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煜當即寫了一封信,命人快馬加鞭地趕到柳州送信,想要讓許明遠也給出些好建議來。
蘇府那邊。
殷姝菡從聽月樓回來之后,便直接迎上了正在大廳中獨自飲茶的蘇御。
“蘇大人,難得見你這么孤零零的樣子。”殷姝菡展顏一笑,直勾勾地看著蘇御,故意出口打趣了他一聲。
“我這是在等夫人回府。”蘇御瞥了她一眼,一口飲盡了杯中茶,而后快步走了過去。
殷姝菡看到他那副樣子,一頓,頓時明白了蘇御的用意,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打算告訴你。”
蘇御有些無奈,用乞求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視著她,說道:“我只是想參考一下,省得我一直苦惱要送皇后什么禮物比較好。”
堂堂朝堂上的一品大員蘇御蘇大人,如今用這幅神態語氣說話,讓旁人看到了,怕是嚇呆了。
殷姝菡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卻沒有再搭理他。
因著皇后的生辰逼近,裴清如這幾日也沒辦法偷懶,在暮色催促下,挑選了一批賞賜,負責賞給宮中各類女官。
裴清如看著面前那堆金銀首飾,也覺得相當俗氣,便讓暮色又換了些鮮亮些的白玉,才吩咐著宮人送了出去。
她想了想,正好想起那位還呆在宮中的長公主云詞,按照禮數,裴清如也應該送一份賞賜給她。
想著云詞畢竟還是個長公主,隨便派個宮女過去,怕是會讓那女人直接刁難。
想來想去,裴清如便讓身旁辦事最為穩妥的暮色過去。
暮色接下了裴清如的命令,帶著賞賜便往長公主的宮中走了過去。
她心里頭也不太喜歡那位長公主,因而步伐緩慢地行走著。
因著云煜和裴清如對這位長公主的冷待,這長公主的寢宮也安置在了相當偏僻的地方。
周圍的宮人往來稀少,寢宮門口甚至于也沒有什么宮女伺候著。
這原因,暮色也稍有耳聞。
一方面,宮中愿意來這偏遠宮殿伺候的宮人本來就不多,況且長公主云詞的脾氣實在不太好,打打罵罵間也嚇跑了不少宮人。
暮色不想無端驚擾了那位長公主,而受到那人的責罵,因而放輕了腳步,直接走入了宮中。
她打算,將賞賜往桌上放一放,便快步離開,這也是前來時裴清如對自己的吩咐。
暮色步子很輕,走入宮中時,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剛一將賞賜擱置在桌上時,就聽到里頭傳來云詞稍顯尖銳的聲音。
“我離國的江山怎么能交到這種人的手上!”
這個聲音不算大,但也足夠清楚地落在了只有一墻之隔的暮色耳中。
她嚇了一跳,手中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差點將賞賜直接甩在了桌上。
暮色趕忙將手中的動作穩穩妥妥地放好,而后上前一步,站在那里打算聽聽這位長公主還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話要說。
也不怪云詞在宮中堂堂正正地說著這些個謀反的話,畢竟這里頭常年不見外人來,外頭又無宮人經過,相當偏僻安全。
暮色心上一片驚詫,也只按耐下來,俯身靠在墻邊。
云詞似乎是同自己的貼身婢女在說話,她們談論起了云煜之前的經歷,嗤之以鼻。
云煜之前的經歷并不是秘密,只是登基為帝之后就很少有人提及了。
長公主想著是兩人臭味相投,離國的江山怎么能夠交到這種人手上呢。
越說到興頭上,云詞的話語中的唾罵之意越發強烈,她會淪為今日這局面,全是云煜和裴清如兩人害得。
黃子墨似乎也在一旁,他沒什么膽子去辱罵皇上和皇后,也只能怯聲地一旁安撫自己的娘子。
暮色聽到后頭,也只聽到云詞口中一連串罵罵咧咧的話,便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宮中,暮色卻沒有看到裴清如。
她詢問了一個小宮女,這才知道裴清如到太醫院去了。
暮色趕緊趕到太醫院那邊去,步伐匆忙。
此時的裴清如正在太醫院中同李清離研究藥理,兩人專心致志,注意到暮色到來,也沒有回過頭來。
“娘娘……奴婢有要事要說。”暮色倒是相當緊張,皺著眉頭,猶豫糾結地出聲道
裴清如聽到這話,這才擱置下手中的草藥,回過頭來。
見暮色的神色緊張,裴清如這才微微上心,趕緊命旁邊的宮人都退了出去。
待宮人們出去之后,這里便只剩下裴清如、李清離和暮色三人。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暮色這才出聲說道:“娘娘,我剛才在長公主的宮中聽到了……”
她將云詞所說的幾句話簡單地復述了一遍。
裴清如聽罷,倒是渾不在意地嗤笑一聲,說道:“她現在也只能動動嘴皮子功夫了。”
見裴清如不以為意的自信模樣,暮色這才松了一口氣,試探地問道:“那娘娘您準備如何做?”
“莫搭理她。云詞現在再努力,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裴清如擺擺手,隨口說道,而后讓暮色回宮去照料云初晨。
她自己則繼續同李清離研究藥理。
因為恢復了身份,云煌身為王爺,自然也要妥善安置好住所。
因此,云煜便將他原先的府邸賞給了云煌。
下人們進進出出,清理著云煌的新府邸。
而此時,云煌正帶著一堆卷宗,安置在了已經簡單布置妥當的書房中。
雖說皇上決定讓自己跟從李清離李太醫從醫學習,但也并沒有允許云煌辭去官職,因此他還得認真看一看熟悉一下這個官職。
他正翻看著那些已經泛黃的卷宗,神色認真。
外頭,下人輕聲走了進來,走到云煌身旁,稟告道:“王爺,黃子墨求見。”
這舉朝上下,要說黃子墨,那就是長公主云詞的夫婿。
云煌當即反應過來,命下人帶他進來,而自己則擱置下了手頭的事情。
由下人領著,那黃子墨便走到了書房來。
云煌對這位存在感并不高的黃子墨印象不深,便站起身來,稍稍打量了一下。
黃子墨一身華服,卻撐不起那畏畏縮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