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反正家里不差咱們娘兒倆的吃喝,嫁妝田就讓你爺爺他們種著吧!你爺爺種了這么多年的田,種什么他心中有數。”金翠翠說。
金翠翠性子平和,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這么多年來,嫁妝田一直由陳二牛父子三人打理,金翠翠從來都沒有收過租金,地里的收成也放在家里大家一起用。
陳青竹一死,金翠翠就去要回嫁妝田,倒顯得她另有打算似的。
反正她們母女倆在家里有吃有喝的,金翠翠不想因為嫁妝田的事,和家里人吵吵嚷嚷的。
“娘,今年年成真的不好,種水稻會欠收的。”陳小玉板起了臉。
“糧食的事讓你爺爺他們操心吧!咱們別管了。來,小玉,這是我為你做的新衣裳,你換上給娘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娘給你改一改。”金翠翠趕緊轉移了話題。
陳小玉再不高興,也只好把沒說出口的話給吞回了肚子里。
金翠翠這個便宜老娘,雖說性子懦弱了點,可對她這個女兒,卻是貼心貼肺的好。
陳小玉不準金翠翠做繡活賺錢,金翠翠一有空就給陳小玉做衣服。
這半年,陳小玉長的快。以前的舊衣服都短了。
幾輩子,陳小玉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么無私的母愛呢!
經過半年的接觸,現在的陳小玉,還真把金翠翠當成了親娘般敬重。
罷了罷了!既然老娘不愿意和家里撕破臉拿回自己的田地,陳小玉除了憋著氣之外還能怎樣?
反正,田地什么的,陳小玉還真不缺。
之前陳小玉種紅薯的那個山谷,里面的田地收拾收拾的話,起碼能收拾出二十多畝出來。
原本,在陳大牛他們挖完紅薯后,陳小玉已經設置了陣法把山谷給隱藏起來了。陳小玉這樣做,讓陳大牛更是堅定地相信仙女托夢的事。
沒見他們把紅薯種子給挖走后,仙女就把“仙境”給收走了嗎?
可現在,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金翠翠,陳小玉只好重操舊業,當起勤勞的種田小農女來。
一連幾天,陳小玉都往梧桐山里跑。
等到山谷里的地全都開辟出來種上了紅薯,陳小玉才算是消停了。
陳小玉白天努力種紅薯,晚上努力拉絲賺錢。
不知怎的,陳小玉總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陳小玉這次沒把拉絲賺到的錢給存著,而是都拿來購買糧食了。
去年的年成好,糧食大豐收。
長洲縣的糧食價格不貴,六個銅板就能買一斤米。
當然啦!為了不引起糧食價格瘋漲,陳小玉沒在長洲縣一個地方買糧,而是運起身法,一天“逛”一個地方,把周邊的幾個縣城轉了個遍。
每個地方買上一兩千斤糧食,對當地的糧價根本沒有半點影響。
就這樣,陳小玉就像個小“倉鼠”一樣,往自己的琉璃寶盞里塞了幾萬斤糧食。
陳小玉喜歡吃米飯,買的糧食以大米最多,然后是麥子,還有一些雜糧。
另外,陳小玉還囤了些藥材,以止血消炎之類的藥居多。反正,只要是這個時空的產出,陳小玉往琉璃寶盞里塞多少,就能拿出多少。
陳小玉不怕琉璃寶盞敢“吞”了她的東西。
這一年,是天景五十年。
從二月初一直到端午,天氣一直干旱無雨。
太陽像是個大火球似的掛在天上,天空中萬里無云。
陳二牛站在田埂上,看著自家田里蔫巴巴的禾苗,心中在滴血。
田里只剩下一層薄薄的泥漿,明天再不下雨的話,他這二十畝水田里的禾苗,就要全都枯死了。
“爹!河里的水位又降低了。”陳青山滿頭大汗地挑著一擔水走了過來,說。
“爹!”陳青石挑著水桶跟在陳青山身后,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陳二牛父子三人連著挑了十來天的水,就算陳青石身體強壯,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陳二牛家的田離河邊足足有二里地,一天下來,最少要走上十多趟,陳青山兄弟倆的肩膀早就磨破了。
陳二牛呆愣愣地沒做聲。
等陳青山兄弟倆把桶里的水倒進田里后,陳二牛終于發話了:“青山青石,回去吧!不用挑了。”
這幾天,要不是陳家父子三人強撐著挑水澆田,田里的水早就干涸了。
可是,挑水是個力氣活。光憑著陳二牛父子他三人,一天能挑多少水?
每一天挑水的時候,陳二牛都盼望著第二天能下雨。可是,十來天過去了,老天爺硬是一滴雨都沒下。
村里人都在看他們家的笑話。
說陳二牛不聽里正大哥的話,自討苦吃。
今天,陳二牛的心態終于崩了。
老天爺是在懲罰他不聽大哥的話嗎?要不然,為什么他們這么努力,還是沒用?
“爹!那咱們田里的莊稼該怎么辦?”陳青石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二十畝地的水稻,從育苗到插秧,花費了他們多少力氣和心血啊!不挑水了?爹的意思是不管了嗎?
“沒辦法了,不下雨的話咱們沒辦法的。嗚嗚嗚賊老天,連著這么多天不下雨,水稻都抽不出穗了,老天爺它這是想要大家伙的命啊!”陳二牛放聲大哭。
陳二牛是悔恨交加。
瞧他們家旁邊田里種的紅薯,雖說沒什么雨水,可紅薯秧子還是長得綠油油的,一看就是耐旱植物。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當初就應該聽大哥的話,而不是仗著自己有幾十年種田的經驗,無視大哥的指點。
“爹,咱們回家休息休息,再去紅薯地里看看。咱們家也還有兩畝地的紅薯哩!”陳青石不明白陳二牛心中的悔恨,還以為陳二牛看別人家的紅薯地,是惦記著自家的。
“對,咱家也有兩畝紅薯地,明天,咱們去那邊看看吧!”陳二牛嘆了一口氣,挑起了旁邊的空桶,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里走去。
第二天,陳二牛還是沒去成紅薯地里,陳二牛病了。
當天晚上,陳二牛發起了高燒,嘴里說著胡話。
“對不起。”
“我錯了。”
“我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