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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千帆一覺睡到快9點才自然醒來。
當紙媒記者比較舒服的地方是,自由度比較大,不用打卡上班。
即便領導問起來,隨便編個理由就能蒙混過關,比如:“我一大早就去采訪了。”或者說“接到線人的爆料,出現場了。”
如果細問線人報的什么料,就說到了現場發現爆料有誤,沒什么價值。
其實報社的領導大都是從記者干過來的,不會深究此事。
駱千帆把床頭柜上調成靜音的諾基亞手機拿過來,手機上有好幾條短信,有兩條短信是趙凱昨晚發來的:
“我覺得你最近變化很大。”
“你狗日的和蒙蕾這樣算什么?拒絕的不像拒絕的,被拒絕的反倒像表白成功,怎么回事?”
這個實心眼的發小趙凱,在他的心里,表白像結婚一樣神圣,接受了就在一起,不接受就劃清界線,分道揚鑣。
殊不知在駱千帆這個“過來人”的心里,表白自帶三分傻缺的氣質,水到渠成不需要表白,渠未成、水不通,表白就是找虐。
如果駱千帆重生在表白之前,那么表白那一段一定會被他輕松抹去。
表白?不存在的?甚至連結婚一點都不神圣。只要能和蒙蕾在一起,不,只要能拯救蒙蕾并不幸福的人生,形式不重要。
駱千帆不會跟趙凱掰扯這些問題的。他發信息道:“我早飯沒吃,幫我在路上買兩個肉包子、兩個五丁包,還有豆漿,加糖。”
趙凱很快回了一個字:“靠!”
手機上還有昨天晚上蒙蕾發過來的三條短信。第一條:“我到家了。”
隔了半個多小時后發來第二條:“烤全羊是你替張楚點的吧?”
接近12點的時候發來第三條:“哼,我睡了。”
“睡了”就“睡了”,還“哼”,說明蒙蕾對駱千帆不回短信的行為相當不滿。
不回短信的確不符合駱千帆的回復“傳統”。大學期間、表白之前都是秒回的,最習慣的節奏是:盼望短信——收到之后驚喜——秒回——等待——失落——“晚安”或者:“我睡了”。
時過境遷才恍然覺悟:那就是舔啊。
這輩子不可能了。即便昨晚看到短信,他也會晾著蒙蕾。男女交往節奏很重要,心態也很重要。
“不用謝!”駱千帆回復蒙蕾。
“什么不用謝?”已經身在辦公室的蒙蕾回復道。翻了翻昨晚的短信,跟哪一條都對不上。
駱千帆刷完牙、洗完臉,回道:“我請你們吃烤全羊,不用謝。”
蒙蕾:“呸!”
駱千帆快10點才來到辦公室,趙凱拎著包子、豆漿,放到駱千帆的桌子上,罵道:“樓下就有放心早餐,你自己不會買?”
駱千帆裝作剛知道的樣子:“哦,是嗎?那你告訴我一聲不就行啦?”
趙凱眨巴眨巴眼,又崩出一個字:“靠!”
最近,“靠”這個簡單、有力,而又可以引申為無數意思的字眼,在趙凱的嘴里“出鏡率”很高。
蒙蕾拿著最新出版的報紙來到駱千帆和趙凱的近前:“你們看報紙了嗎?”
“報紙上有你的照片?”駱千帆一邊把裝著早餐的塑料袋解開,一邊嬉皮笑臉地問道。又從里面取出一個包子,咬一口,杵到蒙蕾的嘴邊:“吃包子嗎?我剛買的?”
蒙蕾笑著躲避,趙凱橫眉立目:“死駱駝你要點臉嗎,是我買的好不好?”
駱千帆不以為然地笑:“兄弟倆分那么清干嘛?前天晚上的事情我都替你扛了,你欠我兩萬塊錢我都沒問你要。”
“放屁!昨天還說一萬塊,今天又變成兩萬塊?”
駱千帆說:“一萬就一萬吧。”
“滾!”
蒙蕾聽不懂兩個人的對話:“你們在說什么?前天晚上什么事情?”
趙凱剛要說,駱千帆沒正形地搶著說道:“這不是嗎?趙凱耍流氓被人追,是我幫流氓把人打跑了,要不然趙凱能幫我買早餐?豆漿喝不喝,給個面子,喝一口嘛?”
駱千帆喝了一口袋裝的豆漿,又往蒙蕾嘴里杵,氣得蒙蕾連連躲避,拍打著他的手臂。
鬧了一會兒,蒙蕾才說正事。她是來祝賀駱千帆的:“你好厲害,上了五篇稿子,李斯斯老師說,就商標的那篇稿子,你和周旭陽每個人都能分6到8分。”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駱千帆云淡風輕地說,內心卻暗自詫異:商標的稿子周旭陽給我署名了?
正常情況下,見習記者參與采訪的稿子才會被署名,商標的稿件周旭陽已經忙了一個星期,駱千帆并沒有做什么事,理應不該署名。
拿過來報紙看了看,可不是嗎,頭版底通欄導讀,正文發了a4、a5、a6三個版,其中a6版有半個版的廣告。文末署名:“本報記者周旭陽,見習記者駱千帆。”
黃河的評論發在a4版右側,豎排的版面,看上去很突出。
不光如此,a8、a9版,四篇工商的通訊員稿件周旭陽都沒有署名,每一篇都只署了通訊員和駱千帆的名字。
周旭陽這也太夠意思了吧?要知道你給我署名,我應該讓你署筆名“馬各”的。報紙上用真名很麻煩,用筆名就可以像魯迅一樣,“你們抓的是周樹人,跟我魯迅有什么關系?”
駱千帆問蒙蕾:“李斯斯的稿件也都給你署名了吧?”
蒙蕾點頭:“我參與的兩篇稿件給我署名了,沒參與的沒署名。”
這是正常操作。蒙蕾指了指角落里的姚朝安:“他就慘了。張立秋——就是那個龍虎榜的狀元——今天發了5篇熱線稿件,姚朝安參與了3篇,張立秋只給他署名一篇,結果那篇稿件還被編輯給斃掉了。”
“呵呵。”駱千帆鄙夷,上一世的張立秋就是這個德性,自私而又小氣。做到社會部副主任,還跟見習記者搶分,也只有他張立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駱千帆隨意翻看著版面,最后發現除了姚朝安,其余新人的名字都見報了。
蒙蕾2篇,一篇是版面頭條。趙凱刊發了1篇豆腐塊。就連張楚的名字也見了報,胡菲菲雖然不喜歡他,但也干不出張立秋那樣小家子氣的事情。
駱千帆發了5篇稿件,最多,稿件的質量也最好。
“5篇稿子算下來,差不多能掙十一二分,這個月的任務你已經完成一半了。”蒙蕾替駱千帆感到高興。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駱千帆再次表達謙虛,卻被趙凱一腳踢在屁股上:
“讓你抖腿!”
駱千帆內心是很感激周旭陽的,吃完包子、喝完豆漿,駱千帆撥通周旭陽的電話:
“周老師,商標的稿件你為什么要署我的名字呢?我既沒有參與采訪,也沒有作出貢獻,白白竊取了你的勞動果實。還有,那四篇小稿件,我只是稍稍修改了一下而已,不該署名的……”
“沒事沒事”,周旭陽在電話里笑著地打斷駱千帆,“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至于那四篇小稿子,我是想在工商領導面前推你一把,讓他們盡快認識你、接納你。對了,我已經給工商局辦公室打過電話,說以后工商局由你來跑,你的號碼也留給了他們。”
“啊?您這就準備把我推向水深火熱的大社會了,我還沒做好準備。”駱千帆明明很高興,嘴上卻在推脫。
這是最基本的社交之道,吃相不能太難看。
周旭陽很真誠地說:“不要謙虛了。我也向總編室正式推薦了你,本來總編室不放心把工商局交給新人來跑,我就把你聯系黃河約稿的事情告訴了總編室,他們這才基本同意讓你試一試。”
駱千帆沒想到周旭陽如此盡心推薦,實事求是地說:“周老師,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了。”
周旭陽笑著說:“不用感謝,我這么做不是為你,而是為了報社。你的溝通能力比我強,工商局交給你來跑對報社的發展更有利。如果你能力欠缺,就算是我親弟弟,我也不會把工商局交給你來跑的。”
這是周旭陽第二次對駱千帆說類似的話了。這就是周旭陽,能把條口送人,還扶上馬、送一程,整個報社也只有周旭陽能做到。
可是在上一世,周旭陽過得并不如意,多次因拒絕求人訂報被總編室詬病和批評,他的理由是:記者低三下四求人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客觀報道了,應該由專門的發行員負責發行工作,而不是記者。
可是,袁保說他為了記者的虛名,卻忽略了報社發展的大局。
一個大公無私、一心想著報社發展的人卻被諷刺忽略大局,多么諷刺?
事已至此,駱千帆也不再推脫,保證道:“那謝謝周老師了,我一定努力,決不辜負你的期望與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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