點上,本宮再喝些安神茶便也是了。不過是一時沒做好心理準備,被那般................一時有些沒有緩過神來罷了。說來神思不定的該是瑾嬪和惠...........惠貴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