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演二人正向著不遠處的洛羽與小凡追來!
小凡焦急地拉住洛羽胳膊就跑:“公子別傻啦?快跑,那人我看不出修為!”
聞得此言,洛羽是欲哭無淚,暗道,‘我的姑奶奶,我傻?你家公子都要被你這股傻勁給坑死了!”
想到此番苦楚,洛羽頓生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悲鳴聲出:“造孽啊~!”
雖說洛羽心中‘悲鳴’亦有些酒精上頭,但他腳下卻沒閑著,那踉蹌著逃跑的步伐硬是跑出了身旁小凡游影步的感覺,驚的身旁小凡還以為他修為恢復了一般!
“砰!”爆裂之聲驟然響起!
前方后山密林外忽然一道烏光閃過,重物墜落地面激起碎石迸射四散。待塵埃落定,洛羽小凡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君家子弟正手持巨大骨劍,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望著那渾身閃爍烏光銘紋,靈力澎湃的君家子弟,小凡神情凝重悄聲道:“公子,此人無垢三層,小凡拖住他們,你快逃!”
與此同時,身后周演亦持劍邪笑走來,顯然是打算夾擊活捉了他們。
洛羽知道以小凡煉氣大圓滿的修為,對付無垢一層還差不多,至于無垢三層,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何況身后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周演。
見逃脫無望,洛羽索性撩起銹跡斑斑的問天劍,灑脫一笑:“既然被認出,也無需逃避了?再者他們也不過倆人罷了。你拖住那君家蠻子,至于周演便交給本公子吧。”
說著他便轉過身來望向一臉不屑的周演。
周演聞得洛羽‘豪言’,頓時取笑道:“洛羽,汝已被我君家老祖破了丹田,如今就是廢物一個,還敢大言不慚與我周演一戰?可笑至極。”
說罷,周演與那君家子弟大笑不止。
而洛羽卻不顧一臉驚疑的小凡阻攔,嘲弄地望向周演:“周演,沒想到你如今做了君家的狗,還是如此愚蠢,我不過是怕暴露身份引來些麻煩而已,你真以為我修為全失了嗎?”
聽得此言,周演頓時驚醒,這洛羽體質特殊原本就是看不出修為,想到這他警惕道:“你若不是修為全失,何故借機逃走?分明就是虛張聲勢!”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聲響起,洛羽忽然劍指驚疑不定的周演,譏諷道:“愚不可及,若我受神影強者一擊丹田盡毀,又豈能得活?君風陽被隱世于此的強者重創才是真,他如此說不過是顧及一張老臉罷了。”
洛羽此話一出,身旁小凡頓時呆了,暗道‘公子這也太能忽悠了!”。
周演生性多疑,當初滅宗之時,君家老祖確是重傷急忙宣布撤離五行宗...!想到這他更是驚疑不定,身形警惕地向后緩緩移動。
雖說周演如此想,可不代表別人也是這么想。只見那君家之人怒喝道:“小子,就算你修為仍在又如何?也不過煉氣大圓滿,何況你手中只有一把廢鐵劍,又如何是我的對手?受死!”
說罷,他便舉起手中巨大骨劍,帶起道道烏光,劈斬而下!周演聽聞‘廢鐵劍’,頓時驚醒,怒喝道:“洛羽,你敢嬉耍與我?找死,烈陽斬!”
頓時,一金一黑兩道劍光暴掠而來!小凡想也不想便擋在了洛羽身前,嬌喝道:“劍勢流影!”
話音未落,她手中長劍應聲而出,“嗖!”兩道劍芒便已激射而出!灑向周演與那君家子弟!
“噗!碰!”周演不過煉氣七層又如何抵擋得住如此凌厲的劍芒,自己的烈陽斬金芒不僅瞬間告破,就連靈力盾都未能阻擋分毫!劍芒入體聲響起,前沖之勢的周演瞬間倒卷撞擊在破損的演武場上,顯然是傷得不輕!
而與此同時,那破入烏光的銀芒卻在一聲金鐵交擊聲后徹底銷聲匿跡。還不等小凡再有反應,那烏光劍刃已斬到近前!
小凡亦寸步不讓,舞動手中長劍一連灑出八道劍芒,瞬間凝煉而成一道二尺劍光迎刃而上!
“鏘!轟~!”金鐵碰撞聲響起,銀芒已逝,烏光大展!
小凡洛羽雙雙倒飛出去,砸落在一塊大石之上,石面寸寸皸裂!
“噗~!”洛羽背撞大石,頓時口吐鮮血。而身前為他擋下全部傷害的小凡,則渾身浴血暈厥過去!
“咳咳...!”
洛羽咳嗽著將小凡抱入懷中,呼喚道:“小凡?小凡?”
摸了摸鼻息,見她只是暈厥,洛羽便艱難得杵劍而起。他瞥了眼不遠處正捂胸嘔血大笑的周演,隨即望向持劍傲然而立的君家男子。
見此番自己已再無脫身之法,洛羽索性背靠大石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慘白卻很是俊朗的臉龐。同時他很是隱蔽的將五色石手環連同那面具一起丟在小凡身旁,對著那君家男子道:“你們要的是我洛羽,她只是個小女孩,放了她我跟你們走。”
說著洛羽將問天劍架在自己脖頸動脈之上,殷紅的鮮血隱隱浮現!見得洛羽如此,那君家男子,譏諷道:“你憑什么與本修談條件?我只要動一動手指,便可將你捏死!”
洛羽報之一笑:“就憑君風陽更想要一個活著的洛羽!”
見對方眉頭一鎖,洛羽頓時作出欲要自刎的動作,那君家男子頓時喝止道:“本修答應你!”
聞得對方應下,洛羽卻沒有松下手中問天劍的打算,而是掃向二人咬牙道:“你們必須立下道誓,快!”
二人一聽,心中頓時惱怒。修者吞吐天之靈氣,感悟天道,在山海修真世界,若是立下道誓而不應之,則必為天道所不容。輕則道心不穩滋生心魔,永無寸進之機;重則天劫雷罰神魂俱滅!
聞得洛羽欲要他們立誓,君家男子自然心中極不情愿,可一想老祖在意的乃是這洛羽,又不是這少女,放了又有何妨?想到這,他便歃血明誓道:“我九岳君家...!”
而就在洛羽精神正集中在君家男子身上之際,不曾想一聲飽含恨意的怒喝聲自身旁兩丈外突然響起:“洛羽,去死!”
只見得不知何時受傷倒地的周演,竟然帶起道道烈陽般金光劍刃劈斬而來!
那君家男子顯然沒想到周演會乘自己明誓之際偷襲洛羽,此刻他正驚訝地望著眼前一幕。而洛羽也沒想到周演對他有如此恨意,竟然不顧后果想要致他于死地!要知道君風陽可一直想要得道五行開天經,搜魂雖說也能得到,但也可能會導致缺損!所以君風陽自然是希望活著的他更好。
而就在周演的烈陽金刃當頭斬來,洛羽猝不及防以為必死之時。
忽然!“鏘!”劍嘯聲自長空響起!
“~喑喑喑!”只見漫天湛藍劍光罡氣,似九天攬月,拂云摧日一般呼嘯而來!
洛羽只覺眼前無盡湛藍流光穿梭四散而過,帶起道道勁風,瞬間穿過那怒喝而來的周演與滿臉驚駭的君家男子身體!
“砰!砰!”倒地聲響起!
周演二人雙眼已一片灰白,似是被那藍色劍氣帶走心魂一般!此刻的二人身體看似完好無損,卻早已經氣絕身亡!
“喑喑....!”湛藍劍氣劃過長空,沒入山道處正緩緩走來的一位俊美出塵的男子心口之中。
男子長發未束,烏發隨風輕拂,其膚白如雪面容俊逸超凡,且棱角分明,就是女子見了都要自慚形穢。他一身云白長衫,外罩飛云披風正微微擺動著走來。
見得這神秘的俊美男子到來,洛羽頓時暗舒一口郁氣,隨即面露疑惑地望向他。
只見那飄逸出塵的身影緩步于殘破的外室演武場上,望著這滿目瘡痍的五行宗與那遠處殘破的孤零三峰,他手撫古松針葉惆悵道:“一身劍氣蒼松映,萬劍歸心問劍心......云舒叔父,劍南終究未能與你見得一面。”
聽得此言,洛羽驚呼而出:“無塵浪子—云劍南!”
云劍南那無神的雙目中略顯憂郁地望向洛羽,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詢問道:“小友認識云某?”
不等面色蒼白的洛羽說話,云劍南很是體諒地點了點頭,自問自答道:“青云榜?是了。”
見這傳奇般的人物云劍南輕描淡寫間便解決了二人,此刻還自問自答,洛羽先是一愣神,隨即有禮道:“多謝云兄出手相救。”
云劍南正癡癡地看著這破敗的十萬載劍宗,聽得洛羽之言,他擺手黯然道:“你是五行宗人,是云舒叔父的后輩弟子,救你舉手之勞。對了,云舒叔父也就是你們的老祖,葬...在何處?”
聽得云劍南問起云舒師叔,洛羽一邊很是自然的戴上石手環與面具,一邊望著昏迷的小凡埋首道:“君家未留下一具尸首,云舒老祖...。”
聞得洛羽此言,云劍南頓時眉頭鎖的更深了,顯然他沒想到君家會如此歹毒,隨即嘆息一聲,又似自嘲道:“君家,君風陽縱使你修得大道千載萬載又如何?亦斬不了利欲熏心,斷不得愛恨情仇,又何以渡己飛升?天下渾噩如是,云劍南亦如是...,得道飛升之術又有幾人能悟?五行宗雖滅,卻依舊為天下之冠?”
聞得云劍南之言,洛羽淡淡道:“有我一日,五行宗依舊在。”
云劍南回頭望著此刻正抱著一位小女孩垂首而言的洛羽,從這少年淡淡的話語中,他似是感受到了一股凌厲不屈的劍意!云劍南不明白這么一個毫無修為的人,怎么會讓他有這樣的感覺?
沉默片刻,他望了眼洛羽手腕處那樸實無華的石手環與暈厥的小凡,意有所指道:“云某在山道之際已觀察你們許久,你很不一般。”
見洛羽神情依舊毫無變化,云劍南便掀起衣擺席地而坐,隨即拋出一顆丹藥道:“讓她服下吧,她傷勢雖無性命之憂,但亦不可拖延過久。”
見眼前少年望著手中的丹藥,遲遲未有動作,云劍南也不催促,只自顧自的仰天說著:“小友叫洛羽是吧?云劍南本想來這見一見從未謀面的云舒叔父,卻不曾想......。小友應該與云舒叔父熟識吧?”
洛羽望著隱隱流露黯然之色的云劍南,他忽然想到云舒師叔曾對他提及過的云劍南種種,再看現在云劍南的神情,本能告訴他,此人對他沒有惡意。
想到這,洛羽舒了口氣開誠布公道:“云師兄猜的不錯,我乃是五行宗第三十七代宗主錢接引的真傳弟子,云舒老祖是我師叔。”
聽得洛羽之言,云劍南難得的面有稍許驚訝,點頭了然道:“原來如此,難怪你稱云某為師兄。如今修真界人人都想尋你,期望得到五行劍仙的飛升之術!雖說往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處,但此地仍舊不宜久留,洛師弟你可有藏身之處?”
聞得云劍南之言,洛羽將丹藥放入小凡口中,將她抱起,隨即故作疑惑的問道:“云師兄就不想要飛升之術?”
聽得此問,云劍南眼中依舊顯得黯然,同時亦毫無貪欲地搖頭道:“洛師弟無需猜忌,云劍南此時此刻道心已枯,劍心已滅。即便是向道之心猶在,亦該尋得自己心中劍道。大道千萬,問天問地問本心,何問他人?云劍南此刻只想聽一聽云舒叔父的故事。”
洛羽剛剛邁出的步伐忽然頓住,他回過頭來,微笑篤定道:“在小弟看來云師兄道心未死,劍心未滅,隨我來吧。”
云劍南聞之頓時一怔,隨即無奈一笑:“你不也是?只不過你暫時失了修為而已...。”
洛羽灑脫一笑:“不一樣,不一樣,我洛羽不問大道,不問天地,只問無愧本心。”
望著消失在林中的青杉身影,云劍南若有所思,隨即沉默著向后山密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