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弱水：
再去了山頂，此時的山頂只有一些年齡不一的人住著。
她穿過一間間房間，這個時候是晚上八點，已經有人熄了燈，有的是躺著睡，而有的是盤腿打坐。
大部分還沒入睡，有戴著游戲面罩在3D的世界玩著，有打牌的，還有穿著白大褂或者防護服正在實驗室里做研究的。
但每個房間的正北方，都貼著她名字、還有代表著一千零九個神靈的神位印刷圖片。
逛了一圈，整個山頂，只有三個神靈在。他們三個正坐在一起，彈琴、品茶、聊天。
希寧在旁邊聽了會兒，知道這里在幾百年前就成為一個駐地，當星球已經復原，所有神都回到九天福地。每半年都會有三個神過來值班，所有神靈輪班，以抽簽為準。
抽中的，并且值班半年的，名字就不再抽，直到一輪結束。
幾百年過去了，這三個是本輪最后輪到班的，時間結束后，新的一輪開始。
如果神犯錯，無論在九天福地，還是在值班期間，都會有相應的懲罰。
他們談到五十年前一個仙子喜歡上了凡間男子，并且愿意放棄身神位。啟斌和一干神仙好說歹說，就勸不回這個戀愛腦，于是收了道法神位，讓她以凡人身份下嫁。
這仙子沒了神力，作為普通人，剛開始還好。但過了一段時間，沒了神位的她，又沒有錢買保持年輕的藥劑，自然變老。
她丈夫覺得索然無味，開始冷落她，還嫌棄不能生育，最后把她騙到外星殖民地賣給了服務業。可笑的是，為了多賣點錢，拿著她曾經是神仙做文章。而買家也是拿這個當噱頭。
前不久前被啟明尋回，啟明給了她條明路：
懲罰這個渣男，她寫下悔過書自裁，九天福地會拿她離開神位時的頭發作為引子，讓她重生。但重生后，神位降到最低級，在主神殿里做打掃。
她所做之事作為前塵往事，一概既往不咎，任何神仙不得議論，除非她有大錯時，悔過書才會給她看。
這次她終于清醒了，同意悔過。
有母星的神仙出面，買家為了避禍，不得不同意，讓渣男替代，并且讓這渣男終身不得贖身。
仙子自戕，頭發化為元丹放在孵化爐中，為了節約時間，放置在這里山頂，等待三百年后重生。
三個當值的神仙嘆息欷歔不已，仙凡有別，凡人壽命短暫又品性難料，有了這次教訓，一定會讓正當花樣年華的神仙們，收起幻想和憧憬，不再和凡人牽扯。
好大一個瓜，希寧在旁邊聽得是津津有味。
三個值班神仙又說起啟明。
凡間剛開始時非常艱難，愚民難以教化，要錢沒錢，只有一個嚴重受污染、幾乎廢棄的星球。
啟斌有了啟明這個好幫手，花了四百年的時間，就將星球完全改造好，成為人類心目中美好的母星。
并且靠賣電能、延年益壽藥劑、尖端科技、修煉朝拜旅游業等，成了最富有的人類星球。
啟斌為了維護規則，變得越來越鐵面無私，只有啟明才能巧妙地從中斡旋。
就是啟明在五十多歲，才為神界做事，雖然天資不錯，很快修煉得道，可終歸有了影響，有了心魔。前不久的千年渡劫，要不是啟斌幾乎逆天而為的保護，就過不去了，差點身死道消。
隨后就是談論哪個女神仙子喜歡啟明，明里暗里的希望成為他的仙侶，但他和他老祖宗啟斌一樣，從來都是待以君子之禮。
這兩個凡人升仙的神仙，好似除了修煉和干活，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對比那個花言巧語就迷上了凡間窮小子的仙子，他們反而比神仙還神仙。
希寧暗暗一笑，啟斌和啟明都是以責任為重的人，又都是當過要職，見過爾虞我詐、頂級陽謀陰謀的。能位列仙班不光是天大的機遇，也是他們本身過硬。
他們分得清厲害輕重，所以她和之前的神仙，才放心把整個星球和九天福地交給啟斌。而啟斌放心錄用了啟明當幫手。
一陣清脆的提示音，一個神仙命令電腦打開。這時的電腦是全自動三維成像，甚至不用手指，眼神也能操作。
一個圖像立即生成，里面一個人，被固定在一個特殊的椅子上。
在強烈的燈光下，能看到他瞳孔放大，嘴巴歪斜并且還不自覺地流著口水，嘴里念叨著：
“我們的頭領是毒蛇，他的父母全家都被理查德艾隆害死，為了阻止他飛升……”
希寧分辨出，這個人正是白天掩護那個全身綁炸彈的幾個人之一。
應該是用了藥物，另外幾個被俘的人，都差不多這樣子，說著差不多的話。
由此可以判斷出，早上的事情，是那個叫毒蛇的家伙搞出來的事情。
視頻出現了幾個人，其中一人應該是頭，面對著匯報：“毒蛇以旅游為名，三天前就到了這里，剛在半小時前，乘坐飛船離境。我們正在追捕，如果抓到會及時上報。這四個人到時一起等候處理。”
一個神仙開口：“回復，知，知道的知。”
屏幕的下方出現了三個字“知”。
那幾個穿著制服的人能立即行禮。
值班神仙關掉了電腦，看來這視頻是單方面的。神仙給這樣一個回復也就夠了。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至于你們怎么搞，是你們凡人的事情。辦得好還是不好，都是你們媽媽凡人的事情。不過，神界有著最終解釋權。
作為神，要惜字如金，有時也要露露臉、展示一下神跡什么的，證明一下自己的存在。
結束視頻連線后，三個又開始聊天起來。
“等毒蛇知道這個人渣是怎么飛升的，一定會瞑目。”
“不過死之前，要讓他悔過，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
“真是愚蠢的人。”
平淡的語氣，讓希寧察覺到了什么。她扭頭看著身邊同樣隱身的墨冥，怎么回事？
墨冥對著她揚了揚下巴：自己想。
翻白眼，行吧，反正多呆幾天，就能看到。
又蹲了會兒，這三個，兩個要去休息，一個值夜班。神仙也需要睡覺，如果不睡覺，就要透支神力維持。作為只有上千年壽命的小神仙，法力遠不如前世，需要睡覺來消磨時間。
值班的打開電腦開始利用監控和衛星，觀察整個城市、乃至整個星球的情況。
其中一個鏡頭是星球管理局的監控值班室，里面幾個值班人員也在做同樣的事情，還有人工智能協助，一旦有危險出現，立即通知最近的專業人員過去搶險救援。
這個星球大致如此，那么就去九天福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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