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你之前，殺戮的欲望永遠得不到滿足。
字體狷狂，力透紙背，的確是宙斯的筆跡。
蘇君欣的目光在這行字上停留了幾秒，沒什么情緒地抬起眸，迎上廖相宜的目光。
“廖警官，你怎么肯定，這句話說的是我？”
廖相宜淡淡牽起唇，又掏出另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張染了點點血跡的登記表，最后那排的收件人信息欄處，蘇君欣的名字被人用紅筆用力加重了比劃。
和紙條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這個，足夠說明了嗎？”
蘇君欣揚了揚眉，道：“我有不在場證明，在趕到醫院之前，我不是在機場，就是在飛機上，這件事可能與我有關，但人，絕對不可能是我殺的。”
“你放心，警方已經調查過你們的行蹤，我并不是將你當做犯罪嫌疑人，而是姜如是現在情況特殊，問詢進度緩慢，我們需要從不同角度出發尋找線索。”廖相宜笑了下，慢條斯理地收回那些照片，“嫌犯的真正目標是你，我想，你也不想某天早上醒來，自己就被綁架到了無人荒漠吧？”
“想不到廖警官還會開玩笑。”蘇君欣悄悄松了口氣。
“只要你肯配合調查，一切都好說。”
蘇君欣“嗯”了聲，“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答。”
廖相宜滿意了，領著她到走廊處的長椅坐下，從口袋里摸出個記錄本，拇指摁下中性筆筆帽，“在姜如是的闡述中，嫌犯是曾經闖入過她家的變態跟蹤狂，這件事你知道嗎？”
蘇君欣頷首，“就是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我才讓姜老師搬到我家。”
“那你們當時為什么沒有報警呢？”
蘇君欣一頓，有些遲疑。
宙斯的身份始終成謎，不過她可以肯定，他絕對非泛泛之輩。
報警并沒有什么用，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所以當時他們也只是悄悄搬了家，并未驚動其他任何人。
見她猶豫，廖相宜瞇了瞇眸子，“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嗎？”
“沒有。”蘇君欣下意識答，腦筋飛快運轉，“變態跟蹤狂那次只是闖入姜老師家中，并沒有對她本人做什么，現場也沒有留下更多的線索。我們想著，如果報警的話，不僅抓不住他，還容易激怒他，所以才選擇了隱瞞。”
這個理由顯然并不能讓廖相宜完全相信，她蹙了蹙眉，但還是將原話記下。
“你的身邊有沒有可疑人員，或者說，你懷疑的人？”
她搖頭。
“在這之前，你有收到過任何像那張紙條一樣的東西嗎？”
“沒有。”
廖相宜忽然頓了幾秒，停下寫字的動作，抬眸看著她。
她眸色很深，像是化不開的濃墨，看得人的心都不自覺“咯噔”一聲。
蘇君欣眨眨眼，輕咳一聲，“廖警官？”
廖相宜坐正一些，傾身湊近，壓低聲音，在蘇君欣詫異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那你知道，嫌犯擁有什么異能嗎？”
蘇君欣陡然一驚，呼吸瞬間停止了一秒。
電光火石間，她的大腦里刮過一場風暴。
不過短短片刻，蘇君欣便迅速恢復淡然，對上廖相宜的雙眼，不解地歪了歪頭，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藝能？您是說技藝才能嗎？”
似乎是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廖相宜輕笑了聲。
她撤回身子，唇角蓄起抹似有若無的弧度，視線在蘇君欣周身掃視一圈。
“別裝了，我早就聞出來了。你剛才對我警惕時，身上散發出來的異能氣息可不是一般的濃烈。”
“我聽不懂您的意思。”蘇君欣不動如山。
“你不信？”
廖相宜抬手撫了下眉，垂下的眼倏然睜開，眸底亮起一道冷冽的寒光。
方才還一片幽深的黑眸，竟瞬間變成了灰藍色，瞳孔從圓形變成了一道豎線。
這分明是......狼的眼睛！
察覺到危險的氣息，蘇君欣體內的異能瞬間不安分地異動起來，她的眸底同樣閃過藍紫光的光。
兩人的異能在半空中碰撞，發出隱隱約約的爆裂聲。
強者之間的見面，點到為止。
“現在，我們可以敞開說話了吧？”
廖相宜眨眨眼，眼睛又瞬間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蘇君欣輕挑眉梢，“你是狼形異能者？”
異能者里有一部分人，他們擁有動物才具備的特殊能力，譬如蛇形異能者可以感知最細微的溫度變化，變色龍形異能者的皮膚可以擬態變化，完美隱身于自然環境。
蘇君欣上輩子遇見過不少這樣的異能者，不過狼形，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廖相宜頷首，“我十歲時感染了狂犬病毒，病發臨死前突然覺醒異能，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僥幸活到現在。”
她瞇著眼睛打量蘇君欣，“你的是雷電系？很少見啊......要不要考慮來警察局工作？”
突然轉變的話題令蘇君欣有些措手不及。
“你已經高階了吧，年紀輕輕就高階可不容易，這么強大的能力，不來和我們一起破案抓嫌犯，可惜了。”
蘇君欣哭笑不得，“廖警官，你今天不是來問我有關嫌犯的信息嗎？”
廖相宜知道自己失態，抬手摸了摸鼻尖，面色一肅，很快恢復成先前那嚴肅正經的模樣。
“既然咱們都坦白身份了，那你應該也沒什么好再隱瞞的了吧？說吧，對方到底什么身份，來找你，究竟是為了什么？”
在同類面前，蘇君欣也確實放松了些，聞言想到宙斯那張陰鷙的臉，下意識擰起眉頭。
“他的真名我不知道，但他的代號叫‘宙斯’，是高階精神系異能者，擁有能讓人的精神產生劇烈痛苦的能力。”
廖相宜詫異地“呵”了聲，“宙斯？這名字取的，還真自大啊。”
“據我所知，他身居高位，手握重權，為人陰險狡詐，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之前張子昂被綁架的事，就有他的手筆。”
說到最后一句時，廖相宜忽然眉頭一皺，似乎是想起來了些什么。
“等等...我還真知道有那么一個人，符合你描述的這些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