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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了？這么年輕？行吧，先做個尿檢吧。”
女醫生抬起頭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翻郁北，拉開左手邊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尿杯和一份她剛開好的檢查單遞給了米小娟。
“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我之前陪大女兒來做過檢查。謝謝醫生。”
米小娟接過杯子，拉了拉還傻兮兮的郁北。
郁北此時兩只眼睛一直盯著她媽剛收起來那張A4紙的離婚證，來了這么久，她還是頭一回看見了讓她命運轉折點的證件。
原來，這證不是她以為的是個小本本，就一張薄薄的紙。
“下一個。”
女醫生沒理母女倆的小動作，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又一個病人走進來時，郁北才反應過來，站起來跟在米小娟的身后出了診室。
“媽，看病怎么還要結婚證？那鄉下那些光擺酒沒扯結婚證的就不給看了？不可能吧。”
郁北拉了拉米小娟的衣擺，不是很理解。
就她知道的，介紹信是離開家后的通行證，醫院需要很容易理解。
可這結離婚證就不是那么讓郁北理解了。
就她知道的，現在農村十對起碼有9對夫妻是沒有結婚證的，難不成這些人就不上醫院了？
“也不是什么人，什么病都需要結（離）婚證。這個醫生問你要，一是看你年輕不大，二也是因為最近的風聲又緊了。你這是查懷孕，沒有證件，人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正經人。不正經的人要是來檢查肚子被人告了，不僅本人有事情，連醫生也要擔責任。”
米小娟說到這里就有些后怕，好在郁北這剛離婚就有了反應。
要是過上幾個月才發現有可能懷孕，再來檢查，那時候就是有離婚證都說不清楚了。
說不得，這事兒對自家就是個大麻煩。
想到這里，米小娟的后背就是一涼，整個人直冒冷汗。
“好了，別說了，先去廁所。你知道怎么用這個不？就是接點你的尿就成，完了直接拿出來，送到二樓的檢測室。我先去交費，你出來了就到二樓樓梯口等我。”
米小娟指了指走廊盡頭，又指了指樓下，獨自下了樓。
郁北拿著尿杯，去了廁所。
再次出來時，她手里已經端了大半杯尿液。
下到二樓時，米小娟還沒來，郁北直接來到窗前站定，望著樓下人來人往的人群。
對于未來的路，郁北有些迷茫。
上輩子直到死她都是單身狗，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當一個母親。
可要真像媽媽說的一樣，不要這個孩子，郁北又覺得有些殘忍。
“想什么呢，把尿液給我，我給你送去檢測室。”
米小娟拿著繳費單過來，輕輕的拍了拍郁北的肩頭。
郁北回頭，往旁邊讓了讓，躲開了米小娟的手。
“我自己去吧，單子給我，你在這里坐會兒吧。”
“你行不？這個檢測快得很，還是我陪你去吧。”
米小娟不是很放心，上前兩步，擁著郁北就朝前走。
“早點檢查好，早點回家，你爸還在家里等著呢。”
尿檢真的很簡單，醫院用的也就是后世隨便一個藥店都能買到的早孕試紙。
郁北將尿杯和收費單一起遞給檢測站里的護士時，對方連看都沒看，直接拿出一根試紙拆開放進了尿杯。
不到一分鐘，護士把驗孕棒拿出來看了看，見到一深一淺兩條線后，對著收費單上寫下了HGG陽性幾個字，直接遞給了郁北。
郁北接過一看，心里給自己喝了一首涼涼。
唯一的一點僥幸也沒有了。
她無力的攤下雙手，一時間有些想哭。
“怎么了？你能看懂是什么意思嗎？懷了？沒懷？”
米小娟緊張的拉起郁北的右手，就著她的手看了看單子。
當看到陽性兩字時，她也懵了。
“真懷上了？老天爺，這……這……打了吧，孩子。咱打了吧，這孩子不能留。”
米小娟崩潰了，圍著郁北就轉圈。
旁邊同樣來送檢的幾個人，看著母女倆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
大家一致覺得，這是家里有人得了重病了。
“媽，我沒想好。咱們先回家吧，有什么決定不急在這一時。”
郁北拉住米小娟就往外走。
她現在不僅要考慮這個孩子的去留，更要好好的回想一下原主的記憶。
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不管孩子是否留下，都必須第一時間弄清楚。
“回家？對，回家。回家和你爸商量商量，這是大事兒，不能輕率。走，走，咱們再去趟醫生那里，問問情況，沒事兒就直接回家。”
米小娟拉上郁北，轉身就出檢測室，直奔剛剛的診室。
此時診室門口還排著長隊，有大著肚子的婦人，也有頭發花白的老人，更有年輕的小姑娘。
一隊人流大概有7、8人，郁北乖乖的排在了隊末，米小娟卻拉著她就插隊往診室走。
身后排隊的人群一時間不滿意了，剛要叫嚷，米小娟就揚了揚手里的檢查單子。
“我們可不是插隊，是去領檢查單去了。現在只是找醫生問問注意事項，可沒有插隊。”
有了這一出，米小娟和郁北進去診室再沒人出聲阻攔。
二人剛進去，剛好之前的病人也看好了病。
女醫生抬頭剛要叫下一位，看見兩母女，對二人招了招手。
“單子給我看看？真懷上了？那這孩子，你們是要還是不要？要是不要就要趁早做決定，我好給開藥。拖的時間長了，就比較麻煩，只能手術。手術對大人身體有影響，不好恢復。”
知道郁北情況特殊，女醫生給出了最佳的治療方案。
“醫生，我們想在想想。這……這藥流最遲什么時候可以做？”
米小娟吶吶的開了口，目不轉睛的看著醫生。
“怎么？舍不得？那也是。藥流不能耽誤太久，最遲到這個月底，還有十天左右。你們好好考慮吧，但別考慮太久了。你們有了決定再來找我，到時我再給你們做相應的治療。”
醫生把單子還給米小娟，揚聲叫了“下一位”。
從醫院時出來，母女二人誰也沒有說話，沉默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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