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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墻倒眾人推


更新時間:2021年06月18日  作者:筑夢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筑夢者 | 凰妃之一品嫡香 


淑妃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就算要自首也會私下找皇帝去說,而不是在這樣的場合大喇喇地說出來,這樣連回旋的余地都沒有,這淑妃是不要命了嗎?

這樣的猜測很多,十一皇子也是滿臉焦急,不知道自家親娘打算如何做,如果爆出來的消息太過于勁爆,他幾乎可以預測到母親不會有好下場的。

皇帝倒是神情不變,顯然見慣大場面,很是處事不驚。

一旁的夏薇偷瞄了幾眼皇帝的表情,最后也高深莫測地看向淑妃,淑妃這舉動出乎她的預料,她以為她至少還可以堅持到元宵呢,可她卻不按牌理出牌,這樣就得小心了。

“你說吧。”

聽到皇帝這句淡淡地話,淑妃直接磕頭道,“臣妾有罪,將竇嬤嬤推薦回九王府,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妾干的,她跟臣妾說,若是臣妾不配合,就……就要殺了臣妾的兒女,陛下,臣妾也是沒有辦法才會聽從皇后娘娘的指使……”

頓時,輿論嘩然,最近趙裕的家事確實很是受人關注,尤其是換嬰的細節更是上流貴妃每日必打聽的事情,回去后一定要跟自家丈夫分享,遂這事現在幾乎是人人皆知。

出席家宴的都是宗親,那就更不可能忍受,畢竟誰家都有孩子要出生,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調換混淆血脈。

就憑這個,皇后就沒有資格再坐在這個位置上。

夏薇實像發問,“那當年柔妃姐姐的死呢?也是皇后娘娘指使你的?”

淑妃看了眼夏薇,知道話題最終還會引到這上面來,畢竟夏薇已經是皇貴妃了,離皇后只是一步之遙,自然最是希望推倒皇后。

自以為洞悉了夏薇的隱秘心事,她很是配合地道,眼神一迷離,回憶起了往事,“當年,皇后娘娘很是嫉妒柔妃娘娘受寵,覺得搶了她的風頭,遂設計引柔妃娘娘到先……”

“淑妃,注意你的言辭。”太子突然猛地站起來喝道。

趙裕冷然一笑,他還以為這淑妃學聰明了要把所有的臟水都潑給皇后,沒想到她還暗藏私貨,想要再提他親娘受太上皇侮辱一事,這是想要人質疑他的血統,他果然還是高估了淑妃。

十一皇子臉漲得通紅,在皇宮里出生長大,他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一些秘聞,自家九哥被人質疑血統不是一次兩次了,在御書房讀書時,少不得為此與其他兄弟干仗,他堅信自家九哥就是父皇的血脈,可沒想到自家母親居然也是要給趙裕潑臟水的人,這讓他一時之間有幾分愧對九哥。

趙裕卻是大度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讓他不用太介懷。

這一幕落到淑妃的眼里,她頓時有幾分驚恐起來,在她的眼里,這是趙裕在拿她的兒子來警告她不要胡言亂語,她的手又頓時摳起手心,自己那點不甘心差點害了兒子,頓時不敢再提及當年這樁秘聞。

皇帝的神色很冷,看向淑妃的目光滿是殺意,當年柔妃被父皇侮辱的事情,他焉能不知道里面有貓膩?但是當年沒能查出來,現在看來似乎與淑妃、皇后都脫不了干系,但戴綠帽子的事情,他是萬萬不想在大庭廣眾面前去討論,要追究也得是私底下的。

“裕兒,你上前來。”

趙裕聽到皇帝喚他,怔了怔,然后小心地躬身上前到御前跪了下來,“父皇。”

皇帝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是朕與柔妃的兒子,在朕身邊,聽聽那些人都是如何害你娘的,這么多年了,該還給你娘一個公道。”

趙裕聞言,頓時眼眶含淚,朝皇帝深深地磕了個頭,“謝父皇為母妃昭雪,兒臣不孝,認賊作母多年,兒臣愧對她老人家在天之靈。”

一句話,把淑妃釘在了罪人的位置上。

皇帝的手微微一頓,但并沒有反駁這個說辭,在他看來,淑妃確實該死。

趙裕不管表面如何的激動,但他知道自己的內心卻是毫無波瀾的,對于未曾謀面的生母,他又能有多少感情?感情都是處出來的。

皇帝的話也同樣激起千層浪,人人置疑趙裕的血脈已經很多年了,這是皇帝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承認趙裕是他的兒子,就這一句話,再無人敢置疑趙裕是先皇血脈。

淑妃的眼里閃過一抹嘲諷,聽聽,皇帝說的是多么的情深意重,但當年淑妃前腳一死,他后腳就能寵幸自己,當然當時他與自己在一場的時候說的最多的還是柔妃,她很清楚自己只是柔妃的替代品。

其實說到底,最是無情的人其實是皇帝本人,她很懷疑,他這么多的女人,到底有沒有真正愛過一個?

“當年,柔妃娘娘懷了身孕,大夫那兒還有脈案,柔妃娘娘的孕相很好,順產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頓了頓,她又繼續講述起來,“皇后娘娘私下里宣召臣妾過去,給了臣妾一包藥粉,讓臣妾下到柔妃娘娘的飲食中,如果臣妾不照做,臣妾的家人就不保……”說到這里,她悲切地哭了出來。

“陛下,臣妾當時是逼不得己的,一邊是家人,一邊是對臣妾恩重如山的柔妃娘娘,但十多年的養育之恩,臣妾不能不報,只能兩者選其一,最后臣妾昧著良心把藥下到了柔妃娘娘每日喝的水中,就這樣柔妃娘娘早產了,最后拼死生下了裕兒……”

這手法跟皇后害趙裕子嗣的手法如出一轍,當下沒有人再置疑,都深信皇后就是這般心狠手辣,這樣的女人居然坐在中宮之位上,這樣人如何信服?

于是,先有德高望重的宗親長輩出頭,一致要求皇帝廢后。

原本還在觀望的其他人,最后也跟著站出來要求廢后,最后惟一坐著的只有尷尬到極點的太子。

太子妃蕭苓原先只是看著,只是看到皇后墻倒眾人推,她頓時從坐位上起身急切走出來。

“蕭苓,你要干什么?”太子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想要拉回她。

蕭苓卻是一把甩開他的手,憤恨地看向太子,“我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她最近私下找了相熟的太醫診治,這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適合懷孕,這樣她既絕望又痛恨,誰愿意被人剝奪做母親的權利?她憑什么要為皇孫犧牲?既然如此,就別怪她抓到機會報復回去。

太子被震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對于蕭苓的提防都是隱秘的,但蕭苓盤查東宮下人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甚至還有幾分輕松的感覺,畢竟這般算計枕邊人,他也是有負罪感的。

“這是我做的事情,跟母后無關……”他咬牙擔下一切,“你要恨就恨我一人。”

蕭苓冷笑一聲,半點也不為所動,她跪了下來,大聲道,“父皇,臣媳有事要稟奏。”

太子頓時撫額,知道自家母后是兇多吉少了。

皇帝對這兒媳稱不上滿意也稱不上不滿意,不過此時倒是和顏悅色地道,“你說吧。”

蕭苓當即也拋下一個重彈,“父皇,母后她也給兒媳下藥,讓兒媳久久沒能懷上身孕,這些兒媳都有證據,絕不是憑空捏造……”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如今皇后干出什么,他們都不會再驚訝了,給兒媳下絕子藥又怎么了?皇后這失德的人還有什么事干不出來?

尤其蕭苓那紅著眼眶的樣子份外可憐,怪不得太子妃成婚好幾年都沒有懷上身孕,原來皇后背后做了這么毒的事情。

這場家宴發生的事情,皇后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她既震驚又惶恐,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離死亡那么近。

“娘娘,這可怎么辦?”前來報信的幾個親信都哭喪著臉道。

皇后卻是擺手道,“你們別吵,讓本宮好好想一想。”

可這樣一句話如何能安撫了大家驚恐的內心,皇后失寵是明眼可見的事情,如今再加上這么多罪名,焉還有活路可走?

皇后看眾人眼里的不信,頓時失態地吼了一句,“本宮是中宮皇后,陛下要廢后,得與群臣商議,就憑他們那幫宗親廢物想要廢了本宮,談何容易?”

廢后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她的兒子還是王儲,要廢了自己還有得磨呢。

這話說的中肯,頓時安撫了一眾親信。

家宴散時,太子獨自一人離開,沒有等太子妃蕭苓。

外面的雪又開始飄了,蕭苓冷笑一聲,上了轎輦慢悠悠地回去,她不后悔今日的舉動,太子生氣與否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

說完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已經是后半夜了,容靜秋聽得出了神,沒想到皇后就這樣垮了臺,廢后雖然是時間上的問題,但皇后幾乎沒有翻盤的機會。

“十一皇子呢?”

趙裕沒想到妻子第一個問的人居然是十一,皺了皺眉道,“安排他住在前院了。”

十一皇子哭得不成人樣,一個勁地對他說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說沒臉見他的話,最后還是不耐煩的他將他拉上馬車帶了回來,并且將他安置在前院。

容靜秋與十一皇子相處過一段時間,其實并不太討厭這人,更何況十一皇子是趙裕的鐵桿支持者,她是不希望兩人鬧翻,兄弟這么多人,總要團結一些人才行。

看趙裕有些不太高興,她解釋一句,“看他有點可憐。”其實是同病相憐。

畢竟母親不是自己能選擇的,攤上什么樣的人得看運氣,這點她是深有體會的,穿越前那極度重男輕女的母親,穿越后的容金氏,這兩個母親都不是她想要的,但上天偏偏安排給了她,她又能怎么辦?

趙裕攬上她的肩膀,“我又沒說什么,偏你還要多想。”

容靜秋攬上趙裕的腰,靠在他的懷里,頓時覺得自己安心許多,或許他們父子,就是上天給她的補償,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不然上輩子就不會遺憾收場。

在這春寒料峭的夜晚,他們夫妻相互取暖。

太子卻是形單影只,噩夢連連。

夢里,他對柔妃說,要跟她玩捉迷藏。

柔妃欣然答應,真個與他玩起這幼稚的游戲。

他一步步將她引到了皇祖父的寢宮,這里的守衛平日很是森嚴,但偏偏今日卻沒有什么人守著,他大呼慶幸,并且在這座并不陌生的寢宮處找了個地方藏身。

柔妃找過來的時候,他躲在暗處偷看。

皇祖父聽到聲過來時,他也躲在暗處看。

柔妃被欺負呼救的時候,他明明可以出現救她的,但他沒有,他還是躲在暗處看。

那時候他做夢夢到了柔妃,然后醒來發現自己弄臟了床單,他很是羞恥,沒向一個人提這件事。

每每見到柔妃時,他都想獨占她,可他知道她是父皇的寵妃,這輩子都不會屬于他。

既然他得不到她,那就毀了她。

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他很是大吃一驚,不敢面對自己的陰暗面,他逃避過一段時間,可是越是逃避,柔妃在他的夢里出現得越是頻繁。

最后他產生一個邪惡的念頭,如果柔妃被皇祖父玷污了,那她就會失寵,這樣一來,她是不是就能屬于他?

這個念頭瘋狂地占據他的腦袋,最后他更是付諸行動。

這是他一直不愿意直面的內心,偏在這個夢里,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實,滿身是血的柔妃憤恨地看著他,控訴他毀了自己,毀了趙裕。

“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的……”

他掙扎著從夢里醒來,在這寒冷的夜晚,他出了一身汗,猛喘著粗氣。

“殿下,怎么了?”

馮雙保的聲音從帳外傳來,他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沒事。”他不想這個老太監擔心,只能這么回答。

馮雙保端著燭臺進來,看到太子一切安好,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醒他徹底沒了睡意,直接起身穿外衣,“陪孤到外面走走。”

馮雙保沒有說什么,侍候了太子這么多年,他知道太子這是心情不好了。

今兒個半夜時分,看到了朦朧的月亮,太子踩著那銀白色的光走在雪地上,夜晚的宮廷靜悄悄的,他沒有方向地走著,專挑沒有落鎖的地方走。

后來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一恍神間,他似乎看到柔妃的身影,那人依舊巧笑俏兮,音容笑貌跟當年一模一樣,他怔怔在站在原地看著她走近。

這是夢,還是再一次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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