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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可告人的心思(一更)


更新時間:2021年03月25日  作者:筑夢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筑夢者 | 凰妃之一品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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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靜秋要的就是尤氏真正的妥協,如今目的已達到,她也就沒有必要再嚇唬她,“你放心,只要見到我家五妹妹安然歸來,我一定說話算話,讓你跟我爹說清楚,這是他欠你的。”

最后一句話突然讓尤氏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她其實也不贊成兒子的計劃,畢竟那個容家姑娘是無辜的,她甚至都不是容澄的女兒,可最終她還是什么也沒有說,任由兒子把那無辜的姑娘給拐走了,從而逼容澄現身。

她太想見見當年魂牽夢繞的情郎了,這么多年,她就是想問他一句話,只想要個答案而已。

鐘老當家眼神復雜地看著尤氏又哭又笑的樣子,這是個可憐的女人,又是個柔弱無依的女人,這么多年相處下來,自妻子去世之后,他對她的感情漸漸變了質,只是那些話他不敢說出口,怕傷害了她,更怕她會離自己遠遠的,因而只能選擇隱忍。

“你們若是敢傷害她,我可不管容家是什么身份,我發誓,必定屠了容家滿門。”他說著狠話,一切都是為了她能得償所愿。

容靜秋看著這頭發有些花白的鐘老當家臉上的狠勁,就知道他不是說笑的,她并不想為容家樹敵,更何況還是為了當年狗屁倒灶的事情,“我可以發誓,我所做出的承諾永遠有效。”

“最好如此。”鐘老當家冷哼一聲,“給我們安排一間房歇息,我這就給義兒寫信,他見到了信就會把人帶來。”

容靜秋笑道,“鐘老當家爽快。”當即拍了拍手。

柳志軒現身,親自領著鐘老當家和尤氏到早就安排好廂房歇息,屋里不但備好了文房四寶,還有侍候的丫鬟,一應俱全。

這邊沒有了要威脅的人,侯府的侍衛頭子滿叔這才撤去周圍的人,但是在沒見到五姑娘回來之前,人手還不能徹底撤走,只能在屋外嚴密看守,保證那鐘老當家不能帶著尤氏一走了之。

躲在暗處的賀因看完了全場,頓時有些咋舌,對容靜秋越發敬而遠之,他自己也帶過府里的侍衛去堵過人,但不代表他喜歡招惹這樣的女人。

他悄然退到了一邊,看到一旁的趙裕,兩人看到這莊子里有大動作,哪里還坐得住?都一塊兒過來看看,此時他不怕死地捅了捅趙裕的肩膀,“這容三姑娘太可怕了,殿下,我奉勸您還是別招惹她為好,像這種女人指定嫁不出去,誰敢娶她?搞不好哪天被她給整死了……啊——”

賀因本來只是想抒發一下感慨,哪知趙裕突然朝他的肚子打了一拳,他頓時痛得大叫一聲,滿眼都是控訴地看向趙裕,不帶這樣偷襲人的。

“本皇子高興就行。”趙裕很是任性地挑了挑眉,一副不爽也得給他憋著的樣子。

賀因不敢再招惹他,罷了,他大度點不跟他計較便是。

真相是他斗不贏人家,悲摧得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順帶自我安慰一下,總比吃馬屎好。

容靜秋看到趙裕重新走過正廳,后面跟著捂著肚子一臉糾結的賀因,“殿下,你們到哪兒去了?讓我好找。”

“事情都解決了?”趙裕隨口問了一句。

容靜秋點了點頭,“暫時都解決了,沒想到殿下還掂記著小女子的事情,著實讓小女子很是惶恐,”她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來,哪怕趙裕看過來的目光有些凌厲,她還是能自說自話,“殿下,您看小女子這里亂糟糟的,倒是不好招待殿下,不如小女子安排人手護送殿下前往皇莊,那兒可比小女子這莊子的條件好多了,殿下以為如何?”

“不如何。”趙裕呵呵冷笑,又想借機打發他,門都沒有,“你之前還說要給本皇子出周圍村莊的引渠圖,本皇子等著,什么時候你交了圖,本皇子什么時候走。”

容靜秋心里大罵趙裕烏龜王八蛋,這周圍的村莊可不少,這圖紙是片刻就能出的嗎?少不得要派人實地考察一番,再結合地圖才能給出初步方案,一時半刻是完成不了的。

“本皇子就住之前住過的廂房便是。”趙裕徑自把自己的住處都給安排好了。

容靜秋不能說不好,心里郁卒的她這會兒可顧不上賀因,所以就算他給她使眼色讓她找大夫,她也視而不見,直接讓人把那修渠好手劉大叔和耗子叔給找來,并且把之前繪制的地形圖也給翻找出來掛好,這才引趙裕到書房去。

賀因孤苦凄冷地被人丟在后面,他痛得呲了呲牙,只能攔著一個過路的莊丁,讓他去請莊子里的大夫來給他看診。

那莊丁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卻知道這人是三姑娘帶進莊子里的,于是聽令地去把莊子里惟一的大夫給請來。

書房里的趙裕坐在一邊,聽著容靜秋跟那劉大叔還有耗子叔商量著如何沿地形開鑿渠道,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方才發現容靜秋此時兩眼亮晶晶的,一副自信從容的樣子,而且她說的話,那倆年紀足夠大到當她父親的人都謙虛得聽著,這種有手藝的人一向最容易目中無人,顯然容靜秋能征服他們靠的是本事,而不是身份。

“這邊到這里的有一段低凹處,劉大叔你去實地測量一下,給出詳實的數據,這個數據不能出錯,按我說的測量方法給量好。”聽到劉大叔應了聲“是”,她這才轉頭看向耗子叔,“這里就要麻煩耗子叔前去了……”

她一一給他們布置測量的工作,如果不是她要留守在這里等容靜思,她是一定會親自去實地測量考察,這些工程只能是自己親身上陣最為可靠,不然很容易掉進別人挖好的坑里面。

等等,她什么時候掉進過別人挖好的坑?

容靜秋一細想,頭就有些陰陰作痛,她似乎遺忘了好些記憶,可那些記憶隔著山隔著海,她能感覺到,卻是觸摸不到,因為想得太用力,她的小臉瞬間蒼白。

趙裕見狀,忙起身上前急切道,“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頭有點疼……”容靜秋甩了甩頭,似乎想把那疼痛給甩掉。

“別動,你這樣頭疼得更厲害。”趙裕道,“今天就到這里為止,兩位先回去做準備吧,測量好了把數據匯總再交過來。”

眼前這俊美非凡的少年,別人不知道身份,但跟皇莊打過交道的劉大叔和耗子叔卻是知道他是當今圣人的第九子,在這天璜貴胄面前,他們哪怕說反對的意見?只能乖乖聽令行事。

不過臨走前,他們還是關心地問了句容靜秋,“三姑娘沒事吧?”

容靜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一些老毛病,休息一宿就沒事了,兩位先去忙吧。”

劉大叔和耗子叔這才行禮告退,對于他們來說,能繼續再做這引渠工程是好事,三姑娘給他們的待遇十分優厚,要比種莊稼賺得多得多。

趙裕卻是強制地一把扶住容靜秋的手臂讓她坐到靠窗的羅漢床上,伸手給她輕輕地按揉著頭部,他的力道適中,穴位又找得準,一下子就緩解了容靜秋的頭疼。

容靜秋微抬頭就能看到他沉靜的面容,這一刻仿佛跟上輩子某些情景重合了,她其實一直有頭痛的毛病,好在不常發作,上輩子他也這么給她按揉過頭部,一時間,兩個場景重合在一起,她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仿佛她的死亡和重生只是一場夢,而她還是那個被嬌養在王府里的年輕少婦。

“王爺……”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不由得喚了一聲前世對趙裕的稱呼。

趙裕的身體一顫,兩眼定定地看著她的面容,似乎想從中看出什么端倪來。

對方那雙眸子似乎有股吸力,容靜秋覺得自己似乎被吸了進去,頓時有些天玄地轉起來,她兩手下意識地抓緊他的手臂,人體的體溫傳來,她微微一顫,這才有些清醒過來。

“你剛才喚什么?”

聽到他的問話,她眼神中的迷離漸漸消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怔愣了,也不知道神思迷亂間胡說了些什么,不過說了什么她都不會承認的,于是眨了眨眼道,“沒什么,殿下聽錯了。”

趙裕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恢復了神志,遂微微皺了皺眉,“你剛才……”

容靜秋有些慌亂地一把推開趙裕,她是不能跟他如此親近的,畢竟已經定下了親事,就該對未婚夫保持忠誠,這是做人的底線。

她站了起來,勉強笑道,“真沒說什么,殿下興許是聽錯了,小女子如今已是大好了,回頭讓大夫開兩劑藥調理一下便是。”

趙裕也沒有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于是背著手道,“如果還是感到不舒服,就找徐太醫給醫治一下,他的醫術尚可。”

容靜秋忙應了聲,然后推說乏了直搖就回了后院。

趙裕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遠,腦海里想起的卻是在寺廟里那老和尚說過的話,他說他們有三世姻緣,如今是第二世,那么她還有第一世的記憶?又或者是他多想了?

趙裕的眼眸沉了沉,抬腳就離開了書房,

容靜秋有些落荒而逃,她都想打自己兩巴掌了,為何警醒之心如此低?一定是被趙裕的美色所迷惑,不行,她不能跟他走得太近,這王八蛋長處太好,讓人的防備心都會跟著下降,她可不能重蹈覆轍。

回到后院,梅兒迎了上來,看到自家姑娘的臉色很是難看,“姑娘這是怎么了?”

“頭疾犯了。”容靜秋徑自到內室躺下,現在她什么都不要想。

梅兒急忙地把之前儲存的藥包翻找出來,親自拿到廚房去煎,自家姑娘這頭疾很少犯,估計又是強行要想些什么,心想回頭得勸勸姑娘放寬心才是。

喝了藥,容靜秋就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翌日再醒來時,那頭疾已是痊愈,她這又生龍活虎起來,吃早膳的時候,少不得要問起鐘老當家和尤氏的情況,這兩人一定得看管嚴實才行,半點岔子都不能出。

梅兒道,“那尤氏一大早就到園子里剪了束花到屋里去插在瓶子里,看起來倒是個隨遇而安的人,至于那鐘老當家則是到園子里練了好一陣拳***婢看那拳拳生風的樣子,比之前姑娘請回來的拳腳師父還要厲害。”

容靜秋笑道,“人家早就成名了,當然厲害,要不然我也不用安排滿叔帶著人在外圍死守,這種人若是沒有軟肋防都防不住。”

“姑娘,奴婢看這鐘老當家不像當那尤氏是妹子,之前他練拳的時候,那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旁邊一邊賞花一邊剪花的尤氏,而那尤氏也奇怪,她還剪了枝花湊到鐘老當家身邊讓他聞香不香,聽到鐘老當家說香,她頓時笑靨如花,這相處的情景比府里的老爺夫人們還要親密得多。”

容靜秋笑道,“這兩人真有情才好呢,不然這尤氏一直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我看鐘義行事有些偏激也是被她刺激的。”

梅兒想了想,這還真的很有可能,換成誰打小都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思念成狂,腦袋一時清醒一時糊涂的,誰都會崩潰。

“那這樣看來,這鐘少當家也不算是個壞人。”她覺得此人還是有幾分可憐的。

“好人壞人如何定義?”容靜秋一邊吃灌湯包一邊笑問。

這話倒是把梅兒給問住了,盡管她行事穩重,但也還真的說不好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壞人。

容靜秋把最后一口灌湯包給吞下去,這才瞇眼道,“只要從他做過的事當中才能看出他是正還是邪,不能因為做了一件壞事就把他想得極壞,當然也不能因為偶爾做了件好事,就說是個大好人。”

這話既是說給梅兒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她想或許她可以試著了解一下鐘義,畢竟能夠不結仇還是不結仇的好。

鐘義還沒把容靜思給送回來,容李氏就先過來了。

“秋丫頭,有你五妹妹的消息沒有?”

容靜秋忙讓梅兒扶著容李氏坐下,還朝她身后看了看,她怕容金氏會突然出現,這里的事情她暫時不想讓容金氏知道,畢竟容金氏如果一時接受不了,很可能會把這布好的局都給毀掉。

“別看了,你娘沒空趕過來。”容李氏不知道這侄女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還是說了一句。

容靜秋這才暗松一口氣,“四嬸別著急,五妹妹很快就能回來了……”

“我怎能不著急?尤其是聽你說小玉是個慣偷,我就一宿都睡不著,生怕她會傷害思丫頭,天剛亮就讓人套馬車趕了過來,秋丫頭,我就這么個女兒,沒看到她平安回來,我這心就總是懸著……”

“四嬸,我都明白的,不過這真著急不來。”容靜秋很是誠懇地道,但眼神卻帶了幾分凌利。

容李氏到了嘴邊的抱怨的話頓就吞回肚子里去了,她是不大相信一個黃毛丫頭能處理好這些事,但丈夫的態度讓她心寒,二伯容澄又當了甩手掌柜,容金氏為她報的那樁案子忙得焦頭爛額,她一時間也不好真的說出讓人寒心的話,若是連這黃毛丫頭都不管了,她的女兒才真的是玩完了。

“秋丫頭,你可得盡心啊,等思丫頭回來后,四嬸備重禮感謝你,等你出閣時,還再給你一份厚重的添妝……”她想著財帛動人心,多給好處人是沒壞的。

容靜秋卻是擺手道,“四嬸,我若真為了這些俗物,那我就真的不管了。”

容李氏忙改口道,“是四嬸說錯話了,秋丫頭勿惱。”

容靜秋倒是沒有怪罪容李氏,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能坐得住,惟有當娘的坐不住,這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這莊子里的人事頗為復雜,而且居然還有這么多人來做客,暫時住下來的容李氏是看不明白的,她幾次想追問容靜秋要如何找回自家女兒,但容靜秋都以忙碌為由避開了她,所以她只能在心里猜測著。

時間又過了兩天,容李氏在等待中似乎越來越煩躁,不停地在屋子里走動著,最后實在坐不住,直接跑去找容靜秋,這回就算得罪了她,她也要問個清楚明白。

她在外書房里堵到容靜秋,一改這幾日的溫言細語的樣子,她忍不住質問道,“秋丫頭,你到底有沒有派人去找你五妹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書房里坐著的一個年輕男子朝她看來,那眼神幽深中透著一股狠厲,讓她不由得打起了冷顫,這年輕男子到底是誰。

容靜秋正在修改圖紙,聽到容李氏的質問聲,這才抬起頭來,然后就看到容李氏被趙裕的目光給震住了,她不禁撫了撫額,起身走近容李氏,有些惱怒地低聲道,“四嬸,你想將五妹妹私奔一事弄得人盡皆知?”

“不,我沒這么想過……”容李氏矢口否認,然后立即喊冤,“秋丫頭,我怎么會這么想,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柳志軒急匆匆地走過來,看到門口的容李氏微微一愣,不過還是上前低聲與容靜秋稟報了兩句。

容靜秋這下子疏展開眉頭,朝容李氏道,“五妹妹回來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容李氏就像一陣風似地往外面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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