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簾洞外。
大目郎君在游盈盈神通靈舞劍下,當即身中了兩劍,被洞穿了中、下兩路丹田,做了鐵耳長老的替死鬼。
而那鐵耳長老,則借機倉皇逃遁于泉人洞明俠之中,顯得狼狽不堪。
如此一幕,著實讓眾人震驚卻步,就是那正在后方觀望的天靈童老都始料未及。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突然殺出的小女子,盡有這般好本事?
僅僅憑借凝星六層的修為,獨戰兩位凝星八層長老也就罷了,且還在須臾間強行斬殺了大目郎君!
一時間,四方千萬眾,被此刻抽劍蕩血的游盈盈氣勢所懾。那銳意的目光掃來,眾人竟紛紛畏懼暴退!
其實游盈盈之所以能一舉強勢的擊殺,那比自己修為還高出兩階的大目郎君,主要還是因為兩點。
這一者,乃是因為她正處于劍修凝星六層巔峰,靈舞劍神通確實也不弱,加之她全力以赴,對方卻對劍修沒有太多的認知。這有心啊算無心,高下立見。
二者,也多虧了那怕死的鐵耳長老妙筆助攻,將大目郎君死死抵在了身前做肉盾!如此,本來或可逃過一劫的大目郎君,便等同于死在了自己的豬隊友手中。
而在與二人全力交手之后,游盈盈雖然一舉斃命了大目郎君,同時驚退了鐵耳長老,但她自己也消耗甚大。
此刻,她正持劍立潭水之前,雖給人一種虎震山野的感覺,但實是虛張聲勢罷了。
其實,若當時的鐵耳長老能乘她神通斃命同伴之際,來個黃雀在后,恐怕當時游盈盈不死也得重傷。
但往往人在倉促之間,尤其是慌亂之際,是很難做出理智而合理的判斷的。
此刻,游盈盈斃殺大目、敗退鐵耳,以雷霆之勢,震懾敵眾而不敢前。
為了爭取時間,她故作姿態,蔑笑而看那面色煞白的鐵耳長老:“一只耳!看你也非我之敵。本姑娘暫且饒你不死,還不快喚些像樣的幫手來?”
說著,她劍指四方驚退的明俠與嘍啰,傲嬌昂首道:“至于你們這些阿貓阿狗,也休得丟人現眼,妄送了性命。”
眾人是敢怒不敢言。
那鐵耳長老,料自己一人絕不可與敵,遂萌生退意,但先前自己又曾在眾家面前夸下漫天海口,若此時退去,豈不顏面掃地?
而就在他正舉棋不定之際。
突然,后方裂音穿梭聲驟起:“狂妄!”
話音未落,但見兩道鋼錐霎那如奔雷破百余丈長空,向著游盈盈先后貫穿而來。
這兩只鋼錐可不簡單,頭尖如蝎尾,身是五棱開刃,其上流紋律動,分別生耀銀、赤二色。一個罡銳無比,一個炙烈似火,且伴有風鳴呼嘯之音。
此鋼錐,正是那天靈童老的法器,位列靈階上品,名曰——五色錐。
分銀、赤、黃、青、藍五色,對應五行,是個個皆能隔空取人性命,且還是布陣的法寶良器。
游盈盈雖貌似傲然,卻十分戒備,尤其對那坐鎮后方山巔上的天靈童老,留心七八。
見這銀、赤鋼錐突襲而來,速度驚人,罡銳無匹。
她不僅不退,反倒暗催體內全數靈力,蓮步左右,一時身化兩影舞成煌。
鐺鐺!
刺耳的金鐵碰撞聲先后炸響,鋒銳、炙烈之氣四射八方。
游盈盈‘踏踏...’連退七步,橫劍立馬,腳蹬身后磐石,雖止步在了潭水畔,但衣著卻多有焦灼,肩頭似被銳器劃破,血紅一片。
顯然,在方才天靈童老隨手打出的這兩道鋼錐下,她不僅落了下風,且還受了不輕的傷勢。
但即便如此,那也是圣堂強者的攻擊啊!又豈能叫眾人不驚?
此刻,那左右繞空蕩回的兩只鋼錐,已懸停在了眾家之前。
隨即,一殘影自那懸空的赤、銀鋼錐當中走出,顯露而出一童子模樣的老兒。
此人,正是大笑而來的天靈童老。
他身后五色鋼錐懸展如星環,閃爍銀、赤、黃、青、藍五色熒光,雙手背后氣懾四方。
一時盡納萬千敬畏目光,叫人不禁仰嘆——
「神似天上道童仙,實是人間欲耄耋;開五色、踏風前,氣懾八方笑傲人間。」
顯然,這笑聲漸去的天靈童老,是準備親自出手了。
天靈童老看也不看游盈盈,而是瞥了眼一側正心神大定的鐵耳長老,假模假樣的故作擔憂道:“哎~大目郎君不幸殞命,鐵耳長老汝又獨木難支,日后如何服眾哦?泉人洞之未來,著實令本洞主心憂啊,恩?”
那鐵耳長老聞之,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
方才他暗下手段,至大目郎君斃命,這一來嘛,自然是為了自己活命;二來,則是一箭雙雕,借敵之手,好除去大目郎君。試問泉人洞日后,豈不是自己一家之言?
顯然,這天靈童老不僅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且還意有所指。
想到這兒,他猛然驚望向正面似擔憂,卻嘴角微翹而起的天靈童老,遂恍然驚醒!
原來這笑面虎是要吞并吾泉人洞啊,枉我還做著洞主的美夢,卻不知早被這小老兒給算計了!如今洞主已去,泉人洞無人可抗這天靈童老,還是識時務的好。
想到這兒,他當機立斷,深情并茂,嘆息連連道:“哎~鐵耳不才,確感力不從心呀!日后還望洞主看在同為明俠的情分上,多多照拂才是,吾泉人洞上下定以洞主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泉人洞明俠們見自家這唯一的長老都投誠了那天靈童老,自知無力回天,便隨之應喝。
如此,天靈童老心滿意足,微微點頭:“好,甚好!”
談笑間便收服了泉人洞,天靈童老志得意滿,已笑看向了游盈盈。
他看了眼游盈盈那握劍微顫的手,輕笑道:“本洞主年少時,也曾見過劍修之士,但全無你這般銳麗之姿,叫人不禁心生愛惜。算來...你我也算有過一面之緣,何不棄暗投明,轉歸本洞主麾下?”
“棄暗投明?”游盈盈持劍譏諷:“真是笑話,你這龜縮洞中的井底老蛤蟆,焉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師出劍道神宗,后隨青云圣女左右,豈會投你這荒野老兒?”
這一通譏諷,縱使天靈童老再是愛才,再是道貌岸然,也裝不下去了。
他隱怒而喝:“不知好歹的小賤人!但叫你知曉,什么...才是天高地厚!”
說著,他大袖一揮,那身后懸展的五色錐,霎那驚顫而爆唳,竟輪開五色光環,先后貫射而出,直指游盈盈各處要害。
游盈盈自知不敵,此番能拖延到此時,自己已是盡力了。
但見五錐撲面而來,她深明自己已無法抗衡,更無法躲避,遂暗下決死之心,正欲自爆丹田,倒是剛烈異常。
卻在此危機時刻,她身前竟霎那而現一殘影。
殘影身長七尺,虛幻如魅,玄衫罩英身,銀發蕩如風,好不飄逸灑脫。
這虛幻殘影說時遲那時快,只抬手一掄畫圓,便乍現五道璀璨劍影。
五錐對五劍,好一番互不退讓,鋒芒畢露,喑喑刺耳,一時竟然爭鋒僵持不下。
游盈盈頓覺這虛幻背影看著極為熟悉,但聞對面天靈童老驚疑聲出:“是你?鉆風小友,本洞主終于等到你了。”
驟聞鉆風二字,她這才猛然驚醒:“洛...!”
與此同時,一只穩健的手掌已按在了她的肩頭,將其體內那丹田中狂暴之力強行壓下!
驚訝轉頭,只見洛羽正站在自己后側!
她震驚的目光,來回掃視著身前正與天靈童老五色錐僵持不下的幻影,還有身側的洛羽。
驚疑語塞難言:“你...他...這?”
來人正是剛剛趕到的洛羽。
他微笑道:“是我。”
游盈盈遂指向身前與洛羽極為相似的虛幻背影:“那他...他?”
未等洛羽開口,那虛幻靈影已回頭眨眼,騷包而笑:“妹子,情況緊急,容后再暢談人生。不過,你可暫稱呼我為無所不知、英俊無敵、智慧無雙......的蓋世問天大靈尊。”
“額...”游盈盈愕然地看向了正頭疼不已的洛羽:“這...就是你說過的話嘮劍靈?”
洛羽無奈點頭,游盈盈隨之盈盈一笑:“嘻~怪有趣的呢。”
問天大靈尊一聽自己得了可人兒的夸贊,頓時得勁:“哈哈~洛小子聽到沒,人家小妮子都知道欣賞本大靈尊,你該多學著點,真是笨的操碎了心.....”
話未說完,便惹惱了被晾在一邊的天靈童老。
霎那間,五色鋼錐神芒大作,竟蕩開了五道劍影,向著三心二意的問天靈影襲來。
見這小老兒竟然乘著自己與妹子聊天的功夫,突襲發力,好不卑鄙!
問天大靈尊頓時怒起:“小童兒!不講武德,本大靈尊發火哪...!”
話音未落,問天大靈尊的靈影,已在五色鋼錐絞殺下破散八方!
哈哈哈~
天靈童老仰天長笑:“區區劍器靈影,也敢叫囂......”
顯然,天靈童老已看出,這叨叨沒完的虛幻靈影,乃是劍靈顯化而成。
望著眼前破散漫天的靈影,游盈盈隨之愕然:“就...就這么完了?這...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而洛羽卻身靠磐石,隨手凝化劍印,對空不耐煩催道:“別鬧,速戰速決。”
此言一出,長空乍現人聲:“洛小子~!你什么態度?”
霎那,那破散的漫天靈影,竟瞬間振顫,紛化而出一道道大小劍影,直指笑容僵硬的天靈童老。
同時,問天劍靈聲如雷音響徹八方,似地動山搖:“小童兒,且看本大靈尊洪荒之力...萬劍歸宗!”
一時間,那遮天劍影似九天下界,淋罩八方。
眾皆驚恐仰望,只見得長空之上似風雨欲來,又似飛蝗蔽天,心膽俱裂。
這天靈童老何等老辣之人?
他本想著洛羽雖是劍修,但也不過新入圣堂,又與泉山老人廝殺一場,定有消耗,甚至還可能有傷在身。加之過了一夜,這靈力定然無法恢復,戰力大打折扣在所難免。
自己又以逸待勞,先發制人,翦其羽翼,此子定不是對手。
而事情的發展也正如自己所料一般,無論自己如何圍困這水簾洞,這小子依舊龜縮不出,更加篤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可不曾想,此子一經出現,只憑一道劍靈,便顯露這般遮天威勢!
頓感上空罡銳之氣威壓漫天,他自知此刻若不全力以赴,必然難逃厄運。
遂向天祭出了鋒芒乍現的五色錐,同時展臂掐印念訣:“五方御天~起!”
霎那間,而結防御大陣,欲抗這九天萬劍來潮。
彼時,那萬千多變劍影罩戮而下,沖著天靈童老所在,便是當頭呼嘯怒刺。
一時如天雨蓋地不絕,震動天地。
那勉力抵抗的天靈童老,亦發出了不甘的嘶吼聲。
萬千嘍啰被殃及池魚,劍氣當頭激灑,血雨腥風,剎如漫山遍野紅花綻放。
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又豈有天靈童老的本事?
再者,問天劍靈可不問你是來看熱鬧的,還是打秋風的。更不論你善惡,男女老幼。
這一通招呼之下,頃刻間,也不知斃命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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