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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笑不是安靜的性子,憋了一會就憋不住了,“老公,許嫂年齡比許叔小很多,又能干又漂亮,為什么會嫁給許叔呢?”
“報恩。”
“報什么恩?”
江郅不喜歡聊八卦,也不會聊,無奈老婆想聽,他組織了一下語言,低聲開口講述:“許雅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孤兒院只提供小學到高中的學費。
許雅茹考上大學后,到夢雅工廠做暑假工掙學費,結識了許叔。
許叔看她可憐,又是本姓,就認了她做干妹妹,出錢資助許雅茹讀完了大學四年。”
“就這?就算是許叔資助許嫂讀完大學,她工作賺了錢還給許叔就可以了呀,不一定非要嫁給許叔吧?”
“許雅茹讀大學時過于省吃儉用,導致身體長期營養不良,畢業沒多久患上了急性白血病。”
林淺笑明白了,“是許叔幫許嫂治好了病?”
江郅頜首,“大概是兩人的緣份,兩人的骨髓匹配剛好吻合,加上許雅茹治療得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之后,許雅茹陸陸續續養了34年的病,身體才完全痊愈,這期間,一直是許叔在照料她,負擔她的生活開銷。”
“原來是這樣。”林淺笑有些感概,“許叔雖然年紀比許嫂大了不少,但兩人其實很般配。”
江郅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林淺笑解釋道:“許嫂是外冷內熱的性格,也不主動熱情,許叔卻恰恰相反,性格隨和可親,整天笑呵呵的。
要是許叔也像許嫂一樣,整天冷著一張臉,夫妻倆同住一個屋檐下,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那多沒意思呀。”
江郅神情微頓,隨即伸手握住她的手,“老婆,我身上的確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我以后會盡量改變,如果惹了你不開心,你一定要說。”
“好呀。”林淺笑笑瞇瞇的與他十指相扣,“老公,其實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你內向,我外向,你沉默寡言,我活潑開朗,你會賺錢,我會花錢,看,我們不是是絕配?”
江郅眉眼間綻開笑意,“嗯。”
鐘琴的公寓里,白雙雙也在。
她路過這邊辦點事,順道上來看看鐘琴。
兩人這些年一直保持著聯系,偶爾會約著一起吃飯逛街,談不上多親密,但也算是朋友。
薛紹回家拿換洗的衣服,順便回父母家看女兒,這會不在家。
門鈴響的時候,鐘琴正在廚房洗水果,白雙雙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雙方一照面,彼此愣住。
林淺笑沒想到會在這里跟白雙雙重逢,心里止不住的歡喜,下意識就要喊對方,腰間忽然被不輕不重的捏了把。
她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好呀,我來看琴姐。”
白雙雙的視線從江郅充滿占有欲的攬在女生腰間的大手上移開,收起震驚和詫異,“進來吧,琴姐在廚房。”
“謝謝。”
聽到動靜,鐘琴從廚房出來,看到來人是林淺笑和江郅,份外驚訝。
“江董,琉璃,你們坐吧。”
鐘琴租的是單身公寓,客廳面積不大。
白雙雙坐單人沙發椅,林淺笑和江郅坐靠墻的長沙發,對面是茶幾和電視墻。
鐘琴原本想洗點水果招待白雙雙,沒想到林淺笑和江郅也來了,她連忙把冰箱里的水查都拿出來,切了一個大果盤,又給三人泡茶。
鐘琴在廚房忙活,客廳里的三人相對無言,氣氛莫名有點尷尬。
林淺笑很想跟白雙雙說話,但她現在江琉璃的身份,而且,白雙雙的性格內斂矜持,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比較安靜。
白雙雙其實也想說點什么,打破冷凝的場面,但不知道怎么開口。
她雖然認識江郅,但并不熟,而且多年沒見面,江郅本身又冷漠陰沉的性格,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正躊躇間,江郅主動出聲,“很久沒見,最近過得怎么樣?”
乍然聽到江郅開口詢問,不止白雙雙受寵若驚,就連林淺笑都有些驚訝。
“謝江董關心,我還好,您呢,身體有好一些嗎?”
江郅淡淡頜首,“好多了。”
“那就好。”
雖然兩人的閑聊疏離又干巴,但好歹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林淺笑剛想插話,江郅手把放在她腰間,向白雙雙介紹道:“這是我太太,江琉璃。琉璃,這是白雙雙。”
白雙雙驚愕不已,“江董,您結婚了?”
“嗯,前不久的事。”、
白雙雙怔然。
林淺笑主動跟她打招呼,“你好呀,白雙雙,你的名字真好聽。”
白雙雙有些慌亂的應道:“江,江太太,您好。”
“我可以叫你雙雙嗎?”
白雙雙遲疑的點了下頭。
林淺笑漂亮的杏眸頓時彎成月牙,“你以后也可以叫我琉璃。”
白雙雙笑了笑,沒作聲,目光復雜的落在林淺笑臉上。
眼前的江琉璃,無論氣質、神態,甚至連說話的方式都跟好友林淺笑格外相似。
江郅竟然娶了其他女人,還是一個跟林淺笑十分相似的女人。
對上女生澄澈明亮的雙眸,白雙雙回避般的移開目光,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好不容易跟白雙雙搭上話,林淺笑很想跟對方多聊幾句。
“雙雙,我現在在笑笑影視公司做藝人,你呢,你在哪里上班呢?”
白雙雙禮貌的回應道:“我在博遠地產工作。”
“地產公司有很多的部門,像人力資源部啊,財務部,營銷部等等,你在哪個部門工作的?”
“設計管理部。”
林淺笑還想再問,忽然瞟見白雙雙左手中指上戴著一枚漂亮的圓形鉆戒。
“雙雙,你有男朋友了?”
白雙雙一時沒說話。
站在她的角度,她跟江琉璃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對方的問題對她來說過于冒昧。
林淺笑顯然也意識到了什么,“雙雙,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像你這么漂亮溫柔的女生,男朋友一定很出色。”
跟六年前相比,白雙雙無論是氣質還是穿戴都明顯有了提升。
粟色的長發柔順的披在肩上,淺黃色的針織衫襯得皮膚白皙通透,嘴唇涂著豆沙色的唇膏,腳上是3吋高羊皮鞋,整個人看起來氣質又溫柔。
“您過獎了。”
說話間,鐘琴從廚房出來,把水果盤放在茶幾上,“我這里只有咖啡和紅茶,你們想喝什么。”
林淺笑擺擺手,“琴姐,不用了人,我坐吧,我們就是來看看你,等會就走了,我不渴。”
鐘琴轉身倒了兩杯水放到兩人面前,搬了椅子坐在茶幾對面。
看著被切成芒果花的芒果果肉,林淺笑忍不住伸手伸了塊,吃了一口,轉身喂江郅。
“老公,這芒果好甜,你嘗嘗。”
“嗯。”
江郅低頭咬了一塊果肉。
看到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無間,白雙雙和鐘琴心情都很微妙。
鐘琴倒還好,前幾天已經經歷過。
白雙雙雖然明白江郅愛上其他女人沒什么不妥,但內心難免惆悵。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6年了。
目光落到指間漂亮耀眼的戒指上,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涌上喉嚨。
吃完芒果,江郅把紙巾遞到林淺笑手邊。
林淺笑笑瞇瞇的接過,“謝謝老公。”
“琴姐,網上的事你打算怎么辦呢?”
面對林淺笑充滿關心的眼神,鐘琴心里微暖的解釋道:“我和白昊是被人設計了,警方還在調查當中。
我跟白昊已經談好,晚點他會在微博上正式做出澄清說明。
網上的言論不用太在意,很多都是營銷號和水軍在搞事,我故意沒理會,正在讓律師做證據收集,到時我會一一進行起訴。”
“那就好。”林淺笑微微放下心,“網上很抹黑造謠你的言論,看得我好生氣,我原本想問你用不用把熱度壓一壓,還好我沒幫倒忙。”
鐘琴聽得十分感動,“不用因為我的事浪費物力人力,我不是藝人,不靠粉絲吃飯。
等過段時間,事情調查清楚,自然能證明我的清白。”
林淺笑點點頭,隨即又說起工作的事,“琴姐,我現在是你手下的藝人,有合適的工作,你記得替我安排呀。”
雖然知道江郅還跟以前一樣的有錢,但她還是打算找點事情做。
而且她是自己公司的藝人,接工作等于是替自己賺錢,不像其他藝人,賺的錢一大半都要被經紀人和公司分走。
聽到江琉璃的話,鐘琴下意識看向眉眼冷淡的男人。
見對方沒什么反應,這才出聲解釋:“我被停職了。”
“停職?”
“對,一方面我可以安心處理好這次的事,另一方面避免公司因為我的事受到影響。”
林淺笑愣愣的,“那琴姐你要停職到什么時候啊?”
“半個月左右,這段時間,藝人部暫時交由喬彬和李副總負責。如果你想接工作,我跟李副總交待一下,讓他替你安排。”
“可以呀。”
眼看時間差不多,一直一言不發的江郅捏了捏她的手心,“該走了,奶茶快放學了。”
“喔。”
林淺笑有點依依不舍的看向白雙雙,好不容易見到,都還沒來得及多聊兩句。
想著,林淺笑拿出手機,“雙雙,我在S市沒什么朋友,以后我可不可以約你出去逛街吃飯呀?”
對上女孩干凈清通透的眼神,白雙雙無法拒絕。
昨天在嘉泰商場購物的時候,林淺笑順便把自己和江郅的手機都換了新的。
她用江琉璃的身份證重新辦了手機卡,注冊了新的微信。
加上白雙雙后,林淺笑又用新微信加了鐘琴的號碼,這才跟江郅離開。
鐘琴送兩人離開,關上房門回到客廳,一向內斂沉穩的白雙雙下意識出聲詢問,“琴姐,這個江琉璃是什么來歷?”
鐘琴聳肩輕笑,“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
白雙雙有些驚訝,“她不是你手下的藝人嗎?”
鐘琴把自己跟江琉璃的認識過程簡單講了一遍,“加上今天,我也統共見過她三面,一起吃過一頓飯。”
聞言,白雙雙沒再追問。
見她若有所思的神情,鐘琴微微一笑,把果盤往她面前推了推,“吃水果吧,切好的保存不了,別浪費了。”
白雙雙沉默的拿水果吃。
看出她有心事,鐘琴下意識開口,“你有話跟我說?”
白雙雙咽下嘴里的水果,拿紙巾擦了擦手,猶豫的了一下才點點頭。
“琴姐,你跟紹哥真的要離婚嗎?”
鐘琴其實也猜到了白雙雙想問什么,這兩天,微信電話上多的是人問她這個。
她沒法一一解釋,統一用“不會離”回復。
但眼下只有白雙雙一個人,而且兩人也算是關系不錯的朋友,她沒有隱瞞的把石心如的事情講了。
聽完,白雙雙久久無語。
鐘琴輕笑,“怎么?驚到了?”
不等白雙雙反應過來,鐘琴繼續說道:“男人啊,一旦事業有成經濟富裕起來,身邊就會充滿各種各樣的誘惑。
你紹哥雖然一不小心中了招,但這件事情上,我也有責任。
我工作太忙了,以致于疏忽了他,如果我稍微留點心,察覺到石心如的存在和別有用心,這一切或許能避免。”
白雙雙理解的點點頭,“那你跟紹哥不會離婚了?”
“當然。”鐘琴笑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長個教訓,畢竟十幾年的夫妻感情,哪能說斷就斷。
雙雙,等你結婚后就會明白,找到一個彼此相愛,三觀相投,能互相包容和遷就彼此缺點的男人,很難得。”
白雙雙若有所思的點頭。
鐘琴看了她片刻,忽然問:“你呢,你跟溫總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呢?”
白雙雙微微低頭,右手輕輕轉動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他沒提過。”
鐘琴了然,“那你呢?你有提過嗎?溫總是典型的工作狂,他沒提,不代表他不想結,只是他把工作看得比生活重要,雙雙,有些事你是可以主動的。
像溫總這樣的男人,工作占據了他主要的精力,他根本分不出精力去猜你的心思。
你完全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他,你想要什么。”
白雙雙抬起頭,臉上露出略帶苦澀的笑,“琴姐,你覺得江董愛江琉璃嗎?”
鐘琴下意識點頭。
表面上,江琉璃是主動熱情的那個,而事實上,江郅哪怕一個字不說,身上散發出來的對江琉璃的喜歡和寵溺,她們這些外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一個男人愛不愛你,只一個眼神就能分明。
“琴姐,今天我過來找你,除了看看你之外,其實有些事想向你請教。”
鐘琴毫不猶豫的點頭,“你說,我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但我會從我的角度給你建議。”
白雙雙深吸一口氣,“我跟子銘在一起5年了,但我喜歡他有10年不止。
在這段感情中,我一直是主動的那一個,告白也好,平時相處也好,包括節假日和彼此的生日。
準確說來,是他的生日,他每年生日我都會提前開始準備,精心挑選禮物,做一大桌他喜歡吃的菜。
反觀他,5年的時間只記得2次我的生日,雖然事后他想起來會補送生日禮物,也會解釋忘記的原因,但那種被忽視的感覺很難釋懷。
偶爾他回來,衣服上會沾染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其實我知道他跟對方只是普通朋友,甚至那個女人我也認識。
我覺得兩人在一起應該坦誠,所以我問他是不是跟那個女人見面了,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他身上有對方的香水味。
結果自然是失望的,他除了承認之外,沒有任何解釋,甚至下次遇到對方或者見了面,身上依然會沾上對方的香水味。
我經常自我反思,在這段感情中,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太沒自信,明知道他跟對方什么也沒有,但我還是會介意,會不舒服。
有一次,我實在忍受不住,借故發了脾氣,我以為他會生氣,跟我吵架,但他沒有。
他只是很平靜的看著我,用一種很詫異很不可思議的眼神,之后,他讓我在家冷靜冷靜,他自己搬去了另一處住所。
那天晚上,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我在思考,這段感情是不是可以劃上句號了。
所以,在冷戰了兩天沒有聯系之后,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他提了分手。”
見白雙雙眼眶微紅聲音哽咽,鐘琴把紙巾盒拿到她面前。
白雙雙感激的笑了笑,輕輕吐出一口氣,繼續講述道:“為了體面,也為了表示我的決心,我甚至提前打包好了我所有的東西。
聽到我要分手,他沒問我原因,只說不同意,然后就掛了電話。
聽到他的回答,我有點意外,同時也有些安慰,但我還是搬走了。”
鐘琴聽得好笑,“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后來你們是怎么和好的?”
“這件事是我鬧了個烏龍,沒好意思說。”
白雙雙臉上微微露出幾分不自在,“后來我才知道,他不是搬出去,而是去了外地出差。
我給他打電話說分手的時候,他正在見客戶,不方便講太多所以只簡單說了一句不同意就掛了電話。
但我不知道這些,我們的性格都很獨立,他很少跟我聊工作,我也不會主動過問。
他是集團最高決策者,我是分公司的職員,在這方面我們不約而同避諱著,盡量各不干涉。
我搬出去的第三天,他從外地出差回來,第一時間來公司找我,說要跟我談談。
公司的人并不知道我跟他的關系,我也不想在分手后暴露曾是老板前女友的事,所以,我提前下班跟他離開。
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他回到家,看到空蕩蕩的臥室時,驚愕得回不過神的反應。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我談分手的事,直接去我租住的地方,把我所有的東西搬回家。
就這樣,一句話都沒談,我們就和好了。
我根本抗拒不了他對我,哪怕一丁點的熱情和在乎。
我媽媽身體不好,他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特效藥,我工作上遇到瓶頸,他總能輕而易舉指出我的不足,他還會關心我爸的工作,主動提議幫我爸更換相對更輕松的工作。
那天晚上,我躺在他懷里想,算了,別折騰了,人不能太貪心,他除了不愛我,其他方面無可挑剔。
那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年,我曾經以為,能成為自己喜歡了十多年的男人的女朋友,是上天的恩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迷茫,常常患得患失,無數次的問自己,這是我想要的愛情嗎?
他不是小氣的男人,我們現在住的房子,在很早之前就過戶到了我名下,平時所有日用開銷和我的個人開支都用他的信用卡,有時候我都感覺我們其實是有實無名的普通夫妻。
我不知道是我變得貪心了,還是事情并沒有朝著我的預期那樣發展。
都說窮和敷衍是兩回事,其實愛也是。他從不虧待我,他只是對我不上心。
我試圖想要去改變他,我叫他陪我逛街看電影,十次有九次他都有事。
他也不喜歡出去旅游,他空閑的時候會約人打高爾夫,或者在家睡覺。”
鐘琴問她,“他不愿意帶你一起去見朋友嗎?”
白雙雙搖頭,“他約的都是生意場上結識的人,我就算去了也很難融入他們的話題,反而會尷尬。
這是身份和生活層次的差異,也是我性格的原因,不夠自信也不善言談,簡單點說,我覺得我配不上他。
即便我不能給成為他的驕傲,也不想成為他的拖累。”
鐘琴輕嘆一口氣,“雙雙,或許溫總他并不這么想,溫總跟江董一樣,都是目標明確且極度自信的人。
他們不屑于利用女人來獲得成功,所以,溫總跟你在一起,肯定是因為你身上有吸引他的東西。
其實剛才聽你說的這些,我倒覺得,大多數男人其實都是這樣。”
白雙雙猶疑不定的看著她,“可我覺得江董不是這樣,紹哥也不是。”
鐘琴好笑,“江董就算了,他那種是例外,估計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個。至于阿紹,他是搞藝術的,骨子里比較浪漫,也渴望被愛。
其實你思維太過固定,你試著把溫總的角色代入到我身上。”
白雙雙怔然。
鐘琴笑,“你不覺得,在你和溫總的這段感情里,你對等的人應該是你紹哥嗎?
你知道的,我們做娛樂行業的,加班是常態,經常在外面跑來跑去,結交人脈拉資源。
晚上回到家,除了哄女兒,我是真的分不出半點精力給男人,也沒心情應付他。
別說跟他出門約會旅游,就連他讓我給他當攝影模特我都不肯,哪怕知道他會不高興,薛紹給我的感覺太安全了,就算我們冷戰,他故意不理我,我從不擔心會失去他,因為我知道,他不會離開我。”
見白雙雙不說話,鐘琴笑了笑,“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毫不掩飾的展露和付出?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包括我。在我篤定薛紹不會背叛我們的感情和婚姻的前提下,我是真的不怎么在他身上花心思。
甚至他的生日都是每年桐桐提醒我,我才記得買禮物,但這并不代表我就不愛他。
我們結婚十幾年,我進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所有人,甚至包括我自己,都覺得是我工作太忙了,無暇顧及家務。
其實不是的,有句話說得好,時間就像牛奶,擠擠總會有的。
歸根結根是懶惰,以及舒適的安全感,讓我沒有危機感,不愿把時間和精力放在我覺得可做可不做的事上。
這次跟你紹哥鬧離婚,表面上我態度強勢又堅決,其實我沒睡過一個好覺,內心既痛苦又后悔。
我無數次的反省,如果我以前肯在阿紹身上多放點心思,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走到這一步。
表面上是薛紹出軌背叛了我,但我其實沒有多恨他,因為我不是問心無愧。
有很多次,我都知道自己讓他失望傷心,但我沒想著去彌補,而是樂觀的認為一切都會隨時間淡化。
雙雙,我倒不認為溫總對你沒有感情,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太會委屈自己跟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生活長達5年。”
白雙雙愣愣的說不出話。
鐘琴的目光落在她指間璀璨美麗的鉆石戒指上。
戒指的款式很簡潔,2克拉左右的全美圓形鉆石,既方便日常佩戴又不失奢華。
“戒指很漂亮,很適合你。”
白雙雙輕聲解釋道:“情人節的時候,他有個朋友的珠寶店剛好開業,我們吃了飯就去轉了轉。
這枚戒指是他朋友推薦的,他估計不好意思拒絕,就買了。”
“雙雙,以溫總的身份和實力,想捧朋友的場,別說一枚2、30萬的戒指,就算是豪擲2000萬都不在話下。
他如果不愿意送你戒指,大可以挑選其他更貴的手鏈或者項鏈,既不拂朋友的面,也能保住你的面子。
你想想,難道買一條200萬的鉆石項鏈戴到你脖子上,不比這枚2克拉的戒指有面子?”
見白雙雙不說話,鐘琴想了想,“正好我這段時間被停職,閑著也是閑著,你找上我,我肯定會幫你。”
白雙雙茫然的抬起頭,“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辦。”
“男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賤’性,你越是愛他在乎他,他反而不當回事。
既然是你給了溫總安全感,那就由你親手打破它。”
去幼兒園的路上,林淺笑想到白雙雙手上的戒指,轉頭問江郅,“老公,雙雙男朋友是誰你知道嗎?”
“嗯。”
“誰啊?”
“溫子銘。”
林淺笑杏眸圓睜,好半天才消化聽到的信息。
因為溫妤的緣故,林淺笑對溫子銘一向不待見。
聽到白雙雙的男朋友是溫子銘,她內心有種自家水靈鮮嫩的大白菜被豬拱了的心塞和郁悶。
“怎么是他!?”
江郅淡淡開口,“不了解。”
林淺笑瞪他一眼,“你怎么一點都不關心雙雙的事?”
江郅略帶無奈的看她一眼,“她有男朋友,輪不到我關心。”
林淺笑氣鼓鼓的,“你就不能做為朋友關心關心她嗎?雙雙每年都往家里送土特產,昨天中午吃的臘肉,今天早上吃的醬菜,都是白叔叔送來的!”
“她跟溫子銘在一起有好幾年了,還買了戒指,應該很快就要結婚了,你不用太擔心。”
林淺笑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真的嗎?那我得好好想想買個什么禮物送給雙雙。”
“你加了她微信,有空可以叫她來家里玩。”
“好呀。”
見自家太太露出笑容,江郅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
接到奶茶之前,林淺笑原本還有些擔心,怕奶茶會不習慣。
畢竟是只狐貍崽,不一定會喜歡跟人類幼崽接觸。
出乎她意料,看到她和江郅,奶茶開心得都快瘋了,撒歡似的撲進她懷里。
“媽媽!”
林淺笑還沒來得及摟住奶茶,人就被江郅提拎了過去。
奶茶乖巧的窩在江郅懷里,小小的胳膊摟著他脖頸,興奮得臉頰通紅,“爸爸!”
“嗯。”
林淺笑和江郅外形都極為出色,一個清麗出塵,一個冷漠矜貴,頓時吸引住了周圍小朋友和家長們的目光。
有認識奶茶的小朋友跟奶茶打招呼,“奶茶,明天見!”
奶茶開心的沖對方揮手,“雷晨雨,別忘了明天給我帶巧克力,你今天下棋輸給我了!”
雷晨雨怪不好意思的應道,“知道了,我明天給你帶一大盒來。”
奶茶興奮得手舞足蹈,“你說的!騙人是小狗。”
這里是S市非常知名的國際化貴族幼兒園,除了S市本地的有錢人家把孩子送進來,還有不少外籍小朋友。
去停車場的沿途又遇到好幾個小朋友,奶茶甚至學會了用簡單的英語口語跟對方交流。
上車后,林淺笑滿心好奇的問奶茶,“今天你在學校都學了什么?”
奶茶掰著手指頭,“做早操、唱歌、下跳棋,雷晨雨笨死了,還非要跟我一組,看在他明天答應給我帶巧克力的份上,我才勉強跟他一個組。
中午吃了蝦球、牛肉,還有土豆泥和香蕉,下午學英語,還有算數,放學前還吃了點心和水果。”
看得出,奶茶非常適應且喜歡幼兒園,林淺笑微微松口氣。
白昊如愿跟公司解了約,也在微博上澄清了跟鐘琴是正當的工作關系,還發表了解約申明。
鐘琴進行轉發,祝對方前程似錦。
兩人的互動,令網上出現了很多不同的聲音。
有懷疑白昊為了解約自編自導,也有懷疑白昊拿捏了鐘琴的把柄,逼得鐘琴不得不放人。
白昊的粉絲則普天同慶,恭喜自家哥哥成功脫離“惡毒經紀人”的掌控。
吃瓜群眾連續吃了兩天的瓜,表示很撐,豈料到了半夜時公,又一個驚天大瓜掉落下來。
薛紹:這兩天,網上有很多針對我妻子鐘琴的不實言論,個別營銷號為了博取熱度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惡意對我妻子進行抹黑和辱罵,引導輿論,給我們夫妻以及家人帶來了嚴重的影響。
對此,我提起嚴厲譴責,請及時刪除虛假信息,否則我們夫妻將采取法律措施……
另外,有關我和妻子離婚的消息,這里做出統一回復。
我和妻子鐘琴已經和好,之前的確有矛盾,但不是我妻子的錯,是我犯了男人很容易犯的錯誤。
我出軌了,雖然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但依然犯了不可饒恕的錯,在這里,我要向我的妻子道歉……
薛紹的微博一發出,網絡頓時就沸騰了,甚至蓋過了鐘琴和白昊熱度。
網友和水軍一股惱的涌到薛紹微博下,罵聲一片。
等鐘琴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為了不影響休息,晚上睡覺時她都把手機調到免打擾狀態,沒想到早上醒來,微信消息直接999。
見身邊的男人醒了,鐘琴神情溫和抬手撫摸他的眉毛,“我跟白昊的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你大可不必做這些,憑白招人罵。”
薛紹抱緊她的腰,把臉埋進妻子腰間,“當初我會被石心如威脅,就是害怕你會知道這件事。
我認真想過了,與其頂著一顆炸彈戰戰兢兢的生活,不如我親手引爆它。
阿琴,你工作上的事我幫不上忙,只能用這種方式盡量替你分擔一些。
別人的老婆都有老公護著,你也有,你有我。”
鐘琴好笑不已,眼眶卻變得有些濕潤,“阿紹,我考慮好了。”
薛紹從她懷里抬起頭,“什么?”
“我們給桐桐生個弟弟吧。”
薛紹又驚又喜,“阿琴……”
“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我不愿意生二胎才去找其他女人,對不起,是我冤枉你了,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這個事情。
這些年,桐桐和家里一直都是你在照應,我每天下班回家有可口的飯菜吃,桐桐的學習也不用我操心。
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我能有現在的事業和成就,這其中有一半是你的功勞。
而我也終于明白,如果沒有你,沒有了這個家,我努力奮斗的事業將變得毫無意義。
阿紹,以后我會盡量減少工作,多陪你和桐桐。”
白雙雙一出公司大門,就看到月光藍色的卡宴靜靜泊在路邊。
她身形微頓了頓,抬腳朝卡宴車走去。
看到她走近,鐘琴降下車窗,戴著紫紅色墨鏡的臉上綻開明媚的笑容,“上車。”
白雙雙順從的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上去。
身后不遠處的公司大門口,幾個女同事朝這邊小聲討論,“哎,你們猜,那輛卡宴會不會是雙雙的男朋友的車?”
“有可能,你們看到她手上的戒指沒,那可是DR今年初剛上市的FOREVER系列簡愛款,1克拉就要8萬多,她手上那顆差不多2克拉,不低于25萬。”
“這算什么,你們平時看白雙雙穿得是不是挺普通的?人家穿的都是國際知名小眾品牌,就今天她穿那雙小羊皮鞋,我姐也有一雙,3萬多。”
“真的假的,那雙鞋看起來跟達妮的一雙很像,你會不會看錯了?”
“你懂什么,人家這是原創,純手工制作,一雙鞋光制作周期就要半個月,達妮的鞋子都是模仿的。”
白雙雙并不知道同事正在議論她,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街景,她心里既緊張又有些興奮。
“琴姐,我們去哪?”
鐘琴今天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白膚紅唇,紫色的墨鏡架在頭頂,V領的紫紅色碎花長裙,讓她整個人充滿成熟又嫵媚的風情。
“我幫你預約好了造型工作室,是我們圈內非常有人氣的店。打破安全感的第一步,改變你形象上的安全感。”
白雙雙茫然的望著她。
鐘琴揚起笑意,“你照照鏡子,柔順的披肩發,淡雅的裸妝,黑色的西裝套裙散發出洗衣液的清香,又干凈又良家婦女。
我要是男人,家里有這么個女朋友,我也放心啊。”
白雙雙被打趣得臉色微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著,“我的工作跟你們娛樂圈不一樣,簡單大方的裝著容易讓客戶產生信任感。”
鐘琴輕笑,“放心,我也沒讓你打扮成小妖精。”
到達造型室后,鐘琴帶著她穿過大廳,上到二樓。
白雙雙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環境看起來時尚又高級,空氣中有一種非常清淡好聞的香氛,呼吸間都是金錢的味道。
來到總監辦公室門口,鐘琴抬手敲門,“金老師,我把人帶來了。”
金老師是名50多歲的男人,留著黑色的長發,穿戴也很中性,卻并不讓人覺得娘炮。
“請進來。”
對方把兩人請進門。
金老師繞著白雙雙轉了兩圈,捏著下巴開口,“五官清秀,臉小,身材偏瘦,可以試一試剪成短發,發尾做大卷,發色選擇冷棕色,可以調得偏青一點,這樣會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高冷野性。”
白雙雙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跟高冷和野性搭上邊。
盡管內心忐忑不安,但她沒有忍著沒出聲。
鐘琴覺得金老師的建議可行,白雙雙的長相屬于清秀可人那一掛,氣質安靜,想要打破宜家宜室的賢惠觀感,發型和發色一定要改。
三人正商量著,白雙雙放在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
鐘琴和金老師都扭頭看向她。
她微微緊張的出聲,“我去外面接電話,琴姐,你幫我決定就可以,我相信你的眼光。”
鐘琴點頭。
等到了辦公室外面,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白雙雙微微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