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鎮國公府,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情,最護著蘇洵鸞的,非鎮國公夫人劉氏莫屬。
蘇軟軟還記得那一世的最后,哪怕蘇洵鸞勾結逆王將整個鎮國公府都拖入了深淵,可劉氏面對那些擺在面前的事實,卻依舊不愿意相信那一切都是蘇洵鸞做的,還在為她開脫……
今天蘇洵鸞在玄鶴居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依著劉氏對蘇洵鸞的維護,自然是要過來給蘇洵鸞討個說法的。
“到底怎么回事?”劉氏一路直沖進門,面沉如水的看著躺在炕上的蘇洵毅,大約也是看到蘇洵毅蒼白的臉色,她的語氣稍稍放緩了幾分,可依舊算不上和善:“鸞兒也是你的妹妹,你這個當哥哥的,竟連院門都不讓她進了,這像話嗎?!”
“她不是我妹妹!”面對劉氏,蘇洵毅的臉上可謂是波瀾不驚,一臉漠然的陳述事實;“我只有一個妹妹,鎮國公府也只有一位姑娘,那就是軟軟;至于其他那些虛偽自私的白眼狼,我是看一眼都嫌惡心!”
“你,你是瘋了嗎?!”劉氏被蘇洵毅的話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捂著胸口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兒子,而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你,你以前對鸞兒多好啊,每次回來都惦記著她,怎么現在,竟變成這樣?
鸞兒多乖的孩子,你,你怎么能這樣詆毀她?!”
“母親,有道是日久見人心。”蘇洵毅看著母親,不自覺的就想到了上一世的最后,她抱著軟軟的衣物,懊悔得幾近瘋癲最終投湖而亡的結局……
上一世,他們整個鎮國公府都成了蘇洵鸞扶搖直上的墊腳石,幾乎無一善終,如今既然老天垂憐,能夠讓他重回到一切開始的時候,他又如何能夠再任由蘇洵鸞那頭白眼狼繼續養在國公府里吸血?!
“您說洵鸞溫柔善良,乖巧懂事,那她知道自己身世這么久了,可曾問過一句她自己生生父母的事情?!
別說她是心疼你和父親,不愿意讓你們難過!
當初的事情,到現在還有許多疑點未曾查清,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洵鸞的家人不是收養妹妹的那家農戶!
就算是現在追查起當初的事情來千難萬難,可到底是她的親生父母,她作為其兒女,過問一句總是人之常情吧?!”
“這不是怕給你們添麻煩,事情都過去了十四年了!我知道軟軟在外頭受了苦,現在回來了,以后母親也會好好待她,將之前的虧欠都補回來還不成嗎?!
鸞兒好歹也在我們國公府里養了這么多年,她又聽話懂事,以后多一個人陪著軟軟,疼愛她,照顧她,難道不好嗎?!
為什么,就一定要將她逐出國公府不可呢?!她如今不曾找到她的家人,將她貿然趕出國公府,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以后要怎么生活?”面對蘇洵毅的指責,劉氏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就像以前很多次為蘇洵鸞討福利的時候一樣,眼淚滾珠一般的往下落,哀求的話也是說得格外熟練,就像是練習過無數次一樣,沒有半分違和感。
“母親,請恕兒媳無禮,您方才所說的這番話,實在是不太妥當。”小劉氏在一旁實在是有些聽不過去了,而且看蘇洵毅這會兒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她是為蘇洵毅處理過傷口的,自然知道他這會兒的難熬,終是心疼他大過了對規矩的苛守,上前兩步沖著劉氏福了福,低聲道:“您處處說洵鸞姑娘委屈可憐,她在咱們國公府里被全府上下當至寶一般疼寵了十四年,享受盡了本該是屬于軟軟妹妹的一切,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世子想讓洵鸞姑娘將原本屬于軟軟妹妹的一切還給她,又有什么不對?
原本洵鸞姑娘就已經搶走了軟軟妹妹十四年的家人寵愛,難不成還要軟軟妹妹將日后的家人親情也與她去平分嗎?!
這對軟軟妹妹,又哪里談得上公平?!”
“可是當初的一切,也不是鸞兒愿意看到的啊!”劉氏頹然后退幾步,被身側的嬤嬤眼疾手快的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一時心亂如麻,其實她很清楚,小劉氏說的是沒錯的,可是,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一看到鸞兒,一聽到她的哭訴,她就覺得若是讓她受委屈,那簡直是天理難容的事情!
“當初的一切,確實是洵鸞姑娘不愿意看到和發生的;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真相大白,她卻依舊不愿意讓錯誤的一切歸位,還要如此堅持的賴在國公府去搶奪本該屬于軟軟的一切,母親,這還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嗎?”
小劉氏十分冷靜的看著眼前哭得眼圈紅紅的劉氏,并沒有因為她現在這般傷心欲絕的模樣而心軟。小劉氏心里甚至還有些覺得詭異,她自小就與這個堂姑姑親近,記憶的堂姑姑,可不是眼前這般柔弱無依,昏聵不明的性子。
那可是個上街能跑馬,遇到紈绔欺負人,可以直接上手抽鞭子的爽朗性子!
若說是慈母之心,可這份心難道不更應該是給在外受了這么多年委屈的蘇軟軟嗎?!
“軟軟,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母親也知道母親對你不住。如今你回來了,母親一定好好對你,不光是母親,還有鸞兒,她也會做一個好姐姐,我們一起疼你,以后絕對不再委屈你,好不好?”
劉氏見蘇洵毅不松口,一側首正好看到了一旁角落里站著的蘇軟軟,頓時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急切的站起身,幾步沖到蘇軟軟面前,一臉期待的握住了她的手,哀哀的祈求道:“鸞兒速來乖巧聽話,她不會對你不好的!”
“母親,您若是真的像您說的那樣不會委屈軟軟,那您現在在干什么?”蘇洵毅被劉氏的舉動氣得直接從炕上撐起身,目眥欲裂的盯著她,眼底有憤怒有失望,但是更多的卻是心疼和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