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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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刻鐘前,陳小枝聽到陳小玉回家的聲音,迫不及待想去找陳小玉說話。
可惜,被王來娣給攔住了。
陳小枝的心里像是貓爪子在抓似的,癢得很。她不想坐在屋里繡花,她想找小玉妹妹訴說一下心中的委屈。
王來娣低著頭在納鞋底,手上的動作又快又穩。
陳小枝則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繡一塊手帕。
聽到陳大牛父子倆進門的聲音,陳小枝眼神一亮,再次放下手里的繡棚,悄悄往門邊走去。
“小枝,回來。”王來娣輕聲呼叫著。
“娘,我聽著好像是大爺爺和青峰堂伯來了,我出去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陳小枝眼珠子轉了轉,轉過頭說。
“你給我回來。”王來娣站起身追了過去,擰住了陳小枝的耳朵,把人給“拎了”回來。
“啊!痛痛痛!”陳小枝小聲地驚呼著。
“痛才好,痛了你才能長點記性!”王來娣松開陳小枝的耳朵,改成了用手指戳陳小枝的額頭。
“娘,小玉妹妹說過,君子動口不動手。您怎么還老是記不住呢?”陳小枝摸了摸被捏痛的耳朵,不高興地說。
“我是你老娘,不是君子。”王來娣沖著陳小枝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
“娘!您就讓我出去走一走吧!坐了一下午,我屁股都坐痛了。”陳小枝拉著王來娣的胳膊撒嬌。
陳小枝坐在屋里,聽著陳二牛和陳王氏的吵架聲,知道周大壯已經被縣衙的捕快給抓走了。
陳大牛此時帶著陳青峰來了家里,陳小枝很想去探聽探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行,我早就說了,今天這塊帕子沒繡好之前,你不準出屋。”王來娣語氣嚴厲地說。
“娘!我今晚都繡不好,干脆你晚飯也不給我吃好了。”陳小枝頓了頓腳,拿起繡棚,撅著嘴在王來娣身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小枝,娘這是為你好。你現在出去,被你爺奶他們看到了,又是一頓好罵。周家的事,我相信家里的長輩比咱們還要著急。咱們就在屋里等著,等他們商量個章程出來再說。”王來娣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輕言細語地勸說著。
王來娣不是不心疼女兒,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女兒。
中午時分,陳小枝連飯都沒吃完就出門去了。
沒多久,陳大牛跟著陳小枝上門來,罵了陳二牛夫妻倆。
陳二牛和陳王氏心中都不高興。
陳大牛都后,王來娣夫妻倆被陳王氏叫到正房去罵了一頓。
陳王氏說王來娣這個當娘的不會教女兒,才會養成了陳小枝這種“目無長輩”的性子。家里給陳小枝訂婚怎么了?就算心里不滿,也不該跑到隔房的大爺爺面前多嘴多舌。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時候輪的到陳小枝挑三揀四了?
陳王氏勒令王來娣要好好拘一拘陳小枝的性子,教一教規矩。
要不然,等到陳小枝出嫁后沒規沒矩的,會被夫家笑話陳家女兒沒教養。
等陳王氏罵夠后,王來娣夫妻倆才算是從陳王氏的口水下“解放”了出來。
今天下午,陳青石出門去田里做事后,王來娣就一直把陳小枝給拘在屋里做針線,省的一個不好,就礙了陳王氏夫妻倆的眼。
“娘,我去給大爺爺和青峰堂伯沖壺茶,你知道的,奶奶那人摳門的很,每次沖茶都舍不得放茶葉,沖出的茶水寡淡的很。”陳小枝眨巴了眨巴眼,說。
“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想去偷聽。”王來娣不為所動。
“娘,我保證很快就回來,您就讓我出去一會兒吧!好不好嘛?”陳小枝拉著王來娣的胳膊撒嬌。
“不好,你趕緊乖乖做針線。”王來娣搖了搖頭,拒絕了陳小枝的要求。
陳小枝氣呼呼地重新拿起繡棚。
三房的屋子,和堂屋只隔了一堵墻壁。
聽著隔壁堂屋里隱約傳來的聲音,陳小枝咬了咬下唇,手里的針怎么也繡不下去了。
對了,小玉妹妹說過,用碗扣在墻上,好像能聽到隔壁房間里說的話呢!
想到這里,陳小枝趕緊跳起身子,從桌上拿起了一只空碗,扣在了墻上。
堂屋里。
陳二牛聽了陳大牛說的,他們一家可能會被周大壯連累丟了性命的話,嚇得端著茶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大······大哥,真······真有此事?”陳二牛結結巴巴地問道。
陳大牛沉重地點了點頭。
“大哥,退婚,我馬上去找周老蔫退婚。周老蔫不退婚的話,我·······我寧愿把小枝給掐死,也不讓這個禍害害了咱們陳家。”陳二牛回過神后,咬牙切齒地說。
軒轅王朝的律法規定,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
父母對兒女的生死,有處置的權利。
正因為如此,陳二牛才想著舍棄了陳小枝這么個孫女,來保全整個陳家。
“啪!”的一聲,陳大牛忍不住抬起手給了弟弟一個耳光。
“大哥!你干嘛打我?”陳二牛捂著臉,有些茫然。
他這不是想辦法補救了嗎?連親孫女也愿意舍棄,大哥怎么還不滿意?
“陳二牛,你問我為什么打你?你自己好好想想!”陳大牛氣的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陳大牛萬萬沒有想到,陳二牛居然會想出這么個餿主意。
虎毒還不食子呢!
周大壯的罪名還未定,還不一定會牽連到陳家。
為了一個可能存在的危險,陳二牛居然想要了自己親孫女的命?
他這個弟弟,性子太涼薄了。
“大哥,我不知道我錯在哪兒了。大哥你告訴我行嗎?”陳二牛委屈地說。
“陳二牛,你可真是出息了。為了自己的安危,親親的孫女,你說舍了就舍了?你還是人嗎?假若有一天,我陳大牛犯了什么錯會牽累你,你是不是連我這個大哥也要殺了?”陳大牛用哆嗦的手指指著陳二牛,氣的臉色鐵青。
“大哥,這怎么一樣?你是我大哥,兄弟如手足呢!大哥有什么事,弟弟寧愿自己死,也不想大哥死。”陳二牛訕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