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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早早就被冬已給帶著遠離了,而馬車的目標太大,所以白初沒有待在馬車里,而是被冬己帶著蹲在了一棵茂密的樹冠之上,這樣是最安全的。
如此便有了站得高看得遠,哪怕隔著重重的雨幕,她亦可看到遠處那廝殺的血腥場面。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廝殺場面逐漸朝著她這邊移了過來。
人數的偏差,讓沈硯這邊的人幾乎每人身上都落了傷,包括沈硯。
眼見著一把利刃就要砍在沈硯的后背,白初只能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沈硯一個低腰險險躲開了那一把利刃,胳膊上卻是沒能避開,挨了一劍。
這不是白初第一次看沈硯受傷,卻是第一次真正身臨其境看著沈硯受傷,而她除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出聲,什么都做不了。
白初無法想象沈硯每一次都是怎樣在這樣的場景下生存下來的。
當又一利刃砍在沈硯的肩上之時,白初腦中所有的遲疑顧慮通通煙消云散,他活得那么艱辛,她怎么還能讓他處處遷就她。
眼見著沈硯這邊的人被步步逼退,突地一道閃電亮了半側天空,緊接著驚雷炸響,震徹山林。
雷電下,不遠處一群人揚著利刃頂著風雨沖了過來,白初的心一下子就低到了谷底。
白初一把抓住身側冬己的手,“冬己,我要下去陪他,讓我下去陪他。”
“姑娘別急,主子不會有事。”
白初急,冬己何曾不急,但她的任務是守候好白初,而她一急,連對沈硯的稱呼都沒有注意。
白初一心撲在沈硯身上,只想著與他同生共死,沒注意到冬己情急之下的稱呼。
白初還想說什么,只聞冬己驚喜叫出聲,“姑娘,快看,是軍隊,在幫我們。”
白初聞言顧不得太多,朝著廝殺之處看了過去,果真是軍隊,且在幫著沈硯殺著那一群黑衣人。
看到這,白初提著的心落了下來,只覺得繃著的力道一散,差點從樹上摔下來,還好被冬己給緊扣著。
江淮怎么也沒想到會有一隊軍隊出現,根本就不明白怎么就有一隊軍隊出現了。
而不管明不明白,他們本來優勝的局勢一下子就反了過來。
他們之所以能一面碾壓,是因為勝在人數,此刻對方明顯來了援軍,江淮果斷下令,“撤退。”
下了命令便率先帶頭撤走。
到了這一步,豈是他想撤走就撤走的,幾乎是他一動,沈硯和葉子晉都很有默契地沖了過去,對江淮進行了圍殺。
江淮的手下那是拼了命地護著江淮逃離,這里本就是山林居多,一旦沖入了山林,要追擊真的很難追擊到。
而就在江淮潛入山林的那一刻,他感覺有什么鉆入了身體,刺入骨髓,只是那一痛轉瞬即逝,讓他來不及多想,只能拼命逃離。
窮寇莫追,且本來沈硯他們的目的也不是對對方趕盡殺絕。
眼見著江淮一行人躥入了樹林散了開去,沈硯立刻下了停止追逐的命令。
“沈大人,葉大人。”論官職,來援助的小將李秋品階低于沈硯,亦低于葉子晉。
“嗯,多謝李副將援助。”沈硯簡單的與李秋打了個招呼,交涉了幾句,便轉身去尋白初。
“阿初。”沈硯不確定白初在哪里,便喚聲出口。
沈硯的喚聲透過雨幕傳了過來,白初由冬己帶著從樹上跳了下來。
剛站穩腳步,白初就朝著沈硯跑了過去,跌跌撞撞帶著劫后重生的喜悅跑向了沈硯。
見白初這般,再看她下來的地方,便知她大概看到了剛剛廝殺的場面,很有可能被嚇著了,走向她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
就在白初喜極而泣終于撲入沈硯懷里的那一刻,眸光里,一把利箭穿透雨幕而來,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白初已經本能地摟著沈硯一個轉身,利箭就那么從后面貫穿了白初的身體,狠狠地釘在了她的肩胛骨上。
那根箭明明扎在了白初的身上,卻等同于扎在了沈硯的心上。
風聲、雨聲,落葉沙沙聲,此刻沈硯的世界里什么都沒有,只余一片無盡的黑暗,時光仿若倒退,又回到了白初死在了他懷里的那一刻。
沈硯抱著白初的手顫抖不已,卻又不得不極力將人給抱在懷里。
劇烈的疼痛讓白初幾近昏迷,但她卻強撐著,伸手去摸沈硯的臉,沈硯的眸光讓她害怕,就好似獨自行于黑暗里的人,滿目只剩下冰冷的黑,再無其他。
終于她的手貼上了那滿是冰涼的臉,白初滿足地笑了,“阿硯,咳咳……”鮮血順著咳嗽從她的唇角滑落,“我……沒事……”
白初這一聲將沈硯從那黑暗中拉了出來,他緊緊握著白初貼在他臉上的手,“阿初,不要離開我,阿初,我都聽你的,阿初,你不要離開,不嫁就不嫁,我不逼你了,和離書我也給你,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
沈硯緊抱住白初,埋首在她的懷里,滿滿的脆弱,以及肉眼可見的崩潰。
葉子晉從沒見過沈硯這般失態情緒外露過,更沒見過沈硯這般痛苦悲傷過。
白初還想說話,想告訴沈硯她沒事,想告訴他她愿意嫁不要和離書了,然她再怎么努力睜開雙眼,都敵不過暈眩感來襲,就那么閉上了雙眸,被他握著的手也失去了力氣垂落了下來。
這感知讓沈硯用盡全力力氣將人抱緊,抱在懷里,仿似只有這樣才能感知到白初的溫度,“阿初,不要……阿初……”
這一聲帶著隱忍壓抑的呼喚,猶如深山里的孤狼,孤獨絕望。
“沈硯,沒傷到要害,人還活著,你該給她止血,然后進城尋大夫。”葉子晉不知道是什么讓沈硯失了理智失了判斷,果斷開口提醒,他是想贏過沈硯,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而這樣的沈硯他卻是羨慕,雖然很傻,但有那么個人為他拼命,亦被他這樣放在心上。
許是葉子晉的話起到了作用,亦或是沈硯自己恢復了理智,沈硯就那么冷靜了下來,看了看懷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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