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的時候,形夭正是最后去東海之畔,最后去呼喊精衛的人,而當時因為炎帝部族還有事情要處理,要招待那個時候年少的姬軒轅,所以形夭便在呼喊之后,離開了東海之畔,這也在之后成為了形天最大的心魔。
若是當時,他沒有離開。
若是當時,他在東海,那么精衛必然不可能出事。
這一件事情的痛苦,一直伴隨著形夭直到之后的歲月里。
一直到他和姬軒轅的戰斗爆發,一直到他斬首之后,化作天刑加我可奈何的刑天。
哪怕此刻這樣,煞氣纏身的狀態,精衛和炎帝,也同樣是他心中最為安靜柔軟的地方,足以讓暴怒的刑天安靜下來,此刻以神魂震蕩虛空發出的聲音溫和下來,詢問道:“你當時,怎么避開了東海的?又為什么一直不回去?”
精衛將自己被救,被代為收徒,收入門下的事情說出來。
刑天道:“……老師?”
他感慨著道:“我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啊。”
“你們是要做什么?”
他是戰士,最為強大的戰士,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眼前這些人身上的銳氣,尤其是劉牛身上,竟然有人族能攔下他的一擊而不倒,這已經是非常優秀的戰將了,精衛道:“我們在給這些人布下我老師的法壇,保護他們……”
“但是現在,好像已經不用了。”
少女指得是上空翻騰流轉的黃天。
“不過,我們也打算之后去那邊尋找老師。”
“形天大叔你……”
刑天立刻回道:“我自然是和你一起。”
而現在神代海外部族當中,也多有驍勇悍勇之輩,這些戰士也想要弄清楚發生了什么,看到劉牛額頭系著的黃巾,烈烈如火,又和上空黃天相互對應,故而愿意離開這里,朝著外面探測的戰士們也都帶著黃巾。
挺立如林的各組戰士們。
額頭系著的黃巾如同烈烈的火焰。
肅立于此。
劉牛茫然失所,不知為何心潮涌動,而因為精衛的存在而短暫恢復理智的刑天同樣接過來了布條,綁在了右臂之上,沙啞道:“你的師父叫做什么名字?”
精衛道:“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好!”
刑天活動了一下臂膀。
“在尋找那個拿著鹽罐砸我的混球麻煩之前。”
“我會幫這個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而戰的,畢竟,他幫了你。”
刑天的身軀肌肉賁起,青筋都凸顯出來,顯出一種猙獰憤怒的獰笑狀:“而后,我在去找那個混球把他倒栽蔥直接埋在鹽罐子里面!”
憤怒的情緒發泄了一會兒。
刑天看向那邊的劉牛,道:“這一支軍隊的戰部軍令是什么?”
劉牛沉默,道:
“蒼天已死。”
“黃天當立。”
“歲在甲子。”
“天下,大吉。”
刑天單手握著本來是濁世雷尊給他準備的兵器戰斧,道:“好!”
“這一次我將為主將!”
“………女丑。”
衛淵看著攔住了自己道路的身影,女丑之尸后來誕生的靈性冰冷注視著衛淵,沙啞道:“沒有想到,那個夸俄氏的后裔還活著,你也還活著。”
衛淵道:“不過是,經歷了一些事情。”
“刑天呢?”
女丑之尸嗤笑道:“你要去找他嗎?”
“和他打一架?”
“還是要好聲勸說,現在的他可是真的沒有腦子啊。”
衛淵道:“果然,你會擺脫刑天,而沒有和他死斗,你已經恢復了部分的理智。”女丑沉默了下,道:“……雖然不擅長謀略,但是直覺卻和人族那些文官一樣嗎?”“難怪當年我故意給你們引導的道路,是你而不是夸俄氏那個小姑娘找到。”“當初,是你打開了道路?”
女丑之尸嗤笑著回答道:“不然呢?”
“否則的話,就只是你們兩個小家伙,當年真覺得能夠從那種地方出來?”
“當年的你,可是隨便一只兇獸就可以殺了你啊!”
元始天尊注視著女丑,后者腳步也沒有移動,衛淵忽而道:
“你能夠恢復靈智,是祝融幫助你的?”
女丑之尸沒有隱瞞,痛痛快快地承認道:“不錯,祝融讓我恢復了部分的靈智,并且交給我一種手法,可以瞞過濁世的探測,甚至于可以一定程度上去利用濁世的力量,是那位隱藏在祝融之國內部的白先生的手筆。”
白先生?
衛淵心中不明覺厲。
回憶大日金烏所說的話。
看來這位白先生,就是祝融背后的那位謀士。
既能夠騙過真實,又可以開發出掩蓋濁世,利用濁氣的手法。
甚至于可以令女丑之尸自數千年的怨恨當中恢復部分的靈智。
這樣的手筆。
確實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或許可以和契,和燭九陰,還有阿亮相媲美了。
衛淵心中感慨,對于這位高深莫測,手段通天的白先生,產生了一定的戒備。
旋即緩聲道:“他對你,承諾了什么,要你幫助他?”
女丑之尸沙啞道:“自然是生死轉化,讓我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當然,無論如何,對上那十日,我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留手,但是你……我雖然不想要和你交手,但是你若是要阻攔我的目的,我也不會退后半步。”
生死轉化……
衛淵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些許的重點。
關于祝融的目的。
輕輕頷首:“我大概明白了。”
女丑之尸周身的煞氣和恨意涌動著。
旋即下一刻。
她的眼前失去了那道人的痕跡。
瞳孔收縮,周身的怨氣,恨意,煞氣齊齊爆發出來。
袖袍翻卷,一只手掌已經平靜落下。
左手背負身后,右手伸出,手掌白皙,化掌法為劍指,袖袍翻卷烈烈風聲。
于是怨氣。
恨意。
煞氣。
足以和無首刑天制衡的力量。
如同波開浪斬,剎那之間,分開兩半。
手指抵著女丑眉心。
而至此刻,翻卷而起的袖袍才緩緩飄落垂下。
有落葉翩然飄落于道人袖袍,自然從容。
“你……”
女丑之尸瞳孔收縮。
心中升起不敢置信的念頭,在她的印象里,眼前的人弱小到連隨便一只野獸斗能殺死他的級別,這才過去了多久,他竟然已經抵達了這個境界?這樣,一剎之間,將自己擊敗,而這樣的層次,又是什么級別?
她不敢想。
衛淵緩緩收回劍指:“五千年前,你曾經救我,我這一次,還你一次不殺。”
“若再阻攔。”
“就只能恕貧道無禮了。”
衛淵袖袍翻卷,轉身越過身軀僵硬,無法再動的女丑之尸,就在這個時候,女丑忽而發出了一聲聲決然的尖嘯,而后猛地轉身,強行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濁氣怨氣恨意翻卷席卷,直接朝著衛淵重重鋪砸而下。
衛淵動作不變,右臂抬起,劍指反手指出。
銳氣寒芒,剎那之間撕裂濁氣,斬滅恨意,蕩平怨氣。
讓女丑的瞳孔劇烈收縮。
剎那之間明悟眼前男子的實力層次和功體特性。
十大巔峰,極端殺伐!
逼近當年年少時鋒芒畢露的西皇。
乃是一身功體,專為廝殺戰斗而誕生的存在!
就在這一劍指即將落下的時候。
衛淵忽而一頓,本來打算模仿玄奘,物理超度,直接弄暈眼前的女丑,但是忽而感知到了同時具備有濁氣,生死,輪轉變化的感覺,動作一頓,劍指之上浮現出了一道流光,濁世變化,生死不一。
正是濁世大地之力,是濁世大地的道果。
女丑的喉嚨里忽而發出了劇烈的慘叫。
元始天尊垂眸,袖袍翻卷,左手微微按下,身周因果法則變化流轉,喃喃自語:
“生死變化,萬劫度滅。”
“原來如此。”
五指握合,生死變化浮現,以因果催動道果,變化輪回,眼前的女丑數千年的生死與因果剎那之間被借助濁世大地道果所逆轉,女丑的痛苦當中,那種變得青紫,可怖的面容逐漸恢復回了原本的白皙,身上的怨氣散去,連扭曲的長發都重新化作了安靜的墨色頭發。
女丑之尸周圍,怨氣,恨意,以及死氣,濁氣齊齊爆發。
仿佛要化作無數的妖魔之形,重新撲回女丑的身軀當中。
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在女丑的身軀當中滋養,成長,化生而出,自然不甘如此離開,全部都幻化出了一條一條繩索般的存在,裹挾纏繞于女丑的身上,讓她重新發出了一聲聲的痛苦嘶吼,元始天尊眸子抬起,袖袍一掃,平淡呵斥:
“退下!”
袖袍一掃,清風流轉。
轟的聲音,那諸多的妖魔化的氣機齊齊潰散!
眼前的是當年枉死于十日橫空之劫的女丑,她已經從之前那種可怖猙獰的妖魔化狀態當中恢復,化作了安靜柔美的女神,伸出手,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而后又以手掌觸碰自己的面頰,茫然之余,身軀都因激動而顫抖。
“這,這是……”
“原來如此。”
衛淵呢喃自語,反手將濁世大地的道果收了,看到女丑的模樣,身上的衣物早已經是破敞不堪,于是只是動念,將自身外面披著的廣袖黑袍披在了女丑身上,后者下意識雙手握住,用道袍將自己的身軀遮住,道:“你……”
“你也能做到……”
衛淵轉身,心神體悟方才的感覺,平淡溫和道:
“……當年之因,今日之果。”
“十日橫空的因果,貧道,幫你接了。”
將女丑的十日橫空,暴死之果接下。
也代表著,要解決這一段因果的因,才可以完滿。
而因,便是來自于濁世伏羲。
因果之道并非是操控未來的因果,也是修正過去的因果,承擔某些因果……這也是入劫的一種嗎?這也算是因果啊,這一種權能,其實很沉重……
衛淵低語嘆息,感覺到來自于濁世因果的功體進一步地被自己所掌控。
而大悲大喜之下,怔怔失神的女丑看到那道人步步遠去。
身上氣機越發幽深,越發蒼茫,黑發漸漸變白,重新回到了白發青衫。
女丑下意識道:“你,那道果是……”
衛淵道:“只是殺死濁世地尊之后,從他那里得來而已。”只是殺死,濁世地尊,而已?
女丑陷入茫然。
衛淵道:“你只是剛剛從這一段因果當中脫身,最好去女兒國,另外,你之所以能夠恢復理智,恐怕也和那大日金烏沒百年來此為你消耗怨氣有關,你們之間的因果,也是因為濁世而成,要如何解決,也是你們的決斷。”
女丑沉默許久,回避這個問題,下意識脫口而出:
“那你要去哪里?”
“要去阻止祝融嗎?”
“阻止?不……”
白發道人背對著女丑,回答:
“貧道只是,去把炎黃的火正,帶回來。”
祝融之國。
祝融交代了自己的事,緩步走出了那個院落,而在外面在祝融之國外界沉睡著的那個火神緩緩消散,祝融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最終決然平靜地走出院落,準備完成計劃的最后一環。
他的身上出現了甲胄,他的神色越發沉靜而淡泊。
將現在的南海地面區域沉入濁世,并且在這個過程當中,抵達非生非死之境,而同時將會強行操控南海海面之下的陸地起伏,創造一片新的大地,將其余眾生以火神之力送入其中,而這個過程極為瘋狂,相當于剝離一片世界。
只有如此才可以容納清世的眾生。
這也必然會讓濁世的那些發現自己是被利用,不,亦或者說他們早已經察覺。
現在,雙方都在等待最后撕破臉,把事情擺上來的時候,等待著發難的時機。
以求將最大利益抓在手掌中,以求完成自己的目標。
究竟是創造出眾生平等皆可有再來一次機會的時代基礎,還是說濁世成功拉扯出南海,就在此戰,但是因為祝融和白澤的設計,即便是濁世成功,損失也在可控之內,白澤的權能,數千年的謀算推演,早已經確定了這一點,而元始天尊的出現,進一步將損失的可能性壓低。
而后祝融腳步微怔。
因為看到了一名青衫白發的道人,倚靠著外面的圍欄,一如當年軒轅丘時所見。
祝融緩聲道:“……涂山淵。”
“是我。”
道人似乎在看風,看花,感知到了祝融的氣息,抬眸笑了笑。
笑起來溫和寧靜,舉了舉手里的酒壺:
“火正。”
“要喝一杯嗎?”
PS:今日第三更……四千兩百字稍微遲了點。
接下來準備爆發,可惡,感覺好難寫。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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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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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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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