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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沒有家人，他現下也會跟門外那些百姓一樣，為了口吃的犯難。
一旁的蘇暖問：“知曉糧食的珍貴了嗎？”
“知……知曉了。”他抽抽噎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知曉就好。”蘇暖摸摸他的腦袋，“小男孩子不能哭哦。”
“我是小男子漢，不哭。”
抹掉面上的眼淚，止住哭腔，來也快收也快，這性格也就他才有了。
“乖”
一百余人，很快便分發好了，蘇其正捏捏發酸的手腕，幾月沒干過活，現下動了一會會就這般酸痛，當真不能閑著了，得找些活干。
百姓們沒走，拿著喝空的碗散落四處，直到沒人上前領粥后才齊齊跑來。
碗放一邊，重重跪了下去，高聲呼喊：“多謝蘇大人、縣令大人，左丘大人，你們的恩情我們沒齒難忘。”
說旁的也有，但這句話最為凸出，許是說的人較多。
左丘笑道：“無需行如此大禮，這次多虧了蘇小兄弟，不然這粥是煮不成的。
還有那渾濁的水你們莫要在喝，對身子有害，特別是孩子跟老人。”
“不喝渾濁的水，那要喝什么？”一衣衫襤褸的人氣若游絲，他的粥沒喝，想跟家人一起分享，因而沒什么力氣。
“是啊是啊，喝什么？”
難不成不喝嗎？
那怎么可能，幾天不吃飯沒事，不喝水就不行了。
這可是他們這些時日以來發覺的。
“不喝渾濁水喝清水嗎？哪里有清水讓我們喝？”
有水喝就不錯了，還清水？莫不是他們餓的頭昏眼花，出了幻想？
“這正是我今天要說的，喝清水。”
左丘說完側頭在衙役耳邊低語兩句，那衙役便匆匆往府中跑去。
神神秘秘的樣子讓百姓們充滿了疑惑，難道還真有讓清水讓他們喝不成？
沒多會兒，兩名衙役提著一木桶出來，后面跟著一位提水的衙役。
百姓們還在嘰嘰喳喳議論不停，說什么的都有，疑惑、不解、沖刺著他們的腦海。
“安靜。”左丘挑挑眉，“接下來給你們演示渾水變清的法子。”
“開始吧。”
三名齊聲應道：“是，大人。”
隨著渾水到進水中，再從竹管流出時已然變的清澈。
可把百姓們看的一愣一愣的，太過震驚了，居然有這樣神奇的事存在。
有人驚呼：“變了變了，真的變了！”
有人斥責：“我們都瞧見了，無需你大呼小叫。”
有的人驚詫：“從未見過此事，究竟如何做到的？”
別說他們了，就是左丘自己也想知曉其中原理，奈何暖丫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硬生生把這份疑惑咽進肚子。
什么原理蘇暖自然是知曉的，但按照現代的說法來說，他們肯定聽不懂，因此表示自個也不知道。
“安靜，安靜。”左丘無奈，知他們好奇，但他也不知是如何辦到的。
“那五口有水的井邊會放置一個這樣的木桶，你們去領水時記的到進這個桶中過一遍，就能喝到清水了。”
“多謝左大人。”
無論是如何辦到的，都是一件對他們有益的事。
有泥巴味的水實在喝夠了，有了這么個東西，可是雪中送炭啊！
“蘇家把糧食都放進府中，日后午時會粥一鍋分給你們，午時莫要亂走，記得過來。行了，無數了，都散了！”
這話是讓有心人莫要不懷好意，蘇家的糧食都在衙門里，不是他們可以肖想的。
“是，大人。”百姓又重重對他們磕了三個頭才肯離去。
唯有一女人和小女孩留在原地，她們手中提粥，眼巴巴的望著蘇其正。
這眼神可把他嚇到了，以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呢。
蘇其正苦思冥想，沒記起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大搖大擺的往府里去。
“蘇大人且等等。”兩人一齊開口，一道稚嫩，一道低沉。
她們沒敢上前，始終站在眼地，實在是那十幾個官兵太過威嚴，兇的很。
“有事？”蘇其正問心無愧，沒半點慌亂。
蘇懷林麻溜跑出來，緊緊牽著爹爹的手，好奇的看她們。
女人咬咬牙，壯起膽子道：“家中爹娘相公病入膏肓，還請蘇大夫前去一番。”
怕他拒絕，又接著道：“實在是沒了法子，他們已昏睡兩日有余，縣里的點夫都沒了影，不得已之下才來勞煩您。”
若不是爹娘和相公有呼吸，她都以為他們去了呢。
這女人便是衙役提醒她要帶戶籍的那位。
蘇其正道：“哦，你認的我爹？”
“認的，民婦是陸家村的媳婦，有幸見過他老爺子家一面。”
若不是知曉酒樓是蘇大夫家的兒子開的，又偶然見過一面，不然她都辨認不出蘇其正。
“這樣啊，可我爹沒來。”蘇其正了然的點頭。
女人抿唇苦笑，“爹娘動彈不得，家中僅僅有民婦和兩個半大娃娃，恐是到不了靈藥村。”
不遠處的女孩也是滿眼的失落，想必跟女人是同樣的目的。
從頭聽到尾的蘇暖笑吟吟走出來，“嬸嬸若不嫌棄，我同你去看看可好？”
小女孩生的嫩，白皙的雪膚在陽光下映著柔和的光，肉嘟嘟的臉鼓著，像極了年畫里的娃娃，讓女人一陣恍惚。
見她怔愣，蘇暖喚道：“嬸嬸？”
女人猛然回神，不好意思的應道：“你是暖姑娘吧？”
是的，她記起來了，十里八鄉傳的沸沸揚揚的小女醫者，是出自蘇大夫家。
現在看來，應當是面前這小女孩沒跑了。
“嗯，我叫蘇暖。”
“那可太好了，勞煩暖姑娘跑一趟了。”心中的期盼得到答復，女人激動不已。
“不麻煩不麻煩，我是醫者嘛。”蘇暖俏皮一笑。
眉兒也就是留下的小姑娘，她急忙道：“暖姑娘，我爺爺也快不行了，勞煩你前去瞧瞧。”
蘇暖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緊緊抓著方能安心。
“不急，慢慢來，你們先同我說是說情況，哪個嚴重些就先去看哪個。”
“是。”二人異口同聲，細細說了自生的情況。
了解情況后蘇暖道：“先去看你爺爺吧，他要嚴重些。”
眉兒喜極而泣，“多謝暖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