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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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不勞遠送。”
宴罷,秦桑辭別飛仙三友,乘風而去。
飛仙三友此次宴請秦桑,邀他入伙,但一來時機不對,二來他們還需要做些準備,無法立刻起程。
秦桑對此行也頗為期待,當他發現當世妖獸都已舍棄上古妖法,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上古妖族總會留下一些遺產,不會被歲月磨滅,這些對于當世妖修而言如同雞肋。若非無意間得罪了妖圣,他肯定要留下來,仔細搜尋一番。現在終于發現了一條線索,也在預料之中。
不過,方才聽飛仙三友談起,世間修煉上古妖法的并非僅剩秦桑一個,雖然上古妖法已經不是主流,但還是有存世的,只是妖域盛傳上古妖法隱患重重,能夠堅持己見的妖修寥寥無幾。蓮渡大澤南岸俗稱南境,據說那里尚有修煉上古妖法的妖修存世。
現在蓮渡大澤不安穩,飛仙三友無法去南境尋找幫手,便找上了秦桑。
動身之前,秦桑打算繼續留在天云浦,飛仙三友并未透露目的所在,但可以肯定是在蓮渡大澤之中,所以秦桑要多多打探消息,對接下來的行程做準備。
此行對飛仙三友至關重要,暫時沒有向秦桑透露多少信息,有些秘密,要等到出發之時才會告訴秦桑。但通過飛仙三友謹慎的表現就能看出來,難度定然遠勝上次謀取蚌珠,應該還會有對手。
同時秦桑也意識到一點,妖族的上古妖法并未被徹底埋沒,機緣不能讓他獨享,很可能這次就會遇到競爭者……
夜色中。
秦桑飛在半空,感受著清涼的夜風,心中不停閃念。
天云浦出現在視野盡頭。
秦桑掃過熟悉的山巒,視線落在和天云浦相鄰的骨媚道場。
上次大戰,骨媚落敗,沒有一蹶不振,她積極結交盟友,尋求外援,漸漸恢復元氣,此后雙方大戰小戰不斷,死傷無數,不料骨媚越打底氣越足,因為她傍上了一個煉虛后期的大妖王。
赤練也不甘示弱,有秦桑主內,她基本常年游蕩在外,聯合其他妖王組成一股不弱的勢力,此時正在和另一位大妖王勾兌。
骨媚和赤練刻意映照出的對立局面取得了成效,她們分別加入兩位大妖王麾下,并且她們的道場成為兩大勢力交鋒的前線。
在外部看來,她們就是死敵。
另一邊,梅山元君早早率領三崆山妖兵投入黑寂妖王麾下,黑寂妖王如今風頭正盛,梅山元君過得很滋潤。
今時今日,四王空出的領地基本都被瓜分干凈,新的老的大妖王像雨后春筍般冒出來,恐怕蓮渡大澤土生土長的妖修做夢也想不到,身邊竟有這么多頂尖強者。
秦桑暗暗冷笑,降下遁光,落入天云浦。
在半空中,秦桑感知到從對面射來幾束陰冷的目光,想必是骨媚向她背后那位大妖王求來的幫手。
赤練和骨媚皆出自五仙齋,但以后有覆滅對方基業的機會,絕不會手下留情,這樣反而更加真實。
隨著時間推移,這里的局勢愈發緊張,風聲鶴唳。
“如果赤練那邊兒還沒有進展,骨媚估計要動手了……”
秦桑心中暗忖,無視那些目光,落入山中。剛進入山門,就感應到熟悉的氣息,眼前一花,赤練現身。
“你何時回來的?”
“回來不久,你去赴宴了?飛仙三友到底有何圖謀,還要專門設宴,”赤練好奇道。
“局勢變幻莫測,他們當然想要和五仙齋走得近一些,可惜沒能見到正主,讓他們失望了,”秦桑早就準備好了托詞。
“飛仙三友……”
赤練手指輕輕點著下巴,“你覺得有不有可能拉攏他們?”
“你是指五仙齋還是天云浦?”秦桑問。
“當然是天云浦!”
赤練篤定道,“我依舊隱藏身份,由你出面牽線,邀請他們加入天云浦。若能招攬他們三個那頭白蛟也不敢小瞧我!”
赤練有五仙齋賜予的寶物,能夠掩蓋真正身份不過秦桑領教了墨硯神通的厲害,很懷疑那件寶物能否瞞過墨硯的法眼。
“墨硯那家伙的眼光毒辣朝夕相處,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秦桑婉言勸赤練打消這個念頭。
飛仙三友一門心思解決身上的隱患,怎么可能加入天云浦。
赤練也覺得希望不大,“算了,不說這些了,你挑一些護衛,明天陪我去一趟水龍宮,切記不可弱了聲勢!”
“水龍宮?”
秦桑看了眼山外,“骨媚知道我們離山,會不會趁虛而入?”
“給她十個膽子!”
赤練不屑,“騷狐貍甘為瘴癘瘟君的玩物,我卻要和白龍王結為盟友,她敢偷襲天云浦,我立刻就率領龍宮水兵平了她的狐貍洞!”
赤練口中的瘴癘瘟君和白龍王正是蓮渡大澤的兩位霸主。
白龍王不僅名號頗有氣魄,還將自己的道場命名為水龍宮,曾以一己之力令四王不得東進,可見實力之強。
赤練早就和水龍宮取得了聯系,但她想要的是結盟而非投靠,白龍王一直興趣缺缺,不知什么原因,現在終于松口了。
“此次前往水龍宮,結盟只是小事。白龍王不久前站了出來,傳貼八方,據說各方勢力都會派出使者前來,包括瘴癘瘟君,是一件難得的盛事。短時間內,會盟是不可能結束的,不僅更容易打探消息,還會有一些小型的交易會,到時我便為你介紹幾位道友……”
赤練簡短扼要說明原委。
秦桑期待的正是這種會盟,聞言大喜,“那就多謝道友了。”
天云浦當夜便開始籌備,翌日清晨,赤練和秦桑乘香車寶輦,率領儀仗,浩浩蕩蕩離開山門駕云東去。
骨媚被驚動,站在山頂,冷眼看著儀仗遠去。
在她左右各站著一人,一人骨瘦如柴,唇上兩撇胡須,長相有些猥瑣。
他輕捻胡須,佯怒道:“他們竟敢這時候離開山門,分明是不將我們兄弟放在眼里!來之前,瘟君命我等便宜行事,骨道友,要不要現在端了他們的老巢?”
骨媚俏臉緊繃,臉色也不好看,緊咬貝齒,“瘟君剛剛傳來法諭,警告我們不可輕舉妄動,命我速速過去,后面就有勞二位看顧山門了。”
“既然是瘟君詔令,道友快去,有我們在,定然萬無一失!”
兩妖滿口答應。
骨媚點點頭,腰肢一擺,騰云而去,一舉一動竟都透著萬種風情。
兩妖看著她的背影,眼神火熱,卻不敢有輕薄之舉,誰讓她是瘟君的禁臠呢。
儀仗沒有直奔水龍宮,赤練先去會合其他妖王,與諸妖一同赴會。
這些妖王大多是外來的妖王,占了四王領地后,擔心被別的勢力驅趕,和赤練抱團取暖。有的和秦桑見過面,沒見過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頗為熱絡。
赤練籠絡‘妖心’的本領很是了得,隱隱是這些妖王中的核心,尤其在和白龍王結盟后,核心的地位更難動搖,當然也得益于五仙齋源源不斷提供的支持。
秦桑作為赤練的軍師,那些妖王也不敢輕慢于他。
一路上頗為輕松,歡聲笑語,諸位妖王在鑾駕中輪番設宴,幾輪酒宴下來,秦桑已經能和他們稱兄道弟,氣氛極為融洽。
諸王儀仗一字排開,在空中綿延十余里,向東疾馳,星夜兼程,終于來到一片廣袤如海的大湖上空。
儀仗剛越過湖岸礁石,水面上便冒起水泡,一道水浪涌起,一名妖將率領妖兵,帶著淡淡的水腥氣,乘著水浪攔在前方。
妖將白盔白甲,英武不凡,背上背著一個烏金色的蟹殼。
蟹將舉起手中長槍,在身前一橫,朗聲問道:“天上可是天云浦的貴客?”
“正是!”
赤練走到鑾駕前頭,取出一枚龍鱗狀的令牌,拋給蟹將。
蟹將略略翻看,躬身一禮,“貴客登門,恕末將無禮!龍王已經為諸位備好行宮,請貴客隨末將先去行宮安頓。”
“前頭帶路!”
赤練傳音下令,妖兵們紛紛收起兵器。
只見蟹將用長槍在水面一劃,水浪迅速向兩側分開,形成一條水路直通湖底。
儀仗隨蟹將沒入水中,湖面又緩緩合攏。
這座大湖遠比想象中更深,蟹將在前帶路,光線逐漸陰暗,到后面幾乎是完全黑暗,龍宮水兵紛紛取出‘燈籠’,燈籠都是完整的夜明珠,并有精美雕刻和鑲嵌。
又下潛了不知多深,前方終于出現光亮,瞬間大放光明。
眾妖極目望去,不由驚嘆,只見湖水清澈、沙石潔白,無數奇特的水草茂盛如蔭。
前方宮闕如云,亭臺樓閣皆是水晶雕刻而成,一眼望不見盡頭,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不愧是水龍宮啊!”
秦桑身邊的一名妖王驚嘆。
“這位白龍王雄踞此地多年,底蘊之深,不是我們能夠比擬的,”秦桑附和道。
據說那白龍王真身其實是一頭白蛟,但這片宮闕確實非常氣派,沒有委屈水龍宮之名。
水龍宮前,守備森嚴。
蟹將帶著他們進入水龍宮,隨后暢通無阻,將他們帶到一片水晶宮殿前。
“內里行宮數十座,貴客可憑心意擇之,”蟹將率領水兵站在正門前,“末將將會一直駐守于此,貴客有何要求,吩咐末將一聲便是。”
“龍王大人何時能夠召見我們?”赤練問。
“倘若龍王傳召,會派內侍前來傳旨,”蟹將回道。
“盟會在即,龍王大人想必事務繁重,我們等一等也無妨,”一名妖王道,其他妖王也紛紛附和,并不覺得受到了怠慢。
赤練和秦桑只得先選了一座行宮落腳。
將妖兵留下,他們便和幾位妖王結伴離開行宮。
水龍宮內是不能飛遁的,他們緩步走在大街上,準備先去一個地方。
聽蟹將說,這幾天已經陸續有使者趕到了,都沒有得到龍王召見,看來龍王要等各方勢力到齊后一起了。
這些使者最近走動頻繁,有的暗中商議事情,有的趁機交易,互通有無。
漫步在街道上,時不時便和一隊蝦兵蟹將擦肩而過,皆目不斜視,可見這位白龍王治下之嚴。
“嗯,那紅瑙閣就在前面不遠……”
赤練走在前面,手里拿著一個堪輿圖。
這時,眾妖紛紛心有所感,停下腳步,望向某個路口。
片刻之后,路口走出三個妖王,對方也早已感應到了他們扭頭望來。
“咦?這位可是天云浦之主?”
三人之中,居中一人是一名面如冠玉的青年。青年看到赤練,頓時眼神一亮,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秦桑的注意力卻在另一人身上。
青年左手邊是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氣質儒雅,身上沒有絲毫兇戾之氣。
這位中年文士長相陌生,秦桑卻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他悄然喚醒天目蝶,暗中運轉神通,心下頓時了然。
同時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清風道友?”
果然是墨硯!
墨硯有畫道神通,秦桑也有不為人知的手段。秦桑曾親眼見識過墨硯施展類似的神通,因此配合天目蝶將他認了出來。
“墨硯道友,你怎么在這里?”
秦桑故作驚訝,“無弦和斷鞘兩位道友呢?”
“我和道友果然心有靈犀,剛剛分別,就在水龍宮重逢!二弟和三弟另有要事,并未隨我前來,”墨硯神情不變,暗中和秦桑傳音。
說著,他瞥了眼秦桑身邊的赤練,“這位應當就是赤練道友吧?難怪赤練道友無暇赴宴,原來是五仙齋委以重任。”
不知墨硯是真的看破了赤練的真身,還是通過秦桑做出的推斷。
秦桑也沒有刻意否認,“誓約在身,不便與道友言說內情,道友勿怪……不知這位是?”
此時,青年和赤練熱情寒暄了幾句便告退,并未糾纏太久。
“道友放心,我不會泄漏你們的身份,在下混入蓮渡大澤也是權宜之計,此事說來話長,明晚若有閑暇,可去這里見我……”
墨硯告訴秦桑一個地點,沖他們點點頭,便跟著青年轉進另一條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