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了。
“有請!”
這話是二皇子陸秘咬著牙說的。
眼含殺氣。
任誰被坑成這樣不生氣?一想到南慶,他幾乎是怒火沖天,不過好歹有幾分養氣功夫,壓下心中憤懣。
坐回位置。
不久,見到來者。
“陛下!”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陸秘看著眼前使者,沒有回話,這人并非駐扎在帝都的南慶使者,而是一個生面孔,看樣子身份不低。
也好,最怕一個小蝦米來談,每次都得請示南慶大本營。
一來一回,時間真的耽擱不起。
“你們南慶什么意思。”良久,陸秘發出質問,苛責道。
使者一臉你說啥的表情。
見此,陸秘不由氣笑了。
該死的,還跟我裝糊涂。
“打著本皇旗號,大肆侵占大延國土,好手段。。。”一上來陸秘就把南慶打上了‘陰謀家’的標簽。
“但別高興太早,陰謀,終究有。。。”
“陛下。”
使者當即打斷道。
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斷我說話。
陸秘冷哼一聲:“說。”
“陛下,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我們明明有協議,怎能單方面撕毀,當時是您的手下找上我們談的合作。”
“絕對沒錯。”
一番長篇解釋后,陸秘傻眼,一頭問號。
對方說得有板有眼。
時間。
地點。
人物。
都不像是瞎編的,特別是里面的關鍵人物,曾經的確在自己手下當過幕僚,出入皇子府,算是自己人。
但那人后來家中有事,走了,再也沒見過。
而據眼前的人說,南慶再三確認是自己的人后,才開始談細節。
這才有了援助一說。
一時間,陸秘整個人都不好。
蒼天!
咋又冒出來一個支線,頓時之間,他腦子想了很多,最大的想法便是又一個陰謀,南慶的確是無辜的。
并非其主動,而是被人‘牽扯’進來。
但是誰啊?
布此大局。
啊!啊!啊!
想得頭都快裂了,趕緊喝口茶,冷靜一下。
南慶使者:“陛下。”
“嗯?”陸秘抬頭。
“南慶會按照當初的約定,幫助陛下平息藩王之亂,希望答應的事情,陛下也能如約履行,出讓啟州。”
“這......”
想不答應,可若是南慶這會兒退兵。
自己的皇位還真不一定保得住。
不僅如此,聽說南慶已經接管了啟州。
就算自己不答應。
南慶屬于被騙的‘受害者’,不一定咽得下這口氣,屆時來一個千里劫掠,損失絕對不比一個啟州小。
多少人得恨不得自己死。
那樣,又是一個大麻煩。
深思許久。
咬著牙齒。
“好!”
要是這皇位丟了,要啟州有何用?
他也算梟雄人物。
一個不是自己統治的大延帝國,完整性如何,又有什么意義?相反,自己能平定藩王,也算功德一件。
隨后。
又聊了很久。
這坑,他認。
但也明確說了,之前的那個聯系人作廢,聽說此刻就在南慶中州,陸秘要求南慶把人拿下,交由自己。
此外。
今后一切的協議,必須和自己商談才當真。
同時還確定了下一階段的作戰目標,本來陸秘還想著讓南慶直接進攻藩王大軍的防線,一解帝都之困。
不過對方根本不答應。
“陛下,南慶是軍事援助,不是軍事雇傭,首要目的是壓縮藩王的勢力,而不是和藩王大規模的死磕。”
“否則一個啟州怎么夠?”
巴拉巴拉,陸秘算是聽明白了。
打順豐仗還行,死磕?不答應。
仔細回想。
還真是的。
南慶軍入大延以來,真正的大規模戰役好像沒打過,面對縣鎮之類的,大軍一去,往那一站就很嚇人。
根本未遇到什么像樣的反抗。
府城。
州城。
這些大一些城市,不少都有自己的‘暗棋’幫助下,還有的是夜襲軍的功勞,幾乎沒什么傷亡就贏了。
總之。
南慶進入大延至今,喜歡智取,或者以小規模勝利換來戰略勝利,如炸掉一個城門,一段城墻之類的。
沒了城墻和城門,城池無可防守。
大軍壓境,一番威脅。只能投降。
“膽小鬼,貪生怕死。”
陸秘只能心里暗罵,卻無可奈何。
人家意思很明顯,絕對不會拿士兵的命去填,這也是為何不死磕防線的原因,北上的原因也非常清晰。
那就是北面的藩王還沒有形成和南面那樣高密度的防線,依舊較為松散,欺負起來,相當的沒啥壓力。
簡而言之:挑軟的欺負。
一想到這,陸秘就郁悶。
但也只能這樣了,人家壓制和牽制藩王,自己也得做點什么,不能啥都不干,得借此機會和藩王們談談。
南慶不攻擊防線,自己知道,藩王們不知道。
以此為威脅,扯桿大旗,或許會有新的突破。
陸秘不由失笑,里面帶著濃濃的無奈。
一國君主,竟然還得扯鄰國的旗,太諷刺了。
也就在當天。
一道加蓋了大延帝國國璽的文書生效,內容不多,主要是正式把啟州出讓給了南慶,讓其統治合法化。
同時,昭告天下。
“正式割讓啟州?”
“唉!”
“也好,這樣一來,可以早日安穩。”
“恩嗯!”
惋惜過后。
帝都的百姓們倒是沒有多少憤怒,因為早就傳開,只是今天坐實了而已,事實上,心里沒多大的感覺。
畢竟這里是帝都。
啟州很遠,百姓們沒多少的概念。
在一般人眼中,大延帝國面積巨大,一個啟州而已,如果能換取和平,自然是好事。
不怪他們如此,這些日子,幾個皇子互掐,民生凋敝,整天提心吊膽,擔心被戰爭牽連,簡直過夠了。
一個個殷切地期盼戰爭停止,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
然而。
文人們卻淡定不了。
“恥辱!”
“大延帝國開國數百年,這是第一次割讓土地。”
“皇帝無德。”
公開批評,就差指著陸秘鼻子罵。
然而,叫得歡的很快被禁軍鎮壓,關了起來,本來就夠恥辱,這些人非要揭傷疤,陸秘當然要教訓下。
這些文人,治國不行,攻訐擅長,看著就來氣。