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欲加之罪,分明是實話實說!”岑煜陽不甘示弱,同時又再向云墨晗提了一遍方才的建議。
有了岑煜陽搭的梯子,云墨晗自然輕易就能把問題帶到另一個高度。
淡淡掃了眼下方的人,他便道:“今日之事,的確鬧過了。分明是件小事,但如此一鬧,竟擾了朝會…”
“太子殿下這么說,是要治我等的罪了?就因為大家立場與您不同,有所爭論?”有人忍不住打斷云墨晗的話,冷聲質問。
說罷,又一手指向柱子,高聲道:“若殿下如此容不得反對意見,那大齊之將來,危矣!
“與其眼睜睜看著盛世衰落,不如今朝就一頭撞死在這奉天殿上,來個眼不見為凈!
“只盼,區區性命,能讓殿下反思,勿將大齊推向末路!”
他一席話說得鏗鏘有力,仿佛只要云墨晗再一意孤行,他就真能當場死給云墨晗看。
當然,這樣的逼迫僅他一人,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于是,明白他意圖的人,都紛紛說了差不多的話,打算以這等威脅形式,逼迫云墨晗讓步。
他們尋思著,自己做到這一步,總該讓太子心有忌憚了吧?
雖然他們這一股勢力,在朝堂上并不占多數,但仔細算算,人也不少。若是他們一個個都在大殿上碰柱了,那這位太子,恐怕也得受天下人詬病!
他們不信,云墨晗敢擔此責任。
可云墨晗見他們一個個義正嚴辭,卻是低笑出聲。
他壓壓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笑容:“用砰柱威脅本宮?覺得自己只要抗上了不要命的稱號,就能將本宮逼退一步?
“笑話!本宮既說了要按律法規矩辦事,就一定要遵從律法規矩!你們既有反心,那便盡管往這大殿中的柱子上撞!”
說罷,他又忽然轉動眼眸,將目光凝于某一人身上:“胡侍郎,方才可是你帶頭說不愿看見大齊落沒,要來個眼不見為凈的?
“如今,本宮就給你這個機會,允你一個往那柱子上撞。”
云墨晗一拂袖袍,留下一句“去吧”,便不再言語。
仿佛,真打算等著胡侍郎碰柱后,再論其他。
云墨晗如此態度,其他人不免也下意識地轉動目光,看向胡侍郎。
太子的態度已經表明了,接下來,就看胡侍郎的了。如果胡侍郎受不了這口氣,真的一頭撞死了,那太子方才所言,恐怕就…
但如果胡侍郎沒有這份勇氣,臨到頭了卻不敢往那柱子上撞,那他和支持孫國公那一行人方才所言,就成了笑話。
撞或是不撞,已不單單只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兩種選擇,必然造就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所有的壓力都在這一刻被推到了胡侍郎一個人的身上,方才,明明還是他在逼迫云墨晗,可轉眼,被逼上絕路的人便成了他。
胡侍郎咬咬牙,握緊拳頭便想要向那盤龍柱沖。可他身形只是一晃,連腳步都沒有邁出,心底涌上的恐懼,便有硬生生將他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