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釣龍?”
眾人聞之紛紛側目,顯驚容。
常言道,早釣魚、晚釣蝦、不中不晚釣王八,這些耳熟能詳的俗語他們倒是都聽過,可他們又何曾見得、聽得有人能釣龍?
好家伙,龍為何物,那是尋常人能釣的嗎?
如此,眾人豈能不驚!
洛星顏雖然長這么大還沒親眼見過龍,但她可是知曉自己的父親可是有兩條真龍加身,如此也自然有些不信的,遂好奇的問道:“真的...?那夫子老祖師釣到龍了嗎?”
“嗯。”阿奴竟用力點頭,隨即她學著洛羽往日口吻道:“公子是這么說的,‘君子垂海...翁,望魚、望魚...躍龍門!嗯~就是這句,魚躍龍門可不就是在釣龍?”
北十二陳喃喃重復此句:“望魚...躍龍門?老前輩這是希望天機道子能魚躍龍門啊!君子劍孜孜授業,終得道子躍龍門化身成龍,令人敬佩,可為萬古大賢圣師,當行我輩來者一拜。”
說罷,他率先向著那大石所在,恭敬一禮。
魏三生、吾心塵等人亦隨之行禮。
而此時,洛不知卻站在了老樹下,望著樹下垂掛的一枚銅錢一動不動,似入了神。
耳畔忽而響起了洛星顏的俏皮詢問聲:“喂~小弟,你知道這枚銅錢是做什么的嗎?”
洛不知依舊癡望著在清風下微微翻轉的銅錢,隨口喃喃:“應該是...擊劍。”
洛星顏先是一驚,隨即歡喜拍手:“小弟,你真聰明,竟然知道這銅錢是父親當年習劍所用!”
烏阿則驚艷走來,拍了洛不知一下:“嘿~平時看你愣愣的活似一傻小子,怎就忽然聰明了呢?誒快說說,你是如何知道的?”
洛不知隨口便答:“我是劍客。”
“嘚,又是這句。”烏阿笑著揮手,白了洛不知一眼。
碎嘴子的吾心塵一有機會便感嘆連連:“沒有劍的劍客,不是一位謙虛的好煉體士啊,善哉善哉,不知道友要謙虛。”
“你閉嘴啦!”洛星顏頓時瞪了他一眼:“沒有劍怎就不能做劍客了?父親當年未入玄門前不也沒有劍,難道就不是劍客了?再說,父親還經常用長槍呢,哼~”
魏三生卻道:“師妹,那不一樣,師尊當年習練的可是龍蛇九變,手中孬好還有一柄桃木劍。可不知兄弟呢?你看他明明就是煉體士嘛。”
“不對...!”洛星顏一霎成了護犢子的伏弟魔,便要爭辯。
可這時,洛不知卻撿起了地上一根二尺來長的纖細枯枝,對著那緩緩轉動的銅錢隨手一刺。
噌~喑!!!
銅錢發出了喑喑之聲,眾人隨之側目,皆突顯驚訝之色,因為那枯枝竟然精準地刺入了銅眼之內!
隨即,洛不知又抽出枯枝......帶起搖晃幅度倍增的銅錢。
喑!!!
他手起枝落,竟然又是一次精準無誤地刺入銅眼!
這一次眾人都有些震驚了,因為這一次的銅錢晃動幅度明顯比過去大許多,難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第一次若是僥幸,可這第二次就不能用簡單的用‘僥幸’二字來解釋了。
“這......?!”
還不等眾人開口,只見洛不知又是連續幾下,而每一次的銅錢晃動幅度都明顯勝過從前,但無一例外都精準命中銅眼!
如此,就連一項以自己劍道為傲的北十二陳都有些懵了。
因為,他也聽說過道子當年在此習劍時,以劍擊銅錢的故事,所以自己也曾有樣學樣的練過擊劍。
雖然最后也都能命中,但可沒這么大的晃動幅度。
這就好比在射箭時,射那站著不動的靶子和快速移動的人,這兩者難度可以說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且這與個人修為高低無關,而是需要超乎常人的眼力、速度和預判意識等等的綜合能力。
至少自己可以肯定,洛不知那最后幾下恐怕連如今的自己也很難命中。
難道...他過去真的是一名劍客?
而此刻,洛不知似乎已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之中。
正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不停抽出、再刺入,且沒有半點停歇,簡直可以用眼花繚亂來形容。
甚至到了最后,那銅錢再也沒有發出枯枝劃過時的聲響,纖細的枯枝一入則出,抽出的勁風便可將銅錢帶起!
最終,枯枝前刺之勢猛然定住,發出嗡鳴震顫之音。
而那在‘枯枝小劍’勁風下高高揚起的銅錢,卻在去勢衰竭后,于眾人驚駭至恐的目光下回蕩而來,銅眼竟精準無誤地自枯枝頂端毫無摩擦地貫入!
眾人為之倒吸一口涼氣。
望著在松手后,已卡在銅眼中的枯枝,洛星顏驚嘆道:“小弟,你...你方才是怎么做到的?”
眾人紛紛像看怪物一般盯著氣息平穩的洛不知。
洛不知似乎也很困惑,正收回目光,端詳著自己的右手:“我不知道,感覺...感覺很熟悉......。”
“感覺?”魏三生艷羨道:“又是感覺?哎~我要是有這樣的感覺......就好嘍。”
“你?你能和咱小弟比?”烏阿鄙視道:“嘁~你就是再刺個十萬下,也沒這感覺。”
這一次,眾人沒有再質疑洛不知的感覺之論,開玩笑...這一手枯枝刺銅眼的畫面,簡直都要將他們的眼球給驚掉一地了。
一時間,他們倒是很期待在不知小弟想起過去之后,到底是哪位隱世的劍道高手?
而就在眾人驚嘆洛不知枯枝刺銅眼絕技之時,遠處卻突然傳來了打斗聲!
眾人立時被喧嘩聲所吸引,紛紛側目。
“好像是......?”
“是桃花村!”
半刻之前。
幽靜的桃花村口外,正有十名趙禁衛手按腰刀如標桿一般矗立兩側。而在老槐樹下,則靠坐著一位錦衣華服的年少公子。
這公子看著有些醉意,正在老槐樹下耷拉著腦袋小酣入夢。
禁衛見了似乎早就習以為常,正在那竊竊私語。
“誒~快看,公子這又喝大了。”
“管他呢,景公子是國夫人的弟子,夫人都不管,你操得甚閑心?”
“嗨~說得也對,天家事我等還是少饒舌的好。”
禁衛口中的國夫人自然是指趙婷諾,而這最猛的公子便是當今天子的第二子,也是如今皇室年輕一輩中,唯一一位擁有靈根的。
說來這景公子自幼聰穎,詩詞歌賦一點就通,倒是甚得天子喜愛,頗有幾分當年人王趙玄年少時的風采。然趙景過于放蕩形骸,還有些貪念酒色,如此天子便想著如自己當年一般將趙景送到人王門下。
可趙玄近年來一直閉關玄湖不出,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關。
于是乎,趙天子便在兩年前,將年不過十六的趙景送到了幽靜的桃花村,好叫趙婷諾收為弟子,好生管教一番,也好收收其性子。
可誰曾想,趙婷諾壓根兩耳不聞窗外事,這趙景她倒是給了趙天子的面子收了,卻在傳授了煉氣法門和一些修煉丹藥后,就不管不問了。
如此,趙景可算是天高皇帝遠,逍遙快活得緊!
轉眼兩年光景就這么過了,還別說年方十八的趙景雖然公子紈绔脾性重了些,但在沒有指導的情況下,倒是修煉到了煉氣四層,可見其修煉姿質確實不錯!
這不,前兩日趙婷諾正巧外出去了青丘山麓,這景公子更是沒了顧忌,昨日不僅去了青丘鎮風流快活,今日還在這村口買醉,倒是過得自由快活。
而此刻,村口通往東北方的小道上,卻來了一位神秘女子。
這女子紫衣飛霞圣裝加身,身姿婀娜苗條,隱隱可見驚鴻一瞥于飛綾裙霞下那修長玉潤的美腿,叫人遐想翩翩!
她青絲飄飄垂腰至臀,青紗遮擋雙眸之下,一雙冷艷的眼眸可謂美艷絕倫,渾如出水芙蓉讓人眼前一亮。其眉心處似點有暗金色的紫蓮印,更襯得冰清玉潔,冷艷無雙恍若不食煙火的仙子來了人間。
蓮步之間,她已在眾禁衛癡迷的目光下來到了村口,竟未有半點止步的意思!
見此,禁衛長陡然驚醒,伸手阻撓道:“桃花谷禁地,還請...還請姑娘止步。”
紫衣女子看也不看禁衛長,只望著村口內的桃花灼灼,聲音如天籟喃喃詢問:“他......回來了嗎?”
“她...?”禁衛長不明所以,還當眼前女子是認識國夫人的山外故人,是特地來尋夫人的。因為此地偶爾也會有一二山外修士前來。再看眼前仙子,紫衣顯圣,絕非凡塵女子可比,恐怕是位修士。
想到這兒,他語氣明顯和緩了許多,改口道:“國夫人外出多日,不知何時歸來。仙子若有事,可留下尊名信盞,我等定會上呈國夫人。”
紫衣女子看著頗為冷淡:“如此...谷內無人?”
禁衛長依舊有禮:“回仙子,谷中此時確實無人。”
“嗯。”紫衣女子輕嗯了一聲,隨即竟自顧自地欲入桃花村!
見此,禁衛長頓時肅穆擋住:“仙子不可!此谷乃落星城禁地,奉勸仙子莫要私闖才是,否則休怪我等無禮冒犯!”
此聲一出,眾禁衛已紛紛抽刀戒備,封住了村口。
而紫衣女子那冷艷的雙眸,竟顯露冰魄般的銳芒,其交疊在腹前的雙手似要微微抬起。
一霎,禁衛們只覺明明午時金陽當空,可周遭溫度卻陡降如隆冬!
“嘶~!”
可就在此時,一旁老槐樹下,卻傳來了怒喝聲。
“放肆!”
一股難聞的酒氣撲面而來,紫衣仙子眉頭微鎖。
那景公子已醉醺醺的踉蹌到了兩方之間,是一把便推開了禁衛長,還傲氣喝指:“爾等粗鄙軍漢,豈...豈可對一弱女子動粗?粗鄙......粗鄙至極!”
“公子!她是...”禁衛長正要提醒趙景,這位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人家是來尋國夫人的,能是弱女子?
可趙景卻臉一板:“是什么是?”
隨即,嘿嘿一笑,點指道:“嘿~閉、嘴。”
說罷,他轉身還不忘整理了下衣裝,沖著紫衣女子便是東倒西歪地有禮躬身:“在下趙公子景,仙子有禮了。”
說著他仰身一甩束發,便欲騷包近前道:“軍士粗魯,多有......”
可他話未說完,紫衣女子已冷言道:“讓開。”
“讓...讓開?”趙景定在原地!
他身為皇子,往昔女子誰見了自己不得主動獻媚?可眼前仙子真是冷艷如冰雪,竟然敢對自己如此無禮!不過......我喜歡。
想到這兒,他笑著點頭:“明白,明白。”
隨即,便轉身喝令禁衛道:“都給本公子退...快退下!”
眾禁衛一時猶豫不決,而景公子則瞪向了禁衛長,眼中滿是警告。
禁衛長見了,也只得揮手放行。
見此,趙景頗為滿意地轉身,準備洋洋自得在仙子面前炫耀一番:“仙......”
可話未說完,眼前香風撲面而過,紫衣飛霞已將他當作了空氣忽略走過!
一時間,聞得仙子體香,趙景可謂意亂情迷,已踉蹌著沖上擋在了紫衣女子身前,笑道:“本公子自問風流倜儻,仙子何忍無視,拒本我于千里之外呢?”
紫衣女子的目光下終于看來,只是依舊冷艷如冰魄,聲如天籟之音:“在這天地間,除了他,沒人有資格直視我的雙眼。”
“他?”趙景一聽,頓時樂了:“本公子不才,愿為仙子心中的那個他。”
紫衣仙子雙眸霎那乍現殺機!
“你愿...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