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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廠長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貴人事忙,我這點小事就不用你費心了。和貴千金發生沖突,實在不是我所愿。走到現在這一步,那更不是我的本意。不過你放心,我別的本領學得不好,但識時務這一點道理卻是很懂。今天什么事兒都沒有,我就不打擾二位了,先告辭了。”
郁北雖然心有不甘,但強龍都不壓地頭蛇呢。
更何況,她還不是那條過江的強龍。
該屈就屈,該縮當要縮。
郁北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拼著身體不舒服,也沒敢再在糖廠多呆一時半刻。
“等……等等……同志,你還是去醫務室拿點藥吧。你的臉色不是太好看,我覺得你應該是中暑了。”
郁北剛走了沒幾步,就被藍勇給攔下了。
他指了指身后不遠的醫務室,大有郁北不去,他就不放人的意思。
對于藍勇這樣的“強勢”,說實話,郁北并不覺得難以忍受。
相反,她對藍勇的印象又好了兩分。
這個看似紈绔的大男孩,其實心地很善良。
比之她那不可一世的姐姐,他的所做所為,更容易得到大家的好感。
“謝謝,不用了。我的身體我知道,沒什么事兒,多……”
“怎么?小同志這么急著走,是擔心藍某對你不利嗎?呵呵……小同志,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藍某人堂堂正正,從來不做那些蠅營狗茍的事情。更何況,咱們這還只是初次見面,即沒什么深仇,也沒什么大恨,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藍廣建緩步走過來,打斷了郁北拒絕他兒子的話。
他看似很平靜,語氣不輕不緩,但話里話外,總帶有那么兩根骨刺,聽在郁北耳朵里,十分的刺耳。
“小同志,別人的好意,你還是別拒絕得太快了。人嘛,總有個三衰六旺的時候。有時候,做人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
藍廣建做為一個父親,還是犯了天下所有父母的一個通病。
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就算有錯,自己可以教,可以打罵,但卻不允許別人動手,動口。
而郁北,就正好犯在了他的忌諱之上。
藍惠縱有千般萬般不是,也不該由郁北來打她的臉。
最重要的是,她剛剛不僅想打藍惠的臉,還想給他們藍家挖坑,這就讓藍廣建很生氣了。
他步步緊逼,勢要出了一口惡氣才罷休。
卻不知,郁北也并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剛剛的退縮已是她的底線,可藍廣建不就坡下驢,反而還打蛇隨棍上,也徹底的激怒了郁北。
她緩緩的轉身,似笑非笑的看著藍廣建。
“囂張?藍廠長,這個詞語很適合教育你的女兒。剛剛她那飛揚跋扈的樣子,你想必也看到了。要不然,你也不會一上來就給了她兩巴掌了。足可見,你藍家還是有家教的。只不過,我得勸你一句,下一次再要教育自家孩子,還是應該回家關上門再教。畢竟你家的孩子,也都長得牛高馬大的了。孩子大了,也要面子的。一個不注意,可不就搞成現在這么尷尬的局面了嘛。”
郁北是人家那里痛,她就專戳那里。
藍廣建說他囂張,她就直接套回到藍惠的頭上。
不僅如此,她還影射藍家家教不好,更讓藍廣建覺得沒面子。
“你……好,好,現在的年輕人,真好。牙尖嘴利,不錯,不錯。今天我藍某受教了,只是還未請教,小同志尊姓大名,仙鄉何處啊?”
受了奚落,藍廣建的悠然得體也有點維持不住了。
他干脆不再裝腔作勢,直接了當打聽起郁北的來歷。
見郁北半天不出聲,他直接反諷了起來。
“怎么?不敢報來歷姓名?年青人,還是……”
“沒什么敢或者不敢的,現在是可是新社會了。一切都要講法,講原則。即然藍廠長這么盛情想知道我的來歷,我就告訴你吧。我是南省南市轄下張江縣嚴紅公社的人,姓郁名北。現住在玉成路張江縣羊城辦事住的招待所,藍廠長要有什么指教,我隨時恭候。現在我可以走了嗎?藍大廠長。”
郁北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底露出來,不光是為了爭強好勝,為了面子,更加不是她真的有多蠢,有多傻,而是她有底氣。
像她說的一樣,現在是新社會,即使有很多的牛鬼蛇神,但對于她現在這樣一個“貧下中農”的工人階級來說,要對付她還真不容易。
重要的是,她的身后還有一個時刻關注著她的國家機構。
三個月一次的體檢也不是白做的,那些人既然那么重視她,她不相信,他們真會看著她在羊城翻了船。
另外,郁北還有空間,空間里的電棍用著還挺順手的。
她想,不管對方是來明的,還是來暗的,甚至是來硬的,還是軟的,她郁北都不帶怕的。
“啊?哦,當然,當然。你是自由的,想走就走吧。那咱們山水有相逢,后會有期。”
藍廣建被郁北的操作弄得有些懵,他以為她會害怕告訴他,她的底細。
可沒想到,她這樣的有恃無恐。
這反而讓藍廣建猶豫了,是進是退,其實也就是在一念之間。
當了多年的廠長,藍廣建以為自己早已經退去了年少時的沖動。
不管做人,還是做事兒,他一向都信奉謀定而后動。
那知道,今天卻差點栽跟頭。
原以為只是一個外鄉來的小人物,出口氣的事兒抬抬手就辦了,可現在看來,還是太沖動了。
“后會有期。”
郁北輕慢的回了一句,看向藍廣建的時候,兩人目光所對之時,那更是火花四濺,刀光劍影。
明明只是十來秒的時間,卻好似過了一年。
兩人誰也沒讓步,到最后,還是旁觀的藍勇站出來,直接站到了兩人中間,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你……你即然沒什么事兒就先走吧。不過回去記得多喝水,多休息。中暑雖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也不可忽視,最好還是去趟醫院,讓醫生給看看。”
藍勇雖然不算聰慧,但也不傻。
藍廣建和郁北之間的你來我往,我一直旁觀,多多少少也聽出來一些火花。
為免真的出事兒,當然,更多的還是他不希望面前的漂亮姑娘受到傷害,這才有了他剛才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