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鼻子一下就酸了，緩了一會才出聲，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楚凡卻聽出了其中夾雜著的那一絲顫音和歡喜。
楚凡的鼻頭也酸了一下，眼角就有淚花沁了出來，然后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雖然黑暗中老太太瞧不真切，但楚凡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奶，你快上來，我還想聽你講故事呢，就講小時候你經常給我講的那個。”
“那個故事你不是說聽膩了不想聽了。”
“嗯，以前聽膩，現在又想聽了，奶你就再給我講一遍唄。”
“你個皮猴！”
楚凡鉆到老太太身邊用腦袋蹭了蹭老太太的肩頭。
老太太一巴掌呼在楚凡長了肉肉的小屁股上：“別亂動，被子里的熱乎氣都被你動沒了。”
楚凡立馬咸魚一樣，動也不敢動了，跟小時候一樣回道：“奶，我把熱乎氣兒動沒了，我給你重新暖回來，我可暖和了，就跟冬日里的小太陽一樣。”
老太太眼角的淚無聲的滑落。
她的凡凡何止是冬日里的小太陽，那可是她后半生里的小太陽，日日夜夜溫暖著她……
老太太屋子里，說話聲說到了很晚。
“凡凡，你睡著了嗎？”
“奶，我睡著了。”
“啪！”老太太又一巴掌呼楚凡屁股上了。
“睡著了你還能答我的話，你說夢話呢！”
“奶，我真的要睡著了，你這一大聲又把我嚇醒了，嘿嘿嘿。”
老太太：“……”我信了你的邪。
“你一點都沒小時候乖了，小時候我才說一遍故事你就睡著了，這會我足足說了五遍你還沒睡著！”
“奶，是你讓我不要跟你撒謊的，我要是不出聲，一會我睡不著翻身了你更生氣了。”
楚凡也很無奈啊，她是真的睡不著啊，睡不著她就喜歡滾來滾去的，不滾就跟身上有貓在撓似的，這能怎么辦呢？
“你這臭丫頭，你哪是來跟我睡的，我看你分明是來折騰我的，再說兩遍，我嗓子都干了。”
嗓子干了就想喝水，喝了水就忍不住上廁所，這么起來折騰兩次她也要沒睡意了，這不是來折騰她的是來做什么！
“奶，你嗓子要干了要不換我給你說故事吧？”
“你？”
“嗯吶，以前都是你給我說故事哄我睡，現在就換一換，我給你說故事哄你睡，你看怎么樣？”
老太太沉思了一會應下了，然后掖好被子美滋滋的閉上了眼睛。
“從前有座山……”
“我不要聽這個故事，這個故事我都說膩了，你還說給我聽，不要不要。”
楚凡：“(；д；)”
你都說膩了當年還不準我嫌棄？
想想當年挨的揍和被迫聽的故事……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啊。
“從前有個公主，她的名字叫白雪……”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聽什么白雪公主。”
“從前有個灰姑娘……”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新意，從前從前從前的，啥都從前從前從前的，就不能換個詞開頭嗎？”
楚凡：“(﹏)”
“未來，五百年之后……”
黑暗中，老太太得意的悄悄翹了翹嘴角，開心地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