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作者：
然而，孝顯帝的反應，讓方閣老失望了。
太子變得聰明后，早就和父皇交代過一些，是以孝顯帝兩句話就把方閣老給打發走了。
當他年紀大了就不懂這老東西欲要故技重施，將梁禾也拉倒在方氏女的石榴裙下？
方氏女的確貌美，但卻不足以為皇子鳳孫的正妻，頂天了一個側室。
這也是他對太子失望的原因之一，畢竟一個色令智昏的男人，不足以號令天下。
可浪子回頭金不換，太子作為他的長子，故而他恨鐵不成鋼，屢次氣得壓根直癢，也愿意給兒子一個回頭的機會。
一時間，哪怕是老奸巨猾的方閣老，也拿捏不清孝顯帝的心思，悻悻退下。
其他人也許不知道孝顯帝想什么，可是在起身旁服侍的陳矩卻是隱約有些感覺，似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老東西在心里八卦些什么呢？”
“老奴能八卦什么，只是耐不住好奇，太子殿下如何能令圣人回心轉意……哎呀，看老奴怎么就又將心里話給說出來了呢！”
陳矩一面說著，一面覷著孝顯帝的神色，見今上的臉色虎了起來，神色不由一凜，又不疾不徐地后悔著。
孝顯帝的目光也從龍案上的奏章移到陳矩的身上，眸子里閃動著晶亮的光芒，道“朕就不告訴你的個老東西，讓你著急！”
雕花門外尚未走遠的方閣老，不動聲色地聽了一耳朵的里面的動靜，越發覺得迷霧重重，任憑他如何琢磨都想不透里面的奧秘。
大雪紛紛，覆蓋街道，除夕也隨之到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葉菓買了爆竹和紅紙，帶著李鎖一起剪了窗花，又讓小舅舅在大門口寫下春聯。
親手做幾好幾個大菜，又包了餃子，準備除夕夜吃。
一切準備就緒，虎頭對著院內的眾人喊道“都捂好了耳朵，我要放爆竹了！”
虎頭自幼就愛玩炮竹，今年是他們這四年來最快樂的一年，必須他親自來點炮竹。
“好了，點吧！”葉菓讓小舅舅擱下筆，捂好耳朵。
“噼里啪啦！”炒豆子一樣的聲音響起，炮竹的味道從外面飄進來。
放好爆竹，虎頭意得志滿的進門，臉上帶著對未來的憧憬，
“你小嫂子還給你們買了竄天猴，都去玩去吧！”梁禾指了指柴房里的筐子，讓眾人都去玩了。
他責跟著丫頭一起出屋去廚房熥上飯菜，同時準備下餃子。
“過完年，也就快到了會試了，日子過得好快呀！”說著，葉菓撩起鍋蓋，見水煮沸，就準備下餃子。
她比那個要考試的考生，還緊張了。
既盼著他成才，又怕他成才后飄了，悔教夫君覓封侯……
“菓菓，我來！”梁禾怕下餃子時，沸水濺起來燙到小丫頭，連忙從他手上搶過活計。
瞄了一眼小娘子的神色，道“娘子，為了尚未出現的危機擔心了，總歸有些庸人自擾了。”
“菓菓倒是希望自己能傻一些，畢竟傻人才有傻福。”
葉菓聽了小舅舅的話，不由得把心放寬，越在乎越擔憂，道“以后，菓菓就傻吃傻喝，其實患得患失也沒用！”
“菓菓，小舅舅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梁禾含笑凝視著小丫頭。
他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像是方凝露那些貨色，美則美矣，卻毫無靈魂，他愛的只有那個小氣吧啦，又愛吃醋的小娘子。
二人又膩膩歪歪了一陣，待虎頭他們玩回來，才開了年夜飯。
眾人推杯換盞，熬過了子時，才各自回房歇息。
梁禾攏著小娘子，心頭異常滿足。
日子一轉，一連數日過去，寒風依舊凜然，但春的氣息已逐漸蘇醒。
河里的冰層逐漸變得稀薄，草叢也冒出一點新綠的小芽兒。
轉眼間，到了二月，會試之期。
秉持著小心為上的原則，葉菓又讓子鹿和小舅舅提前去探一考場，務必做到有備無患。
此時，寒意未脫，春寒料峭。
“小舅舅，馬上就春闈了，可有檢查過考牌？”葉菓宛如操心的老媽子，總在擔心有什么紕漏。
梁禾很享受被小娘子關心，眉眼柔和得幾乎都快化了，道“小管家婆，都放得好好的，放心吧！”
“衣衫戶籍菓菓都給小舅舅準備好了，按照流程會試要脫衣檢查，二月寒風極冷，舉子們又不得穿棉衣，就算層層疊疊得單衣又能抵御多少寒涼？
小舅舅，要學會照顧自己，免得自己落個風寒才是。”
葉菓將小細節都依次囑咐，總是怕有紕漏。
如果不是之前葉老相國提醒，他們也許還正注意不到這些細節。
梁禾捏著她的小手，連連頷首，表示自己一定會注意身體。
待他們趕到貢院時，天色還不見絲毫的光亮。
貢院的大門前，卻早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伍，提著燈籠，宛若長龍。
舉子么都是考試的老手，一哥哥鴉雀無聲，靜靜等候。
子鹿同梁禾一起，中不中舉倒是次要，關鍵是二人也算彼此有個照應。
他們加入大隊伍還沒多久，后面就擠擠挨挨的又排了好多的人。
四顧環視，入目的臉龐有老有少，有衣著錦緞的富家子，也身批麻布的貧寒學子。
靚麗的錦緞和棉麻混在一起，前者高中故而可以光宗耀祖，而后者則是可是改換門庭，這便是科舉的意義所在。
人生來便存在著諸多不平等，例如：家世，天賦，姿容……
但所有的不等，將在這一刻，讓學子們平等站在一起，共同接受春闈的考核。
他生來就是皇長孫，活在各種力量的角逐中，倘若沒有親身經歷過，他也不會有這種感觸。
很快就排到了他們，經過搜自們的摧殘后，他們衣衫不整的往前走，折騰了一身的薄汗，就想透透氣。
眾人皆是如此，又都是男人，沒什么避諱。
但梁禾忽然想到了小娘子的叮嚀，他含笑的將七層衣衫，依次系好，又扎好了腰帶。
子鹿見主子如此，自己也隨之穿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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