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媳婦黃淑芳同處一個屋檐下?
金翠翠可以預料到,以后的日子肯定會一地雞毛,不會比在陳家好過多少。
“娘!那您是怎么打算的呀?”陳小玉不解地問。
剛剛金秀才提出讓金翠翠回娘家住的時候,陳小玉其實很心動。
金秀才只有一子一女。黃淑芳對金翠翠再不好,也不敢像陳王氏這樣大聲咒罵金翠翠。這一天天聽著陳王氏的罵人聲,陳小玉有時候會莫名很暴躁。
“小玉,娘哪兒都不去,娘要和你在一起,娘還要看著你出嫁哩!”金翠翠看著陳小玉,慈愛地說。
要不是有陳小玉在,金翠翠早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陳小玉姓陳,金翠翠就算不要嫁妝自請下堂,也不可能帶走陳小玉的。金翠翠怎么可能會為了過的舒心一點而拋棄陳小玉?
“娘!您瞧奶這么兇,我以后不嫁人,真不嫁。”陳小玉嘟起了嘴,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
“姑娘家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小玉你放心,娘以后肯定會為你好好尋摸,找個好婆家。”金翠翠絮叨了一句。
“我不聽我不聽,娘,您再說這些,我就不理你啦!”陳小玉做勢捂住了耳朵。
“好,娘不說了。”金翠翠拉著陳小玉的手,說:“小玉,咱們去堂屋好不好?”
“好。”陳小玉乖巧地答應了一聲。
陳小玉正想去堂屋幫金秀才罵架呢!
金秀才這個人雖說滿腹才華,罵架的詞匯量卻太少了。陳王氏說話過分,金秀才也只是反復念叨著“豈有此理”和“胡說八道”這兩個詞。
陳小玉心中早就急得很了,恨不得親自去堂屋里收拾陳王氏一頓。
金翠翠拉著陳小玉,剛邁進堂屋的門,就被陳王氏呵斥了一句:“金氏,你進來作甚?”
“婆婆,我有話要說。”金翠翠走到陳王氏身前,正色說。
“說什么說?難道還真被我說對了,金氏你想自請下堂回娘家改嫁?”陳王氏斜著眼,語氣里滿滿都是陰陽怪氣。
“婆婆,你休要血口噴人。我金翠翠十七歲嫁到陳家,這些年來孝順公婆友愛妯娌,從未做過對不起陳家的事,婆婆你何故如此污蔑與我?”金翠翠厲聲喝問。
“就是。我娘是個賢惠人,奶奶你可別把你的齷齪思想強加在我娘頭上。還是說某人做了虧心事,不想我娘說出來,所以才一直打壓她?”陳小玉在一旁幫腔。
陳王氏瞪了陳小玉一眼,有心想罵陳小玉,又怕陳小玉鬧起來。
這半年來,陳王氏還沒一次從陳小玉手里得過便宜。
算了算了,她還是專心對付金翠翠吧!只要把金翠翠擠兌走了,陳小玉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反了天去?
想到這里,陳王氏沒有理會陳小玉,把目光移回到了金翠翠身上,質問道:“金氏,你要不想著改嫁,回娘家住干嘛?”
金秀才坐在一旁,心中悔恨的不得了。
早知道陳王氏這么不講理,他就不提讓翠翠回娘家住的事了。
現在倒好,事情沒辦成,還給陳王氏抓住了話柄。
“婆婆,我爹只是說了接我回娘家小住,并未說過改嫁這兩個字。婆婆你故意歪曲我爹說的話,還說什么讓我自請下堂,我看······婆婆您該不會是看上了我的嫁妝了吧?”金翠翠毫不客氣地懟了一句。
“我才沒有。”陳王氏大聲否認。
金秀才還在呢!
要是被金秀才知道,他給金翠翠的壓箱銀全都落入了陳王氏手中,肯定會不依不饒。
陳二牛這個愛面子的人,到時候不收拾陳王氏才怪。
“說謊的人會下拔舌地獄。奶奶,你想清楚再說話。”陳小玉站在一旁陰森森地來了一句。
“我······”陳王氏心中發毛,否認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好了好了,老婆子,老二媳婦是個好的,你別沒事找事了。”陳二牛趕緊和稀泥。
陳王氏丟臉,就等于他陳二牛丟臉。
再說下去,陳二牛怕陳王氏的老臉都要丟光了。
“算了,看在老頭子的份上,我就不和金氏計較了。”陳王氏故作大度地說。
“公公,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金翠翠才不會就此罷休。
想罵就罵,想侮辱人就侮辱人,想罷手就罷手,她金翠翠同意了嗎?
“老二媳婦,你說。”在金秀才面前,陳二牛不敢不給金翠翠面子。
“公公,既然婆婆看我不順眼的話,就把我們這一房給分出去單過吧!分家后,我和小玉自己出去起屋子住。”金翠翠淡淡地說。
陳大牛的制糖作坊賺了錢后,沒少給陳小玉分紅。
金翠翠現在手里捏著陳小玉給的幾百兩銀子,底氣足的很。
“不行!”陳二牛夫妻倆異口同聲地說。
父母在,不分家。
杏花村里有一兩家父母在世就分家的,多半是家里婆媳不和或妯娌不睦。這樣的人家,會被村民們笑話。
陳二牛愛面子的很,怎么允許自家成為村民們茶余飯后的笑料?
“翠翠說的對。親家母既然看我家翠翠不順眼,分家另過挺好的。”金秀才眼前一亮,忍不住做起了“助攻”。
分家的事還沒確定,金秀才已經在心里劃拉開來,等女兒分家后,自己家里能送什么東西過來了。
“不行,不能分家。親家公,我同意讓金氏回娘家住上一段時日,隨便她住多久都行。”陳二牛趕緊把話題給扯開了。
要不是陳王氏插嘴,陳二牛早就同意金秀才的要求,讓金翠翠母女倆去金家住上一段時間了。
金翠翠去了金家后,又不是不回來了?總比現在分家被人笑話的好。
“公公,我不要家里的東西,只要把我和小玉分出去就好。”金翠翠說。
制糖作坊的事,一直像是一塊石頭一般,沉甸甸地壓在金翠翠的心上。
金翠翠怕陳家人知道實情后,會怪陳小玉藏私。
因此,這一段時間,金翠翠一直琢磨著該怎樣才能把這件事的影響力給降到最低。
分家,無疑是一個好辦法。分家后,各有各的小家,陳家人就算知道了制糖作坊陳小玉有股份,也怪不到陳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