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默許之后,問題自然就被實實在在地拋到了楚輕竹那里。
不過,已經決定說出實情的人,也沒半分猶豫。
抿抿唇,她便一點一點地將事情娓娓道來:“其實,剛到大營的第二日,韓王殿下身邊的內侍便找上臣女了。
“對方大抵是看中了臣女與六殿下的…的交情,一開口便許以諸多好處,并以此鼓動讓臣女托六殿下去給豫王殿下的坐騎下藥。
“最初聽聞此言的時候,臣女自然是拒絕的。雖說豫王殿下與臣女沒多熟悉,但臣女也絕沒有為一份好處就去害人的心思。”
“可是…”說著,楚輕竹不禁咬咬下唇,露出些許憋屈苦悶之色,“可對方見利誘不成,又改作威逼。
“他威脅臣女,說是只要臣女不幫他們這個忙,便將楚家和六殿下都視作敵人。往后…往后皆會一一料理!”
聞言,眾人倒也有幾分理解楚輕竹的心思了。
確實,楚家那連伯爵都快保不住的家族,和六皇子這身有一半異國血統的皇子,在韓王的勢力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若是韓王有心報復,他們以后一定會很慘。
她基于這樣的脅迫妥協,也有幾分道理。
只是…
皇后目光一轉,便重新拋出一個問題:“既然是只威逼利誘,那為什么還要多通過一個你?對方直接去找六皇子,豈不是更好?”
既然事情只能六皇子去做,楚輕竹就是個傳話的,那為什么事情還要多繞一圈?直接找六皇子,豈不是更簡單?
瞧這兩人的模樣…
就算六皇子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人只要稍稍提一下被他放在心尖的楚輕竹,也可逼他就范。
兜這么大個圈子,真是…
“臣女也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如此。”被皇后這樣一問,楚輕竹并沒有任何躊躇,僅是苦笑一聲,便無奈道,“同樣的問題臣女也有過,但對方只是道,找臣女接頭方便,不易被人懷疑。”
略微沉吟一瞬,她又補充道:“對方看起來,也的確是謹慎至極的人,當臣女依照約定去取藥時,對方因怕臣女帶人揭露,根本連面都沒露,只用一顆小石子兒,在暗處指引了方向…”
“竟是這樣嗎?”皇后目光一轉,遂沒有再深入詢問。
倒不是因為她信了楚輕竹的話,而是她觀楚輕竹的模樣,的確不像是在胡編亂造。
如此,要么她所言就是原因,要么就是對方還有別的打算,而這打算,并不能告知楚輕竹。
于是,再問了幾個細節,掌握了些具體證據后,皇后便向永明帝福了福身:“陛下,該問的妾已問明,接下來,恐怕還得請韓王和其身邊的內侍來解釋一二才能捋清頭尾。”
“去叫韓王來吧。”永明帝只瞄一眼外邊兒天色,便淡淡吩咐徐客東道,“這個時辰,人也該回了。”
一番盤問后,太陽已經有了西沉之勢。
想來,韓王也已回到營地,聽說了此事。
也罷,就最后再考察他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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