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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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海芳被懟得無話可說,只能不甘心的撇撇嘴,坐到了一旁。
柯文培看了眾人一眼,只能無奈嘆息,然后就出門了。
離開病房后,他漫無目的的走在滿是碎石玻璃渣子的大街上,不知道今后該怎么辦。
直到肚子咕嚕嚕響起,他才反應過來,病房里那些人,應該還沒吃飯。
可現在,他沒地方買。
醫院里的餐廳基本只供應醫護人員,而外面的飯店,大多數也都關了。
少數幾個堅挺的,也在地震后,暫時歇業了。
無奈,柯文培只能走向那幾個大型超市,去買米買面。
可是,他走了一路,轉了好幾條街,卻發現,超市都關門了。
沒辦法,在確認地震結束之前,以及確認建筑安全之前,超市負責人不敢把工作人員弄回來上班,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柯文培只能如喪考妣般回了家,然后跟鄰居們開口去借。
柯家遭賊的事,在卞海芳的哭嚎,以及柯母暈倒送醫的鬧劇中,傳開了。
所以,他都沒多解釋,就有人把家里的糧食送給他應急。
只是,沒多少,頂多就是一兩頓的量。
可就這,他都滿足了。畢竟,這是雪中送炭的情誼。
柯文培走了好幾家,借到了能夠將就一周的量,就準備給家里人做飯了。
只不過,沒有煤氣沒有電,又一次讓他犯了難。沒辦法,只能再一次敲開了領居家的房門。
鄰居因為聽說了柯家的事,也擔心自己家里遭賊,便在地震第二天留了人,直接住回了家里。只不過,全副武裝著,隨時準備在余震時跑路。
見柯文培一臉羞赧的說明來意,鄰居只能看著他無奈嘆氣,然后轉身從廚房里拎出個酒精爐,讓他拿去應應急。
心里想的卻是,“也不知道這老柯家什么情況,不知道現在已經進入末世了嗎?分分鐘都有可能發生點意想不到的狀況,結果咧,還啥都沒準備!”
正常來講,經歷過極寒天氣,誰還不知道給自家備個煤爐子啊。可看柯文培那樣,怕是極寒的時候,躲在家里硬挨吧。
他不知道的是,柯家原本是有爐子的,不然冬天那會兒,怎么出去賣的鹵味。
只是,在生意不做后,卞海芳的娘家兄弟就來他家把煤爐子“借”走了。
柯文培就這樣,拿著酒精爐回了家。
因為鄰居只給了他一小塊兒固體酒精,他也不敢拿來瞎折騰,只能提前把面和好,做成面條,然后在鍋里煮了煮。
至于菜,家里的盆栽小青菜沒被偷走,他掐了一把洗干凈,就扔進了鍋里。
再兌上點醬油、醋,撒上點鹽,一頓午飯就做好了。
他先是嘗了一口,然后便是瘋狂進食。大概是餓慘了,才會覺得如此簡單且沒有油水的午餐這么美味。
然后就是給自家老娘、媳婦兒、兒女們做飯。還是簡單的青菜面,只不過,這次多了鄰居給的幾顆雞蛋。
等他把面煮好,就裝進飯盒送去醫院。因為沒有交通工具,到了那里面都坨了。
卞海芳又是罵罵咧咧數落一通,可吃面的動作一點不慢。
兒女們拿到飯盒后也是嫌棄的撇撇嘴,只是肚子的響動,讓他們拒絕不了眼前的清湯寡水。
無奈之下,也只能將就將就了。
“對了,一會兒你去你哥家,把咱家的煤爐子要回來。”柯文培說道。
卞海芳聽了這話,立馬起身呈防備狀,“你要干啥,那爐子不是說好借給我哥用的嘛。”
柯文培白眼一翻,“現在停水停電停氣,你說說,咱家怎么做飯?”
卞海芳Get到的重點明顯和柯文培說的不一樣,她激動的抓著他的手問:“咱,咱家的糧食找回來了?”
“怎么可能!”
柯文培想甩開自己胳膊上,那快要捏斷他骨頭的手,可嘗試了好幾次卻是不能。
他放棄了,沒好氣道:“什么線索都沒有,去哪里找回來糧食啊。再說了,偷糧食的賊難道心里沒數,會放在家里等你去找?說不好早就轉移,藏到哪個犄角旮旯了。”
然后皺著眉,“就算是真的不走運,被抓住了,人家也能謊稱糧食已經吃完了,然后提出用現金賠償。反正,在聯盟的管控下,那些東西還真值不了幾個錢。”
卞海芳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失望的甩開柯文培的胳膊,然后不甘心的說:“可是拿錢根本就買不到糧食啊!”
“那又怎樣,現狀如此。人家既然敢偷,就說明想好了后路。說不準他們早有打算,只是地震給了一個絕佳機會。”
聽聞此言,卞海芳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認栽。
隨即想起柯文培說的話,問道:“你從哪里弄到糧食的,你藏的有小金庫?”
“沒有,跟鄰居借的,說是等夏收了還給人家。”柯文培說:“連中午做飯的爐子都是跟人借的,你要是不想餓肚子,就回你哥家去要煤爐子。”
卞海芳顯然有些不樂意,她別扭著說:“既然都跟鄰居借到了,那就先用著唄。讓我回家跟我哥要,多丟面子。”
對于這個說法,柯文培真是毫無意外。
因為這些年已經發生過許許多多次,他的家底,差不多就是這么被搬空的,而他媳婦兒對此毫無自覺。
沒辦法,柯文培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鄰居家借的是個酒精爐,里面只有一塊兒固體酒精,而今天中午給你們煮面,已經用去了一半。剩下的,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把晚飯做完。”
卞海芳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點點頭,“那成吧,下午我去我哥家一趟。”
柯文培嗯了一聲,然后提醒:“順便跟你家幾個哥哥借點糧食吧。咱家鄰居一人一碗,給的量也只能挺過這個星期。如果你借不到的話,從下周開始,你和孩子們就得餓肚子了。”
至于老娘,他會想辦法省點口糧給她帶回來。而媳婦兒和子女,跟他不是一條心,還是算了吧。
可這話聽到卞海芳耳里,卻如同驚雷一般,她想也不想就拒絕,“那怎么可以,我哥家糧食不多,我要是借走的話,侄子侄女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