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說道:“正是因為這樣老夫更要盯著你,但凡你有強征民力之事老夫一定親手抓你。”
李正咧嘴笑道:“你看看,這都是鄭國公自己想要查,我哪里是利用。”
魏征感覺自己有點被說服了。
李正品了一口茶水說道:“所以說還請鄭國公接著查,千萬不要放棄了。”
魏征看著泛綠的茶水又喝下一口茶,茶水很不錯,入口溫和不澀,還有些回甘。
李正又給魏征續上一些茶水。
魏征說道:“李正你是一個很豁達的人。”
李正搖著扇子說道:“哪里哪里,其實我這人也記仇。”
說了這么多,魏征確實也知道自己是被李正利用了,但這都是自己想要去查,話說明白心里反而沒有這么生氣了。
魏征低聲說道:“你年紀輕輕能有如此豁達的心態,老夫年輕時可沒有你這樣的心態。”
李正說道:“您老就當我活了兩輩子吧。”
魏征搖頭說道:“你這個年紀應該是爭鋒出頭要風光的年紀,你這般年紀有你這般豁達的年輕人不多。”
李正捧著茶杯說道:“我只是活得比較明白。”
魏征重新站起身說道:“你不屑做官,你也不屑與人爭斗,這就是你這份豁達的所來,你不爭所以你看得開。”
李正看著無精打采趴在地上的大狗說道:“我就是一個俗人而已。”
魏征拍了拍李正的肩膀說道:“老夫希望你以后都可以保持住這份心態。”
李正說道:“希望吧。”
魏征把杯中的茶水喝完,便繼續朝著涇陽縣丞府衙而去。
李正看著魏征的背影,想到魏征在歷史上的結局,就算是死后也不被李世民待見。
魏征確實是一個倔強的老頭子,而且還不近人情。
李世民留著他不是沒有原因。
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李世民需要一個明君的形象。
也需要魏征在朝堂中。
現在魏征一心為民為了大唐社稷出力,他根本不知道他在李世民心中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午時剛過,李義府便來到了馬圈,他一臉無精打采看起來是午覺剛睡醒,又沒睡夠的樣子。
李義府說道:“長安令,工匠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工去修路。”
李正說道:“以后就叫工程隊。”
李義府改口說道:“工程隊已經準備好了。”
李正把身體的重心完全放在椅子上低聲說道:“各地的秋收都如何了?”
拿出一份卷宗,李義府說道:“洛河一帶的情況大致都清楚了,秋收也結束了,過了九月我們就可以動工了。”
李正說道:“提前開始招人,秋收之后,秋季到冬季都是農閑,不怕找不到人手,魏征會繼續跟著盯查我們。”
李義府拿著一本小冊子記著這些話語又說道:“銀錢方面的事情是不是先給一個月的工錢準備付給勞工。”
李正說道:“工薪還是和以前一樣,到時候會把銀錢交給你。”
李義府點頭說道:“明白了,在下先去忙了。”
回到府衙之后的魏征當即寫了一份奏章讓人送入朝中。
午后的時間算是李世民心情最好的一段時間,早晨下朝到了午時處理完奏章,便是難得的清閑時光。
王鼎拿著一份奏章而來說道:“陛下,鄭國公有奏章送來。”
原本閉眼養神的李世民疲倦地睜開眼。
但凡魏征遞交奏章就沒好事。
李世民接過奏章看著上面的內容。
看完上面的內容李世民重新閉上眼說道:“涇陽清查田畝的事情如何了?”
王鼎回話道:“回陛下,這兩天應該就可以查完了。”
李世民又說道:“查的如何?”
王鼎低聲說道:“現在還沒有查出來什么端倪。”
剛過了酷暑季節,也就到了夏秋換季的時候。
李世民又說道:“這么說來每年的賦稅,涇陽都是足量上繳?”
王鼎低聲說道:“如此看來應該是的,按照鄭國公的要求上查三年,現在還沒有結果。”
魏征在奏章上說的不是別的。
就是在說清查田畝的事情,但清查田畝這種事情談何容易。
如今也不過是查一個涇陽而已,難不成還要查全天下的田畝不成。
魏征還說了按照涇陽給的公式來算會事半功倍。
李世民當然也知道這個公式的厲害之處。
但這東西真的能查嗎?
很多時候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魏征這事說著不費力,辦起來談何容易。
權貴門閥世家的土地侵占問題三兩言語說不清楚。
就算是要查那也不是朕一句話的事情。
李世民把奏章放在一旁便不再理會,重新閉眼養神。
朝中依舊和往日一樣,薛仁貴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左武衛跟著蘇定方辦事,很快就適應了軍中的日子。
和蘇定方一起走在皇宮邊的城墻,和往日一樣巡查守衛。
蘇定方一邊走著說道:“這里的日子和你在涇陽的日子相比如何?”
薛仁貴說道:“說實話這里的日子輕松一些,平日里當值大家都是一樣,但是下差之后大家又會三五成群成了平時一樣的樣子,該喝酒該玩,相比涇陽我覺得還是涇陽的護衛隊更加嚴苛,而且訓練也更多。”
蘇定方說道:“確實,左武衛就是這樣平日里疏于訓練,而且還懶散,能夠進左武衛的人多少都和權貴有沾親帶故,你覺得這些人會有多少真才實干?
站個崗誰不會?
這些人有人是靠著關系來到這里,還有些甚至是花錢來的,有幾個能像你這般靠著軍功進入這里。”
再看薛仁貴的神色,蘇定方又說道:“其實我并不想一直留在這里,我覺得左武衛這種安逸的地方你也不想一直留在這里。”
薛仁貴說道:“將軍說笑了,卑職受陛下旨意豈敢有二心。”
蘇定方爽朗地笑了笑,“你不用這么拘謹,我覺得你和我都一樣,我們應該去邊疆馳騁,應該去開疆拓土,若是在左武衛時間太久了,遲早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說著話蘇定方指了指值守的官兵,薛仁貴又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