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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龍英過來扶起楊組長,另外三人快到趴到門口中朝外邊看了眼站在不遠處正在說話的幾人,臉色煞白的退回來。
“楊組長,那……那人誰啊?怎么那么兇?我看著他那張兇神惡煞的臉,晚上睡覺肯定要做惡夢。”
“睡覺做惡夢都是小事兒,我怕的是他現在就要成為我們的惡夢。”
“對,對,對,咱們這趟來玉泉大隊是不是虧了?什么都沒撈著,還惹上個煞星,真是怎么算怎么不合算?”
三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起勁兒,也越說臉越白。
“龍組長怎么辦?要不先退吧。山水有相逢,誰勝誰負來日可期。”
龍英雖然不屑三個男人這種只會馬后炮的行為,但現實情況不明,該敢鵪鶉的時候,她還是知道不能太高調。
“走不得,現在這種情況,你以為我不想走。可外面那人,你看他是想放過我們的嗎?”
楊組長驚魂未定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整個人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兒勁兒來。
他不怕那個男人對他動手,但他怕被送回公社受審。
別看他在人前人模狗樣的,牛逼得不行。
但看過太多被審查打倒的人的下場,說實話,楊組長也怕得很。
他們這個檢查組的任務,一直很明確就是下鄉檢查各個大隊的備產,生產情況。
可他們從第一次下鄉開始,工作的目的和重點完全都沒有按原則來辦個事兒。
吃拿卡要,樣樣他們都干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數目大,一次比一次要得多。
也是這次他大意了,以為玉泉大隊比之前的那些生產隊都富裕,油水應該更足,這才一來就給下馬威。
那知道,下馬威是給了,但卻是別人給他們的。
“怕他干什么?說來說去,他也只是一個平頭白姓。上京來了怎么了?還不是一個莽夫。要不,我們就和他一起回公社,反正上面總有人會保我們不是嗎?”
來人中一個年輕人,憋了好半天還是忍不住把話說明了。
回公社,在他看來,并沒有什么不好。
“你想得太簡單了,上面的那些人,不出事兒的時候,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要真出事兒了,像今天遇到這幾個有點人脈的二楞子,死活要把事情鬧大的情況下,誰也不會真保我們的。他們只會第一時間落井下石,好封我們的口,不把他們給牽扯進來。”
楊組長看著中年組員那副二百五的樣子,越發的愁了。
他悠悠的看著門口,心里的擔憂越發的深了。
“最重要的是,剛剛那幾個人,還不僅僅是有些人脈而已,說不得,這次我們真的踢到鐵板了。”
“鐵板?不會吧。楊組長,你是發現了什么嗎?”
龍英一向很有眼色,也自認最了解眼前的男人,從他剛才那副拼死也不回公社的樣子,她也發現了他是真的害怕。
很明顯,楊組長發現了別的她沒看見的東西。
楊組長回過頭看了龍英一眼,很快又把目光轉向了其他三人。
他對大家招了招手,4個人下意識的都俯身朝他聚攏。
“我剛才不小心摸到他的腰了,里面別著這個。”
楊組長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比劃出一把手槍的樣子,一臉的驚恐。
他的這種驚恐很快就傳遞給了在場的4個人,特別是兩個年輕一點的小伙子,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楊……組……長,你,你沒摸錯吧?”
其中一個年輕人,仰著頭,打著哆嗦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楊組長白了他一眼,再次轉頭看向門口,腦子里卻在飛快的想著脫身之法。
“真的是……那個玩意兒?”
龍英連咽幾口唾沫,也問出了聲。
楊組長回過神,再次點了點頭。
“要不然,我為什么怕。現在這世道,能帶這玩意出門的,能是小角色?”
楊組長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這些年國家對于槍支的管控有多嚴格,他知道,在場的人也都知道。
能這樣大搖大擺帶在身上的,在他看來,不是間諜,就是大人物。
而通過剛才他對那新上京來的新女婿的觀察,楊組長更傾向于這是個大人物。
畢竟間諜因為身份的特殊性,不會像他那么張揚,更不會像他那么正氣凜然。
對的,就是正氣。
楊組長在見到這位新女婿的第一眼就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子正氣,因為這股子正氣,他覺得他的背脊都比一般人挺拔。
就是不知道,這位新女婿到底是那路來的神仙。
怎么他就這么點背,遇上了呢?
“那他是什么人?能帶那玩意兒到處晃是當兵的還是當警的?抑或者是對岸的?我覺得肯定是對岸的,要不我們去舉報他吧?”
年輕男人中的一個,明顯沉不住氣了,再次來到門口小心的觀察著門外的三人一眼,又退回來,滿臉期待的看著大家。
“你他媽的是不是瞎,他那樣的氣勢洶洶的要送我上派出所,你覺得他會是對岸的人?他就不怕暴露?個傻逼,一邊呆著去。”
楊組長都要被眼前的小年輕給氣笑了,抬手一巴掌把人拍到一邊,深吸了好幾口氣想要壓下心中的恐懼。
“那現在怎么辦?求饒也沒用,回去也是送死,難不成,我們就這樣認栽?”
另一個沒怎么出聲的中年男人,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認栽?那當然不行。認栽那就是個死,還不是自己一個人死,咱們的家里人也跑不了。不成,這絕對不成。”
楊組長一想到那個下場,本來還有些青白的臉一下子黑了。
他惡狠狠的瞪向身邊幾人,大有誰敢承認,他就要整死人的架勢,讓大家誰也不敢點頭。
“不認栽,又怎么辦?現在很明顯對方明顯不想善罷甘休,不認栽也是個死啊。”
龍英也維持不住她一向以來表現出來的胸有成竹樣,開始慌了。
“左右都是個死,那就只能同歸于盡了。”
楊組長發狠的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大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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