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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主任,你……”
章志洪怕郁北難受,也怕她再拒絕這份工作,第一時間站出來想要為她說話。
郁北卻拉住了章志洪的手,見他回頭,她對她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她轉過頭看向吳主任,手卻輕輕的撫摸在小腹上,眼神里堅定又溫和。
“主任,你放心,我懷孕生孩子也不會影響工作的。之前的蘑菇種子是難得,但今后我們的種子一定不會少。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影響進度,爭取在年前,把玉泉大隊的種植基地建起來。年后我們就開始向周邊的大隊開始覆蓋,爭取在三年內讓嚴紅公社成為名符其實的蘑菇之鄉。”
“對,吳主任,我也會努力跟著郁北學習,爭取早日獨立工作。你放心,在她生孩子做月子的時間,所有的活兒我都包了,一定不會影響工作進度的。”
郁忠誠也站出來表態,生怕吳主任因為郁北懷孕而反誤請她。
“好,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吳主任雙手一拍,高興的笑了。
從公社大院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
一出門,郁忠誠就要回家,可章志洪卻想著帶郁北去認識幾個人,三人在門口分了別。
“咱們去那兒?見誰啊,非得今天嗎?”
郁北原本的計劃是辦好了入職手續,她準備去逛逛黑市。
畢竟,她的空間已經沒肉了。
為了以后的好日子,多存東西,廣積糧,很有必要。
“嗯,就今天吧。走,咱們坐車進城。”
章志洪也不想這么著急,可不急不成。
剛剛他借了吳部長的電話打回單位,被告知他的假期提前結束了。
上面要求,他后天必須歸隊。
“你是不是要走了?”
郁北扭頭看了看正虛扶著她走路的章志洪,下意識的摸向了小腹。
“是啊,要走了。是不是松了好大一口氣,覺得沒有煩你了。”
章志洪假做輕松的笑了笑,看向郁北的肚子的眼神卻很是不舍。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兒,這么急著把他叫回去,肯定出了大事兒。
說不得,他是趕不上孩子出生了。
“的確是這樣,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嘛。你的工作沒什么危險吧?自己照顧好自己吧。我不用你擔心,孩子更不用你操心。是我堅持要生的,我會照顧好的。”
郁北的嘴也挺硬,明明是關心對方的話,卻一點也不軟和。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就憑當初在省城章志洪被人追趕的事兒,再加上原主記憶里,她撿到他時,他那副明顯神智不清的樣子,郁北就可以斷定,章志洪不是間諜,就是國家的人。
當然,間諜這個猜測被他給否定了,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國家人的人。
郁北逼問過兩次,沒有問出具體的單位時,她心里其實已經有想法。
特別是章志洪在當兵一事上,說什么是,也可以說不是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越發的讓郁北堅定了心中的答案。
“說什么話呢,孩子也是我的。難不成,你不讓孩子認我這個爸?郁北,你的那些尖刺,可以在我面前收起來,我不是你的敵人。相反,不管我們的開頭有多不堪,現在和以后,我們都會因為這個孩子,而成為親人。”
這些話章志洪早就想說了,只是一直以來,一直沒機會說而已。
“郁北,也許上一段婚姻的不幸,讓你再不相信感情,不相信婚姻,這些我都能理解。但請你給我,給你自己,也給孩子一個機會。你是可以不在乎外人對你的看法,可爸媽呢?孩子呢?難不成你令愿一輩子別人說起你都說你是張仲清的前妻?一輩子和張仲清糾纏不清?”
從公社大院到公社路口的國道這一路,章志洪的話說得不緊不慢,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留足了給郁北思考的空間。
到了路口,眼看著等車的人多了,章志洪也停下了勸說。
直到坐上去縣城的汽車,他也再沒有開口。
4月的張江,雖然還沒入夏,但氣溫已經一天高過一天。
太陽公公也很給力,天天按時按點的起落,沒有一天懈怠。
總在靠窗的座位上,郁北透過窗玻璃,不時的觀察著站在她身邊一直護著她的章志洪。
這個人長得真的挺帥,特別是那雙眼睛,更是讓郁北熟悉。
上輩子那個人也有這樣的一雙眼睛,只是他看人沒有他那份銳利,也沒有他的眼神那么滄桑。
這應該是因為兩人所處時代和經歷有關吧。
當然,郁北知道他們是兩個人,從第一次相見她就分得很清楚。
但這也不妨礙,郁北想要每天見到這雙眼睛的心情。
只是很明顯,這只是她的一廂情愿。
不管是曾經的他,還是現在的章志洪,她都不可能天天見。
最重要的是,有些人是應該放在心里懷念的。
“如果你有本事,一會兒咱們直接去民政局把結婚證辦了吧。”
看著章志洪盡量用身體擋著向她靠近的外人,郁北沖動的做了決定。
這個決定,即是對章志洪的考驗,也是她對他的一種為難吧。
不管在那個年代,扯結婚證都不是這么容易的。
后世扯個結婚證起碼都需要戶口本,身份證呢,更何況如今。
介紹信,單位證明,這些不比后世的復雜。
“什么?”
章志洪低下頭看著拉扯著他的衣袖的郁北,反問了一聲。
車廂里人不少,天氣又熱,自然氣味不會太好,他所有的精力都拿來抵抗這些去了,弄得郁北說什么,他根本沒注意。
“沒什么,好話不說二遍。”
郁北松開手,把頭再次轉向了車窗外。
“小伙子,你媳婦說要去民政局扯證兒。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事兒多,孩子都有了,還扯什么結婚證哦?錢多燒得慌,,一點兒也不會過日子。有那個扯證的錢,還不如拿錢給家里割點肉,打個牙祭。”
坐在郁北里側的一個老太太,頭發雖然花白了,但明顯耳不聾,眼不花。
郁北挺著還不算太大的肚子,以及剛剛那聲并不算大的話,被她老人家全都看在眼時在,聽進了耳朵里。
章志洪聽到老太太的傳話,先是一愣,很快就笑得見眼不見眼了。
驚喜來得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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