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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不會無緣無故下達這個命令,應該是出于安全考慮。
韓昕真覺得有點草木皆兵,但想到本來就沒打算出去,又覺得有些好笑。
楊千里很失望,但也表示理解,畢竟全分局就他這么一個專業緝毒的,把專業緝毒民警當作普通辦案民警用,想想是不太合適。
商量了一會兒對策,確定行動方案,決定由汪宗義帶隊,趕緊做準備,明天一早出發去山城。
韓昕跟他們確認好聯系方式,沒回中隊辦公室,而是鬼使神差地來到明珠城。
見有好多車位,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二,孩子們要上學,家長們不會送孩子來培訓。
看著空蕩蕩的內街,韓昕突然清醒了,心想就算能等到蔣衛玲又有什么意義?
人家現在應該過得很幸福,不希望被打擾,不然也不會連個電話都不留,連個微信都不加……
正覺得自己在感情上太幼稚,一輛灰色寶駿開了過來,并且想把車倒進左側的車位。
司機的技術不怎么樣,連倒車的角度都沒選好。
韓昕真擔心被刮蹭,連忙摁車窗,隨時準備提醒。
沒想到玻璃剛降下來,就見一個女子正坐在轎車副駕駛里,舉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語音聊天。
聊天很正常,但她聊天所用的方言很不正常!
在邊境呆了八年,不知道見過多少三非人員,韓昕對這個口音太熟悉了,甚至能聽懂個大概。
不敢相信一個不太可能來陵海的人,居然能來陵海。
她來做什么,難道是運毒的?
可陵海沒市場,她冒那么大風險把毒運過來賣給誰……
韓昕越想越奇怪,干脆不想了,不動聲色拿起手機,打開錄像功能,抱著雙臂將攝像頭對準那個女子,悄悄拍攝。
司機用了三四分鐘,打了五六把方向,總算把車倒進了車位。
本以為是個女司機,結果下來了個男的。
這時候,女子結束了語音,拿起包小心翼翼地推門下車,生怕車門碰到SUV。
韓昕不想跟他們打照面,趴在方向盤上裝作打瞌睡,等二人穿過馬路走進對面的商場,才下來拍下車牌照,鎖上車門追了過去。
走進商場,轉了一大圈,終于在童裝區發現了他們的身影。
繞到他們前面,裝作挑選衣服一連拍了幾張照,趕緊回到車上。
新手機的照相功能真好,放大好幾倍依然清晰。
男的三十四五歲,圓臉,頭發很短,矮矮胖胖,看著有點發福。衣著很普通,穿著一雙舊皮鞋。
女的三十歲左右,瓜子臉,個子不高,身材偏瘦,沒化妝,沒戴首飾,頭發簡單的扎了下,衣服、包和鞋看上去都很廉價。
結合他們所駕駛的車輛和所逛的商場,能想象到他們的經濟條件一般。
從他們的舉動上看,不是夫婦就是一對情侶。
手牽著手,說說笑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別提有多恩愛。
怎么看怎么不像販毒的,但想到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是從那邊來的韓昕還是覺得有必要查查,拿起舊手機撥通藍豆豆的電話。
“藍指,我在明珠城發現一輛車比較可疑,把照片發給你,麻煩你幫我查查車主是誰。”
“毒駕?”
“不是毒駕,是車主比較可疑。”
新同事平時油嘴滑舌,喜歡開玩笑。但工作起來比誰都認真,而且很專業,他說比較可疑那就意味著很可疑。
藍豆豆不敢耽誤正事,連忙道:“行,發過來吧。”
兩輛車離的太近,等會兒說不定要跟,韓昕把那對可疑男女和車牌照的照片用郵箱發了過去,趕緊系上安全帶把車挪到不遠處一個相對隱蔽的車位。
剛停好,藍豆豆有了回復。
“小韓,車主姓馮,叫馮太林,跟你發過來的照片上的男子,應該是同一個人。他的車是今年2月16號,在鹽海市寧F縣公安局車管所上牌的。”
“馮太林的基本信息呢?”
“他今年三十四歲,高中文化,家住鹽海市FN縣瑤光鎮大樹村十二組,農民,沒服過兵役,未婚,沒有犯罪前科。”
藍豆豆點點鼠標,接著道:“警網融合管理系統里有他的記錄,信息是城東鎮場東社區去年十月采集上傳的,顯示他在開發區的鴻盛電力設備有限公司工作。”
“就這些?”
“等等……”
藍豆豆刷新了下頁面,喃喃地說:“可能我們公安的信息更新不及時,社區采集的信息顯示他不是未婚,而是已婚。”
韓昕追問道:“她妻子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查詢到他妻子的基本情況。”
“他妻子可能沒來陵海,社區沒采集到他妻子的信息。既沒姓名也沒身份證號,我這兒什么都查不到。”
“你先把他的基本情況發給我,特別是身份證照片。”
“好的,稍等。”
正說著,那對可疑的男女提著兩個裝衣服的紙袋出來了。他們把車開出車位,打著轉向燈準備左拐。
韓昕點著引擎,悄悄跟了上去。
“小韓,我把馮太林的基本情況給你發過去了。至于照片上這個女的,我幫你轉發給范子瑜,讓他用人臉識別試試。”
“好的,謝謝。”
“一有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
藍豆豆看了一眼時間,又問道:“小韓,你在什么位置,你這會兒在做什么。”
韓昕猶豫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我正在去城東派出所的路上,他們昨天打電話說查實了兩個戒吸人員的下落,也不知道有沒有檢測,我去看看。”
“那剛才讓查的馮太林和這個女的呢?”
“只是覺得可疑,你放心,他們真要是有什么問題,有基礎信息有照片在,他們也跑不掉。”
“這倒是,我催催范子瑜,讓他搞快點。”
馮太林果然是新手上路,開的很慢,總是踩剎車。
遇上這種菜鳥司機,雖然不用擔心跟丟,但很容易暴露,韓昕不敢跟太緊。
跟著跟著,竟一路跟到了開發區,親眼看著馮太林把車開進了鴻盛電力設備有限公司。
在廠區外等沒任何意義,韓昕權衡了一番,調頭直奔城東派出所。
幾位所領導雖然不喜歡甚至不歡迎他,但對抽檢工作還是很支持的,讓上次幫著摸過劉小慧底的社區民警老徐負責。
老徐一見著他就翻出名單,得意地說:“韓隊,全搞清楚了,只有兩個信口開河沒說實話,另外幾個真外出了。”
“徐哥,你們的效率這么高!”
“高什么高,確認幾個人到底有沒有外出而已,對我們來說算不上事,讓幾個駐社區的輔警側面打聽一下就行了。”
“這是有你們幫忙的,如果讓我們自己跑,估計要跑斷腿。”
韓昕恭維了一句,坐下來看起他們調查統計的情況。
老徐走到他身邊,指著名單道:“田文弘倒沒有完全說謊,他確實出去打工了。只是走得不遠,是在新壩港的一個工地干活。每天早出晚歸,嫌檢測麻煩,怕耽誤他干活賺錢。”
“呂正雷呢?”
“呂正雷生病了,骨質增生、腰間盤突出,據說比較嚴重,剛在人民醫院做了個手術。他既不方便來所里接受檢測,又擔心被病友們知道他有吸毒前科,所以你們打電話時他撒了謊。”
老徐走過去打開文件柜,取出一張毛發檢測單:“田文弘昨晚來所里了,我和小姚一起幫他檢測的。尿檢陰性,毛發檢測也是陰性。呂正雷剛動過手術,肯定打過麻醉,現在沒法做檢測。”
從老徐幫著側面打聽到的情況上看,外出務工人員的下落,跟他們之前所說的基本一致,就算不一致也不可能追過去突擊檢測。
韓昕把名單塞進包里,起身道:“太感謝了,你們真幫了我大忙。”
“談不上幫忙,這也是我們工作。”
“徐哥,我想請你再幫一個忙。”
老徐下意識問:“什么忙?”
韓昕掏出手機,翻出照片:“這個人叫馮太林,鹽海人,在鴻盛電力設備有限公司上班。開發區這一片全是你們的轄區,能不能幫我從側面了解下他的基本情況,以及他跟這個女的到底是什么關系。”
“這小子有問題?”
“如果有問題,我就直接抓人了,只是了解一下。”
“好吧,你把他的身份證信息和這幾張照片發給我。”
“謝謝徐哥。”
“自己人,不客氣。”
城東派出所這邊的抽檢工作結束了,城南派出所那邊的效率也很高,幾個農村派出所轄區都沒有戒吸人員,現在就剩下城北和城西兩個派出所。
韓昕感謝了一番,驅車趕往城北派出所。
鴻盛電力設備有限公司屬于城東派出所轄區,但不是老徐的轄區。
老徐送走韓昕,正給負責那一片的同事發微信,黎杜旺微笑著走了進來。
“老徐,忙什么呢?”
“禁毒中隊的韓昕,托我幫著側面了解一個人。不在我轄區,只能請老郭幫忙。”
“韓昕托你幫著了解,讓我看看。”
“他說他只是了解一下。”
黎杜旺不認為韓昕會無緣無故調查一個人,接過手機看了看老徐剛發給老郭的信息和照片:“他有沒有說別的?”
“沒有。”
“他說沒有,那就是有問題。”
“黎教,你是說……”
黎杜旺越想越興奮,放下手機拍拍老徐的胳膊:“送上門的線索不能不要,他能截我們的胡,我們一樣可以刨他的線!”
想到禁毒中隊要么不辦案,要辦就是大毒案,老徐咧嘴笑道:“黎教放心,我這就給老郭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