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云梁州南部,自古以來皆出女子乃因那子母河之故!
相傳云州川江以南本不是現在這樣,只因上古時期,山海多災多難,地貌巨變不斷,致使云州南部出現了一一處巨大的‘天坑’!
與此同時,‘天坑’東西兩側隨之出現了一條河流,這河流便是如今的子母河。
子母河水淺而寬廣,只約莫兩三尺深,且清澈見底,長年累月流淌匯聚之下,那‘天坑’就慢慢的盈滿,自此河絡東西走向成貫穿‘天坑’狀。
西段河流極長,始于云竹林,匯入于‘天坑’;東段河流則較短,自‘天坑’流淌向東也不過二三十來里。
而就在這天坑盈滿的那一刻起,此地女子便大多孕生女嬰,若是孕得男嬰,必定在臨盆之時母子皆難產而亡!
任由各路神醫、丹師、道圣前來,也無濟于事。
慢慢的云州川江以南男丁絕跡,漸成女子當家。
同時無奈與絕望中的人們發現,只要赤足于‘天坑’東邊的河流中,涉水至‘天坑’湖泊出水口前,便可奇跡般的胎動生孕!
而懷胎三月后,只要在那西段上游之河水中沐身,便可照出腹中胎兒是男是女!
若是女嬰則母子平安,可若是男嬰則難逃厄運!
如此唯有入那天坑湖泊中,飲其苦澀寒水,才可墮下腹中男嬰沉入湖底...方可保性命無恙!
于是,她們便稱這墜去自己骨肉的‘天坑’,為奈何池。
只聽這‘奈何’二字,便可知道其中的無奈與心如刀割的喪子之痛,也不知那奈何池底,是否已是白骨成丘?
而兩段河流,西段因可照胎男女,便被稱作了子河;東側可生孕,故而得母河之名。
所以東西共稱,子母河。
許是這子母河與奈何池的緣故,云州南部女子大多生的秀麗而溫婉,且自此之后只要孕育過女嬰的,壽命都明顯增加了許多。
在這兒即便是凡人,活個一百三四十那都算不得稀奇,且她們就算到了五六十歲都青春尚在!
久而久之,云州南部便盡是女流,與外界凡俗隔絕,自成一體。
在歷萬古歲月的沉淀下,此地漸漸有了一種地方上的習俗。
她們拜這可另她們繁衍生息的子母河為母親河,每逢年末之時都會赴河畔祭拜,當然也有一些女子前往奈何池畔,去祭奠墜入湖底的苦命孩兒。
說了這子母河的凄涼傳說,便要談一談云州南部的人文。
云州境內沒有男丁,異域習俗濃厚,巧織云紗錦繡,喜穿戴銀飾,居舍皆以木竹搭建,精巧而雅致。
這里的女子雖不善言辭,但大多淑婉溫和,待人與善。
雖然她們皆視那子母河為母親河,無需男子也可繁衍,但......俗話說的好——物以稀為貴不是?
此地女子雖然內斂含蓄,但那也是有例外的,比如見得外來的男子,尤其是翩翩公子,還是會頗為...嘿嘿。
其州內城鎮稀少,且多以村寨形勢散布各處,唯有南部接壤澤州之地立有一城,名曰——南交城。
而子母河的母河東止之處,便是這南交城!
南交城著實不大,城墻高二三丈,土石內砌,外覆竹片,遠看如一塊圓形翡翠。此城毗鄰星辰海,母河之水便是在此繞城而過,垂落于星辰大海中。
其城內木屋竹樓林立,因云州南部氣候濕潤多蛇蟲鼠蟻,所以此地建筑皆以大木為柱基,撐離地面約有一人高。
過去,外來山客們進入云州南部,大多從淚孤海乘艘入祖云河,而自從此城建了一處飛梭臺后,南交城便成了外來者的聚集地。
飛梭臺體量頗大,并不在城內,而是在東門護城河外的開闊地上。
南交城內竹屋閣樓雖然眾多,但并非雜亂無章,反而井然有序。城內街市順河網成九宮格狀分布,木橋竹艘隨處可見。且家家戶戶門前掛有紅丹丹的燈籠長帆,隨風飄蕩,銀鈴脆音‘叮當’如天籟。
城內建筑雖然大多不高,但城西卻坐落有一處高聳的木質閣樓,下寬而上窄,露臺環繞于頂,精雕華美,古色古香,名曰——九州.望河居。
望河居乃煙雨閣與望月宗共同所開,其雖是酒樓,卻不對凡人開門,只接待往來的山客。
此樓共有七層。
下三層迎散修山客;中三層接待宗門世家與散修中的強者。
而第七層,乃是招待貴客之雅閣,按四方東、西、南、北之向,共有四處擁有寬敞露臺的雅間,譽為——四方仙閣。這四方仙閣,無論哪一間,都自有結界隔絕內外,且靈氣倍數于外,不是尋常人能夠進入。恐怕也唯有空冥之境的強者,或者一宗之主老祖級別的大人物,方能有這資格。
而就在這四方仙閣的西仙閣,那可眺望子母河景的寬敞露臺上,正有一位身著黑色衣袍的年輕男子獨坐露臺之上。
這男子容貌英武不凡,濃眉如峰,正閉目養神,可不就是那谷影宗的玉障嗎!
左右青燈兩立,中間錦氈鋪蓋,放有一四五尺長的精美紫檀茶案。
香茗、檀香,青煙裊裊......
玉障實際為墨靈圣主,如今對外已是谷影宗代宗主,更是煙雨青云榜翹楚,也自然有資格坐在這西仙閣中。
咚咚咚...
身后雅閣外傳來了腳踏木地板的聲音。
隨即木門打開,谷影宗左長老谷寒霜已站在了雅閣內,沖著露臺上玉障的背影恭敬行禮道:“啟稟我主......”
不等其說完,玉障便沉聲打斷:“嗯~?”
谷寒霜連忙改口:“啟稟代宗主,奈何池下秘境再有三日便可打開,各宗門世家老祖強者已紛紛帶隊趕來,有的已至奈何池畔。”
“嗯...”玉障睜開雙眼,遙望西方的子母河畔。
遠遠可見,正有成群結隊的修士,向著奈何池的方向行去。
他隨即,問道:“五行宗那紫鳳后裔可曾前來?”
谷寒霜含笑道:“五行宗靈尊現不在五行,就連吾帝老兒也閉關了,帶隊的是新入太一沒幾載的龍火神君魏君。”
“龍火神君?哼~螻蟻爾。”玉障輕哼一聲,不屑道:“那其他家呢?”
谷寒霜連忙答曰:“幻天宮天后閉關參悟陣道未出,由子桑海那老兒帶隊。云家‘匠癡’癡迷煉器,素來不喜參合山外事,此番并未出現,該是不會前來。至于望月宗......”
不等其說完,玉障已微微抬手,不屑道:“一群女流爾,何足道哉?屆時一網打盡便是。只可惜未能將天后、吾帝和那紫鳳后裔三人一并引來。”
說著,他豁然起身,背手昂揚而立,傲視遙遠的奈何池方向,嘴角翹起:“哼~轉告玄天宗若按計行事,此次秘境之行,定可叫五行宗、幻天宮等從此一蹶不振。自此之后,五大宗排名將發生巨變,天下第一宗之位,非玄天莫屬!”
谷寒霜自是應諾,可隨即便遲疑道:“那...秋水宗?”
“秋水宗?”玉障轉身,伸手成掌,那案上的茶盞已落入其掌中,邪笑道:“掌中...傀儡爾。”
恣意的邪笑聲突起......山雨欲來。
如今,云州南部奈何池下驚現秘境的消息,已在墨靈圣主的刻意散播下,傳遍神賜九州。
甚至傳言此秘境乃一處上古遺跡,其內造化機緣如何如何了得。加之近日來,湖面之上時有異象發生,尤其夜晚之時,霞光萬道映照天地,渾似天地異寶出世的景象。
試問如此景象,叫人如何不心動,又如何不信?
于是乎,眾山外修士云集此地,紛紛聞訊而來。
各宗門世家,更是出動了老祖級強者,可謂全力以赴,勢要爭那未知的上古秘境造化。
豈不知,正有一張大網,在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長空音裂,隨即雷鳴聲陣陣。
一道雷光飛梭穿云破空音爆成環震天顫地,已極速劃過南交城的上空,轉瞬即逝地向著西方長空電掣而去。
一個時辰后。
雷音飛梭懸停在了子母河上游河畔,云竹林外的兩名望月宗女弟子前不遠處。
其中一秀麗多姿的望月宗女弟子,在見得這突然出現的雷音飛梭后,頓時驚喜地指著道:“快看,好像是曇花公子的雷音飛梭呢!”
同伴師妹圓臉有些傻白甜,亦面著悅容,可隨即便板了臉:“哼~,曇花公子不是已結道侶了嗎?又何故來我望月宗拈花惹草?”
那先前開口的秀麗女弟子則眼珠靈動地一轉,便點頭道:“就是就是......師妹你快回去通知大家,莫要出來被這風流鬼的甜言蜜語給騙了。”
“嗯嗯...”那師妹甚覺有理,便傻傻地轉身去了。
好嘛...看這架勢,感情魏無傷過去沒少來望月宗采花聞香,要不然人家怎一眼就認出這飛梭就是他的呢?且話中還透著濃濃的酸味...。
此刻,雷音飛梭電光一閃,便瞬間消失于眼前。
隨即穩穩著地一身著絲竹長衫的翩翩俊公子,可不就是曇花公子魏無傷嗎?
只見他一經瀟灑落地,便閉目輕嗅周遭空氣中的淡淡竹香,儒雅之中,淺帶陶醉的笑容:“嗯~水色醉夢溫柔鄉,竹芳醉我美人懷啊哈哈哈...!”
而就在此時,身后林邊傳來了那名秀麗多姿的女子溫柔無比的聲音。
“呀~這不是魏公子嗎?”
一聽女子的聲音,魏無傷頓時轉身!
見這望月宗的女弟子容貌,他便如匯老相識一般,笑道:“原是晴兒師妹?”
說著,他便灑脫如風而來。
待行至喚做晴兒的女弟子身前,他上下毫無顧忌的打量著,嘖嘖扇擊手掌,感嘆道:“~不曾想數年不見,晴兒師妹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真似那降落人間的仙子啊!”
得魏無傷夸贊,晴兒那叫一個笑靨如花,柔情似水的欠身一禮:“晴兒見過魏公子。”
見眼前妮子欠身一禮,這身段更是曼妙得惹人遐想,魏無傷男兒本色地伸手攙扶,笑道:“誒~快起身,你我誰跟誰啊,何必見外?”
這話說得漂亮,可某人的手卻再也沒有松開。
被魏無傷這么握著手臂,晴兒頓時垂首忸怩,滿面羞澀含春,輕起眼簾,偷望道:“魏公子你怎能動手動腳呢,豈不有失公子風度...?”
可她雖是如此說,卻沒有半點避讓的舉動!
魏無傷生性不羈,那可是情場魁首中魁首,豈能看不出對方心意?
他頓時將其一把拉近,聲音變得異常溫柔,且充滿磁性的挑逗道:“風度?這把握好了叫風度,把握不好便作風流。其實不過一個怕孤獨,一個怕寂寞,當寂寞遇上孤獨,全是...滿足。不知晴兒...是要本公子的風度,還是風流與度呢?”
聞著曇花公子身上的淡淡醉人花香,見了魏無傷那俊美的容顏,晴兒霎那臉頰紅染,羞澀欲滴,聲若蚊蠅道:“公子已有道侶...嗯~何故還來戲弄晴兒?快放了晴兒嘛...”
聽著這欲拒還迎的酥麻之音,魏無傷這曇花公子的毛病又犯了,且來了興致,甜言蜜語道:“都說我輩修身養性,莫要貪念情欲,以免影響心境。今見晴兒美艷如仙,不知可否助本公子修行?”
晴兒似含苞待放的花朵,呢喃不解道:“助你修行?”
魏無傷再次逼近,對其耳畔,輕聲細語道:“如果你可以亂本公子的定力,那本公子不僅放了你,還親手為你煉制一顆極品駐顏丹。”
“極品...駐顏丹!”晴兒霎那心動。
要知女子哪有不愛美的?況且極品駐顏丹,那可不多見,更是有價無市,此刻的她又如何能不心動?
頓時,她化了千嬌百媚,輕咬紅唇,峨眉微蹙,溫柔似水道:“好啊,那就試試唄,不過先說好了哦...我可沒什么定力,晴兒怕公子還沒亂,嗯~我的心就先亂了呢~。”
說著,她竟主動伸手,輕輕地按在了魏無傷的胸口!
顯然,這晴兒過去本就對魏無傷有好感,既然對方主動要求,自己又有好處得,她這愛慕已久的‘花粉’,花開為君榮又有何不可......?
魏無傷一見這妮子好似是在來真的,還別說幾年沒見,這晴兒殺傷力倒是挺大......他一時情不自禁地嘴角揚起!
畢竟常言道,男人追女人隔層山,可女人追男人隔層紗不是?
可自從千山域海之行后,加之與茹芊兒結為道侶,他那風流成性的習慣便收斂了很多。再說這光天化日的...自己也不能這么光明正大吧?
何況自己來此還有要事.......
于是他便拿起按在自己胸口的手,輕咳兩聲,恢復正經道:“誒~?別...開個玩笑!晴兒...本公子還有要事,改日再......”
晴兒愛慕魏無傷已久,豈能如這情場老手一般說收就收?
她溫柔似水,巧笑倩兮曰:“晴兒看公子心尤未亂嘛,又何必改日呢?莫不是公子怕了晴兒不成?”
魏無傷忽覺自己怎會在這小妮子面前,生出一種莫名的挫敗感呢?
自己當年好歹也是百花叢中過......的曇花公子不是?怎被這小妮子瞧不起?簡直豈有此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都不知道我‘曇花公子’四字是怎么來的!
說著,他便一把抓起對方的玉手,伸扇挑起晴兒的秀麗玉面,不羈而笑。
而就在此時,云竹林中竟猛地傳來了一聲不合時宜的嬌喝!
“陰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