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人攫著她的下顎，呼吸交錯。
只要再靠近一點點，兩個人的唇就會碰到一起——
五臟六腑情緒翻滾，仿佛千萬根針扎過，血流不止。
——這只小狐貍呀。
看起來好像很喜歡你，但也可以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白衣僧人一瞬不瞬地望著蘇清歡，修長的手指，摩挲過女孩的唇。
“原來清歡施主是喜歡好看的人，那小僧長得合你的心意嗎？”
他眉目仍舊是悲天憫人的樣子，可是兩個人距離太近，再加上唇上還隱隱傳來男人手掌的溫度。
蘇清歡心尖一窒。
眼前這個年輕僧人明明看起來圣潔得一塵不染，但感覺自己好像無形中，被他給反撩了？
小狐貍的臉蛋一紅，兩頰火燒火燎的發燙。
“嗯，湛塵大師自然是好看的。”
“有多好看？”
白衣僧人不依不饒地望著她，視線劃過蘇清歡沾染灰塵的臉頰，手指卻更用力地擦過女孩的唇。
“不好好回答的話，可要受罰的，清歡施主明白了么？”
男人尾音就好像帶著鉤子一般，微微上揚。
明明白衣僧人的外表高冷無塵，挑不出半點錯處，但是因為他的手落在女孩的唇角上，無形中平添幾分色氣。
蘇清歡只怕自己再這樣被捏著臉下去，就要流口水了！
要是流到男人的手上，那就太尷尬了！
好歹也是幾千歲的狐貍，但是這樣禍害一個和尚還真是頭一回。
蘇清歡想想都是老臉一紅，
“我錯了行嗎？！我不找別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渣渣，就屬湛塵大師您最好看！”
小狐貍委屈巴巴地仰著臉，她唇邊還有男人的手指，因為腳崴了，只能弱弱地半掛在白衣僧人懷里。
如果不是湛塵另一只手扶著她，恐怕蘇清歡此時此刻就要朝篝火里摔過去了。
“呵……小騙子……”
一聲低笑從空中傳來，隱隱有些邪氣。
蘇清歡一愣，結果一抬頭，卻沒看到男人的笑意。
湛塵神色倏然又恢復了原先的冷淡，他一把將蘇清歡放開，雙眸寂然無波。
“情蠱發作確實不好受，小僧也略懂《易筋經》，可以先為你護法，你這幾天不會出事的。”
“等到了江南找到我師父，再仔細商量一下將蠱毒排出的具體方案。”
其實湛塵是在自謙，他怕倉促之下用《易筋經》給蘇清歡排蠱，可能會反噬，畢竟他沒有實戰經驗，還是要找他師父仔細商量對策。
而了空大師佛法雖精，但是根骨卻不佳，論武力值卻還不如這個弟子。
所以當初柳媚兒也是將主意打到湛塵這里，更何況湛塵長得這么好看，柳媚兒也有些一見鐘情。
蘇清歡看湛塵一臉莊嚴、凜然不可冒犯的高嶺之花模樣，不禁撇了撇嘴。
“……喂，湛塵大師，你學的《易筋經》不會是個半吊子吧，你明明知道情蠱有另一種解法的。”
蘇清歡笑得不懷好意，看湛塵嚇一副高冷圣潔的樣子，故意去逗他。
結果只換來男人更冷漠的表情。
湛塵隨手撿起一根被魔教中人丟棄下的天魔鞭，神色冷厲。
“清歡施主，你再胡言亂語，是想嘗嘗我鞭子的厲害嗎？”
為什么這個年輕和尚突然變臉這么快？
原先還對她蠻溫和的，現在就這么冷淡了。
蘇清歡撇撇嘴，只能端端正正地坐好。
“行吧，那你給我先壓制一下吧，不然我真怕對你做出什么來。”
蘇清歡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白衣僧人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朝小狐貍被他虐得有點紅的唇看去。
——他有嘗過她的滋味。
僅僅一次，短暫的幾秒鐘，卻怎么都不掉。
女孩的唇，帶著淡淡的梅花香氣。
像是梵音寺他的住所窗戶外，每年冬天都會盛開的那株臘梅。
白衣僧人忽然有點悵然若失，他心里的某個地方，生生的痛。
如果不將蠱毒治好，蘇清歡肯定以后是會被這種名為綺羅香的情蠱控制，最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得依靠男人而活。
但，就算治好了蘇清歡，她也是會嫁人生子的吧？也會跟別的男人……
白衣僧人悚然一驚，因為腦海中冒出的這個可怕的想法，他落在女孩背后渡內力的手掌都一僵。
“怎么了嗎？”
小狐貍眨著眼睛，神色驚異。
白衣僧人看到她干干凈凈的眸子，心底泛出某種不可名狀的羞愧。
嫁人生子，不是很正常的嗎？
她又不是出家人。
湛塵屏氣凝神，神色恬淡地開口。
“沒什么，繼續吧。”
什么嘛。
這和尚就是個死傲嬌、悶葫蘆。
蘇清歡再度撇了撇嘴，故意氣湛塵，開始唱起了現代一首耳熟能詳的歌。
《女人是老虎》。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走過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
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
蘇清歡聲音清脆，哼唱這首歌的時候也有種童言無忌的俏皮感。
但是白衣僧人卻心思一亂再亂，他無可奈何地望著蘇清歡。
“清歡施主，你是老虎嗎？我看你是狐貍吧，只知道故意氣我的那種？”
“哎呀，被你猜中了怎么辦？我還真的是狐貍呢。”
蘇清歡故意轉過頭，做了個狐貍齜牙咧嘴的表情，反正都一臉灰了，她也不怕扮鬼臉更丑一點。
這一個鬼靈精的笑容，明明并不算美，但落入白衣僧人的眼里，卻像是某種驚心動魄的預示。
他忍不住就想起蘇清歡細白如雪的腳踝。
一時之間目光無處安放，僧人只能朝窗外望去。
卻看到紙糊的窗戶上，因為篝火照耀的緣故，影影綽綽映出他和蘇清歡的影子。
兩個人的剪影拉的老長，到最后就好像合為一體，親近得讓人難以描述。
蘇清歡見湛塵不敢看自己，忽然驚奇地發現他耳朵好紅好紅！
這個和尚真是純情得要人命！
“湛塵大師，你的心跳聲好響啊！”
小狐貍徑直湊去，白衣僧人一時不防，兩個人直接倒成一團。
蘇清歡壓在湛塵的腰上，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一下子都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