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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臉黑如鍋底，若不是那雙明亮如繁星的眼珠子，估計和黑暗融為一體了。
“這里是什么地方？”
老爺子：“應當走出邊境范圍了。”
“我們去哪？”蘇暖有些迷茫。
回家嗎？
可怎么回去？
靠雙假？
這么遠的距離，得走上大半年吧？
一時間洞中沉默不語，沒人能回答的了她的問題。
死一般的寂靜，每人心中都不好受，特別是黃文，他們提前撤退都死了大半，那留在戰場上的將軍和齊大人呢？
他不敢去想結果，唯有麻痹自己的神經才能好受些。
牙牙與聰聰縮在蘇暖旁邊，小身子有些抖，這幾日的經歷，總歸在他們心中留下了陰影。
“莫要瞎想了，吃點東西明日還要趕路呢。”
老爺子從包裹里拿出好幾個硬邦邦的饅頭一一遞給眾人。
饅頭硬如石，一口下去能把牙蹦掉，味道也不怎么好。
可這是他們唯一能吃的糧食，不吃就得餓著。
艱難啃饅頭，嘴里嚼許久才能咽下，蘇暖突然想哭，逃亡的日子實在不好過，比以往都要辛苦。
還要替大哥擔心，不知他如何了！
許毅搖晃水囊，嘆氣，“沒水了。”
盡管他們一天只抿幾小口，水還是喝完了。
沒糧食能撐幾天，沒水只能撐三天，不快點找到水不行。
老爺子安撫道：“路上留意些，指不定就有了。”
為了躲避蠻人，他們一直往山上逃，有樹林灌木叢作為障礙物，能很大程度避過敵人的視線。
夜里蘇暖守夜，大人跑了一路是沒時間休息的，她腿短可以在背上歇息。
黑暗中寂靜無聲，只能感受到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蘇暖撐著腦袋坐在洞口，隨時警惕洞外面的情況。
好在一夜無事，安穩的度過了又一個黑暗。
天剛泛起魚肚白，老爺子等人便陸陸續續醒來，這是近日的習慣。
他們要趕在天光大亮時，逃離這個棲息地。
又過了三日，許毅道：“我們入了境內，應當無事了。”
黃文：“嗯，三日前就沒了蠻人的影子。”
此刻的他們精疲力竭，唯有互相攙扶勉強能挪動，蘇暖三個小娃娃早已下地走路，不給他們增添負擔。
不知他們運氣好還是不好，走的山路沒遇到大型猛獸，也沒瞧見一只小動物。
期盼的水源也沒能遇到，渴的嗓子快要冒煙，身子越發虛弱無力。
不行，這樣下去會導致脫水而亡的！
蘇暖眸色微冷，柱著樹枝做的拐杖艱難前行，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因為一口水把她逼上絕境。
眼下這種情況，不得不犯險。
“阿爺，我要如廁。”
細弱無聲，前方慢慢挪動的人根本沒聽見。
“阿爺。”蘇暖加大了音量。
雖然還是不怎么大，但足夠老爺子聽見了，步子頓住，回頭看去，嘶啞難聽的嗓音發出，“暖寶可是走不動了？”
柚芙上前幾步，“小姐，我背你。”
她比以前黑了不止一個度，因著沒水洗澡，不知是被曬黑的，還是污垢。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如此。”蘇暖扔掉拐杖，悟住肚子飛快往灌木叢里跑去，“你們別過來，一會兒就好。”
荒郊野嶺，胡亂跑動，老爺子哪會不擔心，可他一個大老爺們，不可能跟著去吧？
柚芙則三是被你們別跟過來止住了步子，小姐向來害臊，如廁等事不容他人陪著。
蘇暖沒敢跑太遠，大約七八百米就停下，裝模作樣解決了生理問題，這才開始動手。
找了處植物多的地，打算刨個坑把水放進去。
這么做暴露的可能性極大，可她沒辦法了，總不能渴死吧？
人多，喝了還得帶走，所以要刨個大坑！
意念一動，一把鏟子憑空出現，落在腳邊。蘇暖抓起鏟子就要開始挖，眼角一瞥，瞥到了個好東西。
“得來不費功夫。”
她欣喜萬分，把鏟子收回空間，轉身走了幾步，坐地上開始扒草叢。
沒一會兒，果真扒出一小坑，瞧著像某種大型動物踩出的坑，瞧著挺大，夠他們一行人喝飽帶走了。
“總算遇到了件好事。”邊往坑里放水邊嘀咕。
她還怕挖出的新坑會被看出端倪，眼下是不用擔心了。
就是眼前這個坑有點費水啊！
放一點進去就被吸沒了，好在空間升級后出現了條小溪，不然得費多少善心值買水，不得心疼死！
十分鐘后，坑被水填滿，見沒有減少的趨勢蘇暖便收了手。
先前怕旁人看出她狀態不一樣，就沒有偷偷的喝水吃東西，此刻她渴的要命。
就著坑里的水喝了好大一口，這是故意弄出的痕跡，誤導許毅和黃文。
不然以二人的頭腦，指不定看出點端倪。
準備好一切，沒把灌木叢扒拉回去，急匆匆往回跑。
邊跑邊喊：“水……爺，有水。”
盡管聲音小到沒人聽見，蘇暖還是一個勁的喊，營造出欣喜若狂的情緒。
一道小身影跌跌撞撞奔來，老爺子瞳孔一縮，以為出了事，待聽清孫女嚷嚷的話愣在了原地。
茫然的眨眨眼，扯了扯一旁的許毅，“小兄弟，老夫是不是幻聽了？暖寶說有……有水？”
許毅同樣茫然，聽了幾遍顫著音道：“不……不是，暖丫頭說的就是有水！”
黃文最先反應過來，一個劍步迎上去，“蘇丫頭，可是真的……真的有水？”
他的嘴巴沾滿黑黝黝的污垢，也沒能遮擋因缺水而干裂的唇瓣。
蘇暖看的眼眶范酸，用力點頭，“真的，真的有水，我還喝了呢！”
她指著嘴給他看，雖然沒多大變化，但一眼能分出喝沒喝過。
黃文舔舔干裂的唇，急不可耐，“快，帶我們去。”
“對對對，帶我們去瞅瞅。”許毅眸光發亮，恨不得飛過去。
牙牙和聰聰沒什么反應，下意識舔唇動的動作還是泄露了他們的渴望。
柚芙則比任何人要鎮定。
“那邊，就在那邊，快跟我來。”
蘇暖沒歇是上一會兒，又帶著眾人急匆匆跑回去。
原本氣若游絲的他們，在此刻竟恢復了生機，跑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