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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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花,你往常可不是這樣說的,你不是說你家的事全都由你做主嗎?”周王氏不樂意了。
陳王氏是個喜歡嘚瑟的人。
以往,陳王氏沒少在周王氏這個堂姐面前嘚瑟自己在家里“說一不二”的地位。
現在為了退婚,陳王氏居然說自己做不了陳青石夫妻倆的主,周王氏肯定不相信。
“蓉姐姐,我那是愛面子,胡吹的。”陳王氏漲紅了臉,解釋著說。
“我知道,王桂花你就是看著我家大壯倒霉了,所以才急慌慌跑來要退親。我告訴你王桂花,你家小枝的庚帖給了我家,小枝就是我家的人了,想退親,你這是做夢!”周王氏一邊罵一邊哭。
周王氏傷心啊!
事情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昨天,周王氏還是杏花村村民們人人敬仰的“參將大人”家的老夫人,今天,周王氏就成了逃犯的老娘。
別以為周王氏眼睛不好就不知道,從周大壯被抓到現在,不到兩個時辰,就有好多村民跑到周家大門口吐唾沫了。
別人看不起她,周王氏無話可說。
陳王氏這個堂妹在這個節骨眼上來退親,周王氏萬萬不能接受。
“蓉姐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在陳家日子不好過啊!你·····你不退庚帖,老頭子就要休了我,我······我只有死路一條了哇!”陳王氏趕緊扮可憐。
陳王氏一向是個能屈能伸的主。
為了拿回陳小枝的庚帖,陳王氏連臉面都不要了。
“滾!你給我滾!”周王氏拿起墻邊的大掃把,沖著陳王氏兜頭兜腦地拍了下來。
周王氏也是牛性子。
退婚的事,陳王氏找上門來,悄悄和周王氏說,周王氏說不定還會愿意。
陳王氏耍心機,用寫錯了陳小枝的生辰八字做借口,想把庚帖騙回去,周王氏偏偏就不愿意如了陳王氏的意。
周王氏的掃把不久前剛剛掃過雞舍,上面還沾了好多雞毛和雞屎。
陳王氏在臭烘烘的掃把下節節敗退。
“蓉姐姐,你真的要做的這么絕嗎?”陳王氏站在周家大門前,大聲問道。
“滾!要不然,我今天就和你王桂花同歸于盡!”周王氏紅著眼,嘶聲力竭地吼了一句。
這時,左鄰右舍聽到動靜,走出門來看個究竟。
見周王氏紅著雙眼狀若瘋魔,陳王氏不敢當著眾人的面再說什么,只好灰溜溜地回家了。
陳小田在院子里玩耍,見到陳王氏,趕緊邁著小短腿“蹭蹭蹭”地跑了過來。
見陳王氏身上掛著幾根雞毛,陳小田捏住了鼻子,怪叫了一聲:“奶,你掉雞窩里去啦?怎么滿身雞屎味?”
“去去去,有空的話去后院菜地捉蟲子去。”陳王氏拉長了臉,揮了揮手,示意陳小田趕緊走人。
陳王氏心中正煩著呢!她才沒心情陪小孩子玩。
“嘻嘻嘻······”陳小田被陳王氏驅趕,也沒生氣,跑后院菜地里捉蟲子去了。
陳二牛在屋里聽到動靜,走出來問道:“老婆子,怎樣?小枝的庚帖拿回來了沒?”
“老頭子,王蓉這個殺千刀的,我好說歹說,她也不肯把庚帖退給咱們。”陳王氏的嘴角耷拉了下來。
陳二牛拉下了臉。
庚帖拿不回來,那他們家豈不是還要和周大壯那個逃犯做親家?
“老頭子,這可該怎么辦啊?咱家有個逃犯做親家,到時候肯定會被人笑話的。”陳王氏的話,讓陳二牛勃然變色。
“怎么辦?你問我我問誰去?”陳二牛粗聲粗氣地喝罵了一句。
“要不······咱們讓大哥幫幫忙,給周老蔫施壓?”陳王氏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道。
陳王氏這個主意,說起來有些陰損。陳王氏不想被別人聽到,只好往陳二牛身邊湊近了說話。
“你這算什么好主意?”陳二牛聞到陳王氏身上的臭雞屎味,嫌棄地揮開了陳王氏。
陳二牛氣怒之下,使出的力氣有些大。
陳王氏趔趄了幾步,眼見著就要摔一跤。
陳大牛父子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進門的。
“二嬸小心。”陳青峰身手好,見陳王氏即將摔跤,趕緊搶上前幾步,扶住了陳王氏。
“二弟,你這是發的什么邪火?居然打起女人來了?”陳大牛氣的舉起手里的煙槍,往弟弟頭上砸了一記。
“大哥,我······我不是有心的。”陳二牛摸了摸頭上的打包,為自己辯解著說。
“咱們陳家可是耕讀之家,可不能學鄉村野夫打媳婦那一套。”陳大牛板著臉,厲聲說。
對于陳大牛來說,陳家的體面很重要。
耕讀之家,說話做事都應該講道理才行。陳大牛絕對不會允許弟弟染上打媳婦的惡習。
“大哥,我曉得,我沒打桂花,剛才真的是失手了。”陳二牛弱弱地應道。
“大伯,我家老頭子沒打我,剛才是我自己不小心沒站穩,老頭子他沒用力,真的。”陳王氏趕緊湊上前來替陳二牛說話。
陳二牛看了陳王氏一眼,心中為陳王氏的“識相”感到滿意。
“二弟,我這里有件十萬火急的事,要和你商議商議,咱們去屋里說話。”陳大牛橫了陳王氏一眼,轉開了話題。
陳大牛其實懶得管弟弟家的閑事,陳王氏這么一說,陳大牛正好就此撒開手。
陳大牛要和弟弟說的,正是陳青峰探聽回來的那些事。
陳大牛要好好教訓教訓弟弟。
沒見識沒關系,多聽聽別人的意見就好了,別老是不懂裝懂,竟是做一些坑人坑己的事。
“王氏,你去沖壺茶過來。”陳二牛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吩咐了一句。
這一次,陳二牛學精了。
大哥是個有本事的人,大哥上門,說什么也不能讓大哥覺得自己怠慢了他。
“噯!當家的,我馬上就去。”陳王氏見陳二牛開口和自己說話,心底松了一口氣。
陳二牛的脾氣就是這樣,他生氣的時候,一般不理人。愿意開口說話了,說明之前的事算是過去了。
一下午,陳小枝都被王來娣拘在屋里做針線。
陳小枝的嘴都撅的差點能掛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