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朝會已然由太子主持,但每逢大朝會,陛下還是會來聽一聽的。
畢竟,不少事情,還得皇帝做主才是。
可今日…
看太子這意思,今日的大朝會也將由他全權主持了,其間一切大小事務,都只要報給他就行。
這…合適嗎?
一群大臣面面相覷,心中皆是有些打鼓。
但云墨晗面上卻一點兒異樣沒有,抬手擺了個“請”的姿勢,便道:“父皇身體抱恙,如今正在修養,各位大人將事情報于本宮即可,請吧。”
身體抱恙?
眾人聽到這話,一顆心不僅沒有放下,反而懸得更高。
陛下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他們是知道的。
但十日一次的大朝會有多重要,大家心頭也有數。
陛下登基這幾十年來,大朝會抱恙缺席的次數屈指可數!若是今日不來,那所謂的抱恙…
不少有了某種想法的人,面色頓時一變,
不過、不待他們深入去想,云墨晗便出聲打斷了他們的思緒:“既然諸位暫且想不起有什么可以討論的大事,那就由本宮提一件吧。”
說著,他就把目光轉向孫琦:“關于孫郎中利用職務之便,賣官鬻爵之事,本宮想跟大家聊聊。”
賣官鬻爵?!這可是死罪!
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一下子擊中到孫琦的身上,大家都想聽聽,關于太子殿下的指責,孫琦要怎么回答。
孫琦自然是不認這掉腦袋的大罪的。
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大聲沖云墨晗喊冤:“殿下,臣冤枉!臣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請殿下明鑒!”
“你若冤枉,本宮自然不會治罪于你,不過,本宮說這話,絕非空穴來風。”云墨晗平靜一招手,便從徐克東手中接過厚厚一疊證據,“這些,都是本宮說這話的根據,你好好兒想想,應當怎么反駁吧。”
看見那樣厚的一疊證據在云墨晗手上,孫琦面色頓時白了好幾分。
前些日子,他便聽到了一些太子即將對付孫家的傳言。
那時,他心里還琢磨著,這位會拿誰開刀。
沒想到,這頭一個倒霉的,竟是自己!
可他分明只是孫家遠親,與嫡系八桿子打不著關系…
孫琦腦中亂哄哄的,一會兒想東,一會兒想西。直到云墨晗的聲音再度響起,他才從渾渾噩噩中跌落,回過神來。
“怎么樣?想好說辭了嗎?懷武縣縣令陳仲山為何在縣城周圍惡霸橫行的情況下還能從縣丞升任縣令?
“還有臨京的梧桐縣,他們的縣令真是能辦事的嗎?為何在毫無實績的情況下,還能繼續連任?
“不僅是這幾個縣令有問題,還有你這封舉薦書。舉人張海淵明明在筆試和殿試中皆表現平平,你為什么對他贊譽極高?”
云墨晗一連串尖銳的問題砸得孫琦無話可說。
看他支支吾吾半晌講不出話,只能慌張抹臉,云墨晗又更進一步,當場逼問道:“如果你找不出理由解釋,不妨直接同本宮說說,你所作所為,是為了什么?僅僅是那一點好處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